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死亡预示着什么?即使是神,也是会死去的吧,当神消亡之时,神,又在想些什么?濒死的神,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来呢?
终于是露出惊骇的表情,黑白兴致颇高的收紧那此刻竟掌控着神的生死的手,看着那因着缺氧而涨红发紫的脸,那一双高高在上满是鄙夷的眼睛,此刻却惊恐不安,如同受了惊吓的兔子。
原来,你也是有着这样的表情的啊!
放松了手指,听着那带着粗重喘息的咳嗽,那一双眸子,因着氧气的回归而再次变得嗜血凶狠,如林奇手下的凶兽一般,竟然是通红的颜色。
“好了伤疤,忘了疼?”黑白再次俯下身,手指十分轻易地便捏在了神主那高贵的颈间,看着那再次变得惊恐的眸,突然便笑了起来,“很难受?这样的眼神,真该给你照下来让你好好看看,你,应该会很熟悉吧?”
曾经的我,多少次曾用着同样的眼神望着你?如今,你可体会到了当初我的痛苦?只是,这还不够。
濒死的体验一次次的降临在从未受过真正痛苦的神主身上,即使是当初作为天使,受着神殿那苦不堪言的培养,他也只是觉得憋闷,觉得受到束缚,如此便已经感到不满的他,又哪里禁受得起濒死的痛苦?
从未经历过痛苦的神主,头一次接触,便遇到了黑白,这濒死的感受,到当真是可怜了他,却不知,他究竟会在这濒死中体验到什么?
黑暗,痛苦,窒息,冰冷,一切从前从未体验到的感受,居然在今天,在这个曾经身为他的儿子,曾亲切的称呼他为父亲的人的身上体验了个透彻。
神主瞪大了眼,那稍有反抗,哪怕只是眼神的变化,便会遭致濒死的体验,神主学习的很快,如同被驯服的兽,眨眼间,便再不敢拿着满是杀气的眸子看着黑白,甚至,连一丝反抗的情绪,也是不敢升起。
从未受过,所以一旦尝试便会印象深刻,无论是利欲的吸引,还是受到的伤害。
驯兽,同样如此。
低垂着眼眸,里面是让人看不懂的忽明忽暗,黑白这个人,若是用颜色来形容他,却并不是如他的名字一般的黑白分明,他是灰,不同于黑的深沉憋闷,却也不是白的明快清澈,他忽明忽暗,如同他眼中蕴着的光,那是参杂了黑与白的,并不能属于色彩的色彩。
“你走吧。”放过?还是另有目的?黑白的眸子隐在纤长浓密的睫毛的阴影里,不过,即使看得清,也是读不懂里面明灭的情,“神殿其他的人,也都还在,回到你的神殿去。”
黑白转身,留下兀自瑟瑟发抖萎顿在地的神主,流着血的受伤的伤口虽然还未愈合,但却也不再流血,只是那狰狞的伤口看上去分外的惹眼。
“潘多拉……”轻轻的念着一个名字,黑白的视线也随之落在了那穿着精致的,有着罕见的银色眼眸的男孩身上,“送他们回去。”
黑白似乎十分的疲倦,眉宇间,竟然透着一股萧索的意味,“杰克,回去了。”向着依旧固执的站在原地的杰克看了过去,“既然你还未做好准备,那么这一次就算了。”
如同弃了一件十分普通的事物般,黑白的语气中并没有过多的遗憾亦或者失落,倒是宠溺的成分居多,再次向着杰克开口,“回去了。”
“好。”只是应了一声,杰克却并不抬头看着黑白,就连那一声好,都仿佛有些置气般,带着低沉和暗哑,甚至是丝丝的气怒,不过,到底是应了好,原本站着不动的脚步,也因此而向着黑白的方向快步走了过来。
“雪儿,潘多拉,走吧。”再次转头,却见连同神主在内,其实,还留在这里的,也不过就只有潘多拉、黑白、杰克和雪儿四个人罢了。
黑白走在前头,并肩的是杰克,而雪儿和潘多拉跟在两人身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却是十分轻易地便出了这裁决大阵,倒是让潘多拉一阵惊讶,不过想想便也就释然了。
就如同他从未想过在这裁决大阵当中他还能使用虚空之力一般,可在黑白的命令下,他也只是尝试而已,却并未受到一丝阻碍。
想来,即使在这裁决大阵当中,哪怕是这为他量身定做的名为裁决的阵法,而且还是,以着裁决的神祗的血液生命铸成的阵法,也依旧是在他的掌控之下的吧。
黑白,究竟有着怎样的能力?
“不该想的,不该看的,便不要去看。”身边传来清雅的声音,如同在冬日里漫天飘舞的雪,潘多拉转头,却见雪儿朝他瞥来一眼,那一眼是如此的睿智深邃,如同最深的海。
潘多拉微惊,可当他再次看去的时候,雪儿却又恢复到了往日那般木然的姿态,倒是让他颇感好笑,“该不该看,该不该想,我也都看了,也都想了,不过,只要不做不该做的,那么,我看了、想了,又能怎样?”
潘多拉笑的开心,其实,他并不是很理解马戏团里的人,尤其是团长黑白,可是,他理解,亦或者不理解又有什么关系?他臣服于那个男人,只要是他说的,他便去做,只要是他想的,他去完成,因为他臣服于他,仅此而已。
即使,他想要的是死亡,他亦帮他达成,他,只忠于那个人,哪怕是愚忠,也在所不惜。
“我从未想过死亡。”走在前面的黑白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过头,一双眸子熠熠生辉,隐着掩不住的笑,视线却是淡淡的落在潘多拉惊讶的眼中,“所以,你不必追随我去那十八层的地狱。”
读心?不,那并不是读心,只是太过于了解身边的每一个人!潘多拉收回眼中的惊讶,心中却是悲哀,黑白如此的了解每一个人,可却终究没有一个人真正的了解他,即使是那近乎是双生的杰克……
黑白,团长,你可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