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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百思不得其解

当他们离开后,两个黑夜缓缓的从树上飘落而下,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嘴唇微微勾起,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翌日,祭拜仪式照常举行,并未因为昨晚的小插曲而推后或延迟。

清晨,曙光微现,大家便悉数准备妥当,按身份地位依次在龙瘾寺大殿内排整齐,等待圣驾。

不多时,身穿一袭九爪金龙皇袍的惠帝君少卿亲自搀扶着当今太皇太后缓步而入,随后是太后和当今皇后,皇后身后是敏妃和其余妃嫔。

惠帝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轮廓分明,剑眉星目,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修长而挺拔的身躯,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独有的皇家威严。虽然嘴角总是带着淡淡浅笑,却依然让人望而生威。

而他身边的太皇太后满头白发,一身锦衣华服,微胖的身躯显得格外的雍容华贵,满是慈爱的脸上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走在身后的当今太后,太后如今也不过三十多岁,保养得当的脸上容光焕发,看不出一丁点皱纹。丰满的身材,该粗的地方粗,该细的地方细,在一身深蓝色的锦衣华服下显得格外的风情万种。

今日的皇后穿了一件明黄色的凤袍,上面绣着好看的淡金色梅花,花蕊栩栩如生。如墨般的秀发盘成一个繁复而高贵的凤舞飞髻,脑袋上左右两侧各自斜插着一根灵芝云纹金钗,金钗的做工极其细腻,每一缕纹路都清晰可见。衣服和头饰相得益彰,衬得她更加明艳动人。

水萦月站在人群里,才眨眼的功夫,便已经不着痕迹的将他们四人审视了一遍。

不知为何,再次看苏萱,她依然觉得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却总也说不上来。

祭拜的过程很顺利,几乎没有任何插曲,先是皇上和太皇太后一起上香祈福,然后是太后,紧接着是皇后,以此类推,最后是朝廷大臣。

很简单的一个祭拜仪式,就用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待大家全部祭拜完,已经是午时。

接下来是斋戒沐浴,依然很顺利。

过程顺利了,上官莲和水萦心反而开始不安起来。

水萦心紧紧的握住上官莲的手,因为紧张,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水萦心和上官莲站在人堆里,不待仪式完毕,便忍不住开口问道:“娘……怎么会这样?不是……不是……”接下来的话她不敢说出来!毕竟,旁边那么多人,倘若被人听去那就不好了。

“……”上官莲不语,只是轻轻的摇摇头,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昨晚明明是她亲耳听到有刺客要行刺皇上,倘若她是做梦,不可能和自己的女儿做同一个梦啊。

既然不是做梦,为何要行刺的刺客还不出现?

如果今天刺客不出现,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向敏妃交代。

昨天晚上,在得知有刺客要行刺时,她为了领功,特地将此事禀告给了敏妃,并且用自己和女儿的性命担保,此事绝对不会有错。

正是因为她和女儿的担保,敏妃才将此事告诉了皇上,早在昨天晚上,皇上的人就已经在龙瘾寺内埋伏,只等刺客出现便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是……眼见就要天黑了,说好的刺客呢?别说刺客了,就是连一直苍蝇都没有看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中了圈套?可是,谁这么处心积虑大费周章的想害死她?除了水萦月,她还真的想不到别人。

但是,光凭水萦月,她根本没有这个能力找那么多和尚演昨晚那出戏啊!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皇上喧信阳侯爷,侯府夫人和大小姐觐见!”就在上官莲和水萦心焦急不安默默祈祷时,最让他们不愿意听到的声音陡然响起,让他们不得不抽回神志,面对现实。

“娘……怎么办?怎么办?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怒的!”水萦心急了,抓住上官莲的手紧了紧,连指甲深陷上官莲肉中都尚未察觉。

“别急,千万别心虚,随机应变!”上官莲微微皱起眉头,强忍住手上传来的疼,轻轻的拍了拍水萦心的柔腻,小声安慰一番,方随同水千里一起走进皇帝暂居的寝房。

看着他们三人走进皇帝寝房,水萦月的红唇缓缓的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明明是在笑,却给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水千里,上官莲和水萦心进房后,依次给在场的人跪地请安。

他们才刚跪下,君少卿便气的一拍身边的桌案,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君,把朕当傻子一样戏耍,都活的不耐烦了吗?”

君少卿话音刚落,站在一边的敏妃便骇的跪在地上,语带哭腔道:“皇上饶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听信他们的话从而犯下大错,求皇上责罚!”

“皇上,臣不知所犯何罪?求皇上直言!”水千里听的云里雾里,他只知道触怒龙威,却全然不知是哪里触怒皇帝。

“你问你的好夫人和宝贝女儿?”君少卿早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如果换成以前,看见敏妃哭,他肯定会心疼的将她扶起,然而,今天他他实在是太生气了。

他觉得他就好像是一个傻子,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倘若此事传出去,他岂不是颜面扫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还不快说?”侍君多年,惠帝是一个极善于伪装情绪的人,他从来没有看到皇帝发这么大的火,能让皇帝发火,证明此事很严重,这不由的让他也跟着害怕起来。

“爹……事情……事情……”水萦心低着头,结结巴巴的半响,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知道宝贝女儿吓的不轻,上官莲索性亲自开口,将事情的原委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越往后讲,水千里的脸色便越严重。

“胡闹,胡闹!你们怎么能如此胡闹?难道你们都没脑子的吗?都不会自己思考吗?活了几十年,一点辨别事情真伪的本事都没有,还连累皇上提心吊胆一整天!你们……你们……”说到最后,水千里已经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以为上官莲虽然善妒了点,虽然霸道了点,可是她的头脑还是很精明的。

然而此番,不得不让他开始重新的审视她。

刺客行刺虽然是大事,可是在没有证明此事真假之前,怎么能惊动圣驾!他们难道不知道事先跟他商量一下吗?

现在可好,闹到这副局面,让他怎么收拾残局?

“爹……女儿知错了,女儿真的知错了!女儿下次再也不敢了!”水萦心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何时见过水千里发这么大的火,骇的小身干不停的颤抖起来。

不忍女儿受委屈,上官莲忙将水萦心护到身后,巧言辩解,“老爷,我们也不想的,事出突然,迫在眉睫,我们根本没有时间调查!何况,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是真的,而我们又大意了,那么受伤害的也是皇上!虽然让皇上虚惊一场,可是也买了一个心安不是吗?”

“犯了这么大的错,你还有理了!我是你的夫,一家之主,难道你不知道先将此事告诉我吗?为什么你不经过我,直接告诉皇上?你……你……”水千里伸手指着上官莲的鼻子,倘若不是当今皇上在此,只怕他早就失控的动手了。

实在听不下去,君少卿出声打断他们的话,“够了……朕叫你们进来不是听你们在这里吵架的!”

“老臣治家不严,求皇上责罚!”水千里深知理亏,不敢求情,只得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将所有的罪责全部都揽到自己身上。

“皇上,是臣妾的错,不关侯夫人和水大小姐的事,此事事关皇上安危,让臣妾忘记去思考,只知道不能让皇上出事,所以才会闹此乌龙!求皇上宽恕侯夫人和水大小姐,责罚臣妾一人即可!”眼泪无声落下,上官敏整个身子几乎已经趴到地上,那颤抖的身子,梨花带泪的模样,看着好不可怜,让皇上的心狠狠的揪在一起。

“敏妃,朕一直以来都很器重你,虽然你偶尔有些小性子,得理不饶人,但是你的冰雪聪明,有的时候,不需朕开口,你就能猜中朕的想法,懂得替朕分忧!正是因为如此,朕才宠你,百般的纵容你!没想到你此次竟如此糊涂,幸好刺客的事没有让太皇太后知道,万一把她老人家急出事来,这个责任谁担当?”即便上官敏说的声泪俱下,可是却一点也没有浇熄君少卿的怒火,反而让他脸色越发阴沉。

“皇上……”上官梅泪眼朦胧的看着君少卿,贝齿紧咬下唇,委屈的模样甚是可怜。

入宫三年,君少卿还是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以前,不管她做错什么,他都是百般容忍,甚至故意放纵。

可是这次……这次居然发这么大的火!

也对!昨天晚上,当她信誓旦旦的将刺客之事告诉皇上时,皇上连忙紧急召了楚王前来商讨,部署了一整个晚上,昨天晚上,楚王和皇上可是整整一个晚上都没睡。

也难怪皇上此时会发这么大的火!这不仅将皇上很楚王狠狠戏耍了一次,更让他们白忙活了一个晚上。

试问,堂堂天子,岂容他人戏耍,不发火才怪,即使以欺君之罪将他们问罪也是理所当然。

君少卿闭上眼睛,强忍住不去看上官敏楚楚可怜的小脸,硬起心肠冷声道:“敏妃,朕念在你侍奉朕多年,没有功劳有苦劳,朕就罚你面壁思过半年,扣俸禄半年。回宫后,没有朕的允许,不允许踏出德惠宫半步!”

“皇上……”上官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面壁思过半年,这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让她难受。

后宫的女人比花儿还多,想要荣宠不衰,就必须想方设法的抓住皇上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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