接下来的几天,北宫千陌都在陪着久天雨,给她补身子,帮她养病。
但久天雨还是想不通,当年她是如何活过来,并且完好如初的。于是,看着身旁端着热汤的男子,她没有接过,而是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北宫千陌愣了一下,不由得握紧了碗,手指有些发白。
看到他的反应,久天雨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想到这个可能性,她脸色倏然有些变化,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
“不是我……是南宫檩羽。”北宫千陌叹了口气,才出口道。看着她眼底闪过的惊愕,不禁为她心疼,刚想安慰她,又见久天雨不管不顾地站起身来,靠近他说道:“他……他怎么样了?”
那语气带有着几分颤抖,眼眶微红,接着便是多了些激动:“他还活着吗?”
北宫千陌将那碗汤放下,将她揽入怀中,不忍地道:“活着,只是……”
他欲言又止,久天雨觉得不太对,便要求道:“北宫,带我去见他,求求你。”
她不想再辜负那样的人了,能让她重生,恐怕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檩羽追了她两世,从未要过回报。
她又怎么舍得伤他?
到了地方,北宫千陌打开那座冰棺,那是和久天雨醒来的地方不同的。这座冰棺极其巨大,空气更发地冰冷,尽管他们身为天修者,却还是会微打寒颤,这就是真正的绝对零度。
久天雨感到有些不适,却不敢使用灵术来获取温暖,怕影响了檩羽。北宫千陌将她紧紧地牵住,试图给她输送点灵力,获取些温度。
到了那冰棺里面,便见中心躺着一人,脉搏还尚有微弱的跳动,当久天雨靠近时,那跳动好像有了点大的起伏。
“檩羽……”她看着那保存在冰中的男子,容颜依旧俊美,精致动人,让人不舍得去打破这一情景。
他一直都是这样,对她那么温柔,嘴角微扬的淡笑还在,只是……人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檩羽,我回来了。”她颤抖着出声,又低低地笑了一下,道:“你不是追了我两世吗?现在,怎么就放弃了?”
北宫千陌握紧了手,看着她那副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越是见她悲伤的样子,就越发地心痛。
那冰中的男子如同一座雕塑,一动不动,谁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听到她的话。
此时,夏轩也来到了这里,看着久天雨正低声说着话,有些不忍,到她跟前,说出了一个残忍的决定:“天雨,我可以让他醒来,但是一旦冰融化,不到一个时辰,他就会死去。”
“如果不融化冰呢?”
“那他就会永远保存这副样子,甚至无法转世,这样就太痛苦了。我想,他一定想和你说说话。”
不然……他也不会活到这个时候。夏轩心里喃喃着,看着女子不舍的眼里,心触动了一下,竟有些疼了起来。
“好。”她放开了那块冰,示意夏轩开始。夏轩手上燃起一道青火,便是开始融化冰。
接着,随着冰的融化,男子也逐渐睁开了双眸。
那双浅蓝色的眸子,显得有些混沌迷茫,看不到一丝光亮。
北宫千陌看到这里,转身离去,而夏轩深知他在想什么,毕竟,他们不好去听两人的对话。便也转身跟着离开。
久天雨扶起了他,察觉到他的大部分部位都失去了知觉,鼻子一酸,趴在他的肩头微微抽泣了起来,她很少哭,这次,却因为太心疼,太愧疚而忍不住。
南宫檩羽渐渐地恢复了意识,感觉到肩头的湿意,不由得凑过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有些虚弱地道:“你恢复了就好。”说着,他还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很高兴。
久天雨将他的重力放在了自己身上,想让他能舒服些坐着,却见对方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没事,我现在已经基本没有知觉了。”
“檩羽,对不起。”她的声音带有着哭腔,听在他的心底,都是一种痛楚。
“雨儿你别哭,我是心甘情愿的。”他安抚道,见她如此,有些不安。久天雨赶紧收起自己的眼泪,展开笑颜,道:“檩羽,我还想和你说说话。”
他轻点头,听着她说了许多,自己的状态也越发地差了起来。
他昏迷的时候都听到了,他只能再活不到一个时辰。
最终,他眼皮越来越沉,却还是忍住听着她说。“檩羽?”久天雨有些怕了,抱住他的身子,生怕他马上就会消失一般,轻喃喃道:“不要睡,不要……”
南宫檩羽有些累了,靠在她的怀中,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雨儿,下辈子,能和我在一起吗?”
女子顿了顿,看着男子期盼的眼神,终是不忍拒绝。这样深爱着她的男子,她真的不愿意再拒绝他的愿望了。
尽管这个愿望,谁都不知道如何实现。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她真的怕,檩羽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南宫檩羽笑了,那个笑容,如同他们初遇时,温文尔雅,是专属她一人的温柔如水。
他靠紧了她,闭上了双眸,声音弱得无比:“雨儿,我困了。”
“檩羽,你睡吧,等你醒来后,下辈子,我来找你。”她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不想让他担心。
男子应了一声,之后便再也没有出声。
一时间,空气的冰冷让久天雨发抖了起来,那是真正意义的失去。
她从没有觉得,这个世界那么地悲凉,那么地清冷。
直至这个人,让她明白,一个人的深爱是多么地傻,她负了他两世,若下辈子可以,她愿意给他做个约定。
或许他们不一定能够做相爱的人,但她一定会对他好。
世间无情,可怜痴情者。无情无花落,更是断人愁。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个叫南宫檩羽的情种,他死了。而久天雨,再也没有提过他,与北宫千陌将他埋葬的那一刻,她的心,好似也麻木了,没有落下一滴泪。
她想让檩羽知道,他的愿望达成了,她很幸福,很快乐。
檩羽,下辈子约好了,我一定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