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是想让我入天子都，取走那件宋族圣物码？”
宋祁与女道踏着五色站台，飞临天子都城门前，侧头问起。
“本来依照族规，唯有三百阶拜封‘少徵候’的弟子方可入天子都观摩无上术法遗著，但是这规矩嘛，到了你身上算不得数了。毕竟你是要取走自家圣物，且九嶷天阶试炼也达到了一百阶封‘少羽侯’的门槛，即便日后三垣观中的长老们知晓了，也无法指摘什么过错。”
得知自己未闻道之前，就已经达到“少羽侯”的程度了，宋祁不禁暗想：“既然我已经是闻道一重天的境界了，不知现在能闯到第几阶？”
姜汝放佛知道宋祁的想法，不觉莞尔：“等你修炼到神台境再说吧，不过自九嶷道藏秘境建立以来，你还是第十个以无修为的状态封侯的呢，算得上天纵之姿了。”语罢，颇为溺爱地拍了拍宋祁的小脑袋。
“哦？第十个？姑姑，那前面的九个都是谁啊？莫非也是百阶封侯的？”
姜汝微微摇首，眸光略深：“盘古开天，五氏泣血，九州的波澜就从未停止，洪荒、太古、上古、末法等几da纪元相继而过，出现了多如繁星的妖孽奇才，其中以九人最负盛名！人鬼妖佛皆有，且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均以垂髫之龄，在契命闻道之前，接受过我黄庭的九嶷秘境天阶试炼，并八百阶封‘太商候’！可谓一鸣惊天下！”
宋祁听罢，其神色比当初见到两皇斗法时还要震惊！王者以下，侯分十爵，由低到高，分别是少羽、太羽、少徵、太徵、少角、太角、少商、太商、少宫、太宫，可见那九人的天赋多么让人震撼！
“果然如父亲所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垂髫之龄、尚未契命，便取得如此惊艳无比的成就，看来，我这点微末成绩实在不值一哂~”宋祁心底里升起一种无力感。
“但是俗话说得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虽然成长起来的他们，在所处的时代，功参造化，静可比肩日月，动则遮天覆地，却无不以悲情孤老收场。”也许觉得自己说得太过压抑，姜汝语气一顿，颇有些意味深长：“宋祁，我倒觉得你现在的‘少羽侯’听起来不错哩~”
宋祁嘿嘿一笑，也知道姜汝并非取笑自己，但是一心想着强大起来的他，脸上还是露出或多或少的沮丧神色，不过得益于童年的俗世历练，随即调整好了心态：“潜力我也有，虽然不是如那九人龙潜凤啼，但未来的成就谁能说准？何必自贬？就是不知道实力什么时候能强大到可以抗衡秦王地步啊？”
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问起姜汝：“姑姑，修真到了何种境界，可凭一己之力覆灭一州皇朝？”
姜汝虽然知道宋祁所问必定与宋家复仇雪恨有关，并未迟疑，便答道：“那得看这个州的道统实力如何了，如果是是冀、荆、豫这样的皇朝，光是皇族自己具备的力量，就堪比一个古教，更何况还有与之利益交错的大小门派，在没有彼岸境强者守护的情况下，要推到这样的参天巨木，虽说花开九重天的顶尖王者就可办到，不过经此一役，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局。”
“哦？如此惨烈啊~如果是雍州皇朝呢？”
“雍州？如果是万年之前，我只能说，无人可灭，无神敢欺！现在啊，羸弱不堪，不及一教或一圣地，若非限于一些古老的协议，雍州皇朝早就不姓唐了！非要强行灭掉它的话，至少需要大道花开境三重天的实力，当然前提是需要得到天道的同意！”
“天道？为什么？雍州与他有什么关系？”宋祁一听，心中不由一沉。
“唉，宋祁，你又何必执着于俗世的爱恨情仇呢？修道之人，最怕被外物的七情六欲所蒙蔽，虽然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这话不假，可是那也得看什么时候。要报仇，可以，但是也不能让它成为你修真之路上束缚心境的樊篱，否则还没等到拥有摘星落月的实力，你就走火入魔了！”女道语气变得十分严厉，她实在不想宋祁被自己所打败！
人生，最大的敌人莫过于自己。
临了，又轻轻吐出一句：“还有，你可知，天道，他姓什么？”
“姓什么？”宋祁惯性地问道。
“他姓唐！”
“唐？莫非……”
“不错，他出身于雍州皇族！姓唐，名自晦，字寻芳！”
“唐自晦？”宋祁唸唸自语，心中越来越沉，无形之间，绛宫处沐浴了紫薇垣周天星光，早已萌芽的道种放佛被腊月寒风吹过，竟然泛黄，都有枯萎的迹象！
“又是一劫，不老印十一道种虽已萌芽，但是在契命闻道的阶段依然消耗了太多力量，此番宋祁陡闻复仇渺茫，竟然生机消散，死气萦绕，难道我方才不应该告诉他那些轶事？”
不老印原本就是九中不同法则属性的古兽道种和黑白两道种在西王母不老术的秘力下强行融合的，内部还在孕育昆仑胎，宋祁道心失守，如此驳杂的神力那还能轻易被驾驭？
膻中绛宫处的炁髓，一下子变得不再宁静。
宋祁木在原地，心中反复自问：“如果复仇时，天道顾念旧情，出来阻挡，我该怎么办？我能打败他吗？难道报仇之日遥遥无期了吗？……”好似中邪，唸唸自语，来回就是这几句。
过了三十息，突然见到宋祁的眼神恢复清明，姜汝指尖的凤凰火悄然散去，暗暗点头。
“姑姑，我不管雍州皇朝的力量多么强大，不管将来会有多少人挡在我面前，我只知道，我要给太尉府的三百零八口无辜性命一个交代！就这么简单！神要挡我，我便杀神，佛要度我，我便灭佛！一个天道而已，呵呵……”
很难想象，一个刚刚跨入舞象之龄的九岁稚童，能有这样的霸气。
如果是旁人，嗤之以鼻者必定很多，可是看到宋祁那认真、纯净的眼神时，姜汝心底最深处的一根旧弦被拨动了，“叮咚~”一声，心潮迭起：“莫非拥有宿命之血的人，都要走这样的路？”
“宋祁，你知道吗？唐寻芳也曾如你这般，年少而霸，立誓杀人，天下皆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