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面圣

第二章

“每个秀女房间都是一样的，何来潮湿一说？”方矜怜看她如此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有些愤愤。

“哼，父亲给我的香不仅香气扑鼻，而且还将屋内空气使得格外舒心。”那个秀女十分得意，又向前走了几步，瞄了一眼站在后方的珞梅，又很不屑的转过去。珞梅这才看清，这秀女身着华丽与常人相比天壤之别，头上挂着的手上戴着的都是上等的饰品，想必出身不一般。可即便如此，欺凌到自己头上来，怎可忍气吞声。

“我说怎么突然屋子发臭呢，原来臭鼬来了啊，还大摇大摆的不知道是在招摇过市想要引来注意还是怎的。”珞梅对这种故意招惹的人从不留情，说得那秀女脸气的通红。

“你！你可知这位是谁？！”那秀女旁边站着狐假虎威的秀女大声嚷道。

珞梅随即端详了这个目中无人的墙头小草，她穿的虽没有前面的秀女华气却也不失高贵。可珞梅却冷笑一声：“如何身份又与我何干。”

被这句话两个秀女皆都惊了一下，这宫中大都是靠着家里的背景生存，而眼前这个人，看见这么穿着华丽明显身份不低的人却丝毫没有反应，这倒是令她们有些吃惊。

“这位可是皇后的亲侄女朱伈朱大小姐，你如此不懂礼数，不怕告到皇后娘娘那里吗？”见势，那秀女厉声喝道。

珞梅站了起来，走到她们眼前，微笑着道：“若想告便告吧，如今先到这屋子里不明是非的又不是我们，况且，如此小事，皇后娘娘怎么在意。”说罢，珞梅便走回到方矜怜身边。看着那两个秀女愤怒不堪地跺脚离去。

方矜怜听了方才两人的对话，心里突然不安起来。珞梅却好似一点都不在意。

“她可是皇后的表侄女朱伈，身份尊贵的很。我来到这之前便有所耳闻。她仗着身份和皇后的后山，根本不把其他秀女放在眼里。刚刚跟在她身后的秀女，是李琴希，她父亲的官位是皇后娘娘向皇上举荐的，所以她十分讨好朱伈。不过，方才姐姐说她的那一段，着实痛快。但姐姐还是少与她联系为好。”

珞梅知道方矜怜不会像自己一般不畏天地，不过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既然覆水难收，便走一步看一步便是，若皇后怪罪便一人拦下罪责便是。珞梅嘴角向上轻微仰，便结束了话题。

收拾完屋子再换了件衣服，便已是申时。珞梅和方矜怜携手走到饭厅中，其他秀女也渐渐来齐。再一次看遍全场，共十二个秀女，十一个侍女。才色中较为优秀的属朱伈和珞梅，其实这些秀女也并非是十分优秀。大部分的秀女都是因为家里的关系被送进宫里，以谋求家族光耀。

“现在你们可以用膳了。”苏麽麽站在众人前面，秀女皆有些抱怨，因为桌面上每人都用小碗装了米饭，零零碎碎只有几碟小菜。

“你们也不要抱怨，作为秀女保持形体是十分重要的。每顿只能六分饱，吃过膳饭便要练舞，给你们半个时辰吃完，我在练舞房等着各位。”说完，苏麽麽便走出饭厅。

但还是依稀能够听到几句委屈的话语，甚至于摔起筷子来。这时，朱伈站起来，将饭碗直接摔在地上，众秀女下了一跳，纷纷安静了下来。

“这是给人吃的吗？奴才都比我们吃的好，凭什么啊！我可是皇后的亲侄女，给我吃这个，都不想活了吧。”随后站起来便要往门口冲去。

听到这么大的动静，苏麽麽急匆匆地跑回来，看了一眼地面上洒落的米饭，脸色突然就黑了下来。却突然看到站在一旁怒气冲冲的朱伈，笑脸相迎。

“原来，是朱秀女啊，奴婢多有得罪。朱秀女的饭当然有小厨房专门备好的。请到这边来。”许多秀女看到这场景，都有些不满，但又不敢说什么，只得静静的吃着自己的饭。

朱伈洋洋得意地向场下看去，又将眼神飘了一眼珞梅，翻了一个白眼，便对苏麽麽说：“有劳苏麽麽了。”一摇一摆扭着腰走了出去。

一想到等下还要练舞，大家也就不再计较，赶紧将饭吃下。

珞梅吃了一会儿便觉着胸口有些烦闷，站起来准备向外走，“姐姐，不吃了吗？”方矜怜疑惑地问她。

“嗯，我吃不下，你和诺心先吃吧，我出去走一会儿。”珞梅扑打了一下裙摆便跨出门去。

这就是皇宫，如果有背景有后山，你的一切不满足也会被填补。但若是没有任何地位，那就会被轻视，被应付。一个月后的面圣尤为重要。珞梅静静地望着天空，这四面都围绕的狭窄空间。到底她的容身之处有多少。

珞梅在自己房中休息了一会儿，眼看到了要练舞的时间，便换上了舞服，走到练舞房。

还未走进去便听到秀女们夸赞的声音。向里面探望，朱伈穿着十分别致的舞服在中央翩翩起舞。珞梅也走近些看了一会儿。待到舞毕，所有人鼓掌，珞梅才走向别处准备整理一下舞服，却一下子就让朱伈注意到了她。

“哟！这不是南宫珞梅吗？怎么看了我的舞蹈，你不鼓掌。难不成你跳的比我好看？”只听朱伈挑衅般地说道。接着便得意地看着珞梅。珞梅并没有理会，继续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喂，我和你说话呢！听没听见啊！若是不服气，你便也来跳上一段，让大家瞧瞧！”朱伈双手掐腰，显得十分嚣张。

“跳一段！跳一段！”众人也开始起哄，珞梅无奈的冷眼看朱伈，走到她的面前。而朱伈如同居高临下般抬眼瞧她十分高傲。

“既然如此，妹妹便献丑了。”珞梅对自己的舞技还是十分有把握的，既然朱伈有意挑拨，那她也便随了她的意。

珞梅一甩衣袖便开始了舞蹈。她跳的是凤凰调水舞，这是珞梅的母亲教她的。虽没有什么十分特别困难的动作，却要求步步都走得准确才可以跳得动人，况且会跳这舞蹈之人寥寥无几，便也十分稀奇。

“好厉害呀”“好漂亮啊”“哇～这是什么舞蹈啊”从身旁传来秀女们赞叹的声音。

珞梅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界世中，没有注意到身旁的秀女们。舞蹈以一次旋转结束。

“姐姐，这舞，叫什么啊。被姐姐跳得好生美丽。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舞蹈。”方矜怜跑到珞梅的跟前，十分仰慕的看着她。

珞梅谦虚地笑笑道：“这舞叫…”

“哟哟，耍什么呀。这么想惹人注目啊。切！”传来讽刺的话语。所有人都转过头去，只见是朱伈嚣张地走向珞梅，双手环抱在胸前让人看着很是不舒服。这时珞梅才注意到朱伈的舞衣与他人不同，上下看了一眼。

这时，李琴希走到朱伈的身边，得意地说：“怎么，看到这么华丽的衣服呆了吧！”确实，这件舞服裁工甚是精致，用的是上等的蚕丝制成。

“有什么了不起，来到这里，所有人都应是平等的，哪有与众不同之说？！”

李琴希和方矜怜坂起嘴来，珞梅忙去阻止，朱伈也冷嘲热讽起来。练舞房顿时吵闹起来。苏麽麽气呼呼地大步走进来。

“安静！！”一声怒吼镇住了所有人。

“秀女不是用来拌嘴的，是用来侍奉皇上，不好好练舞，你们吵什么！”苏麽麽瞪向方矜怜和李琴希，刚要破口大骂却看到李琴希身旁的朱伈，突然指向方矜怜。

“你！给我出去站着！站两个时辰再回去睡觉！”方矜怜惊讶的看向苏麽麽，为何两个人拌嘴却成了她一个人的罪过？但她也不能说什么，安静地走了出去。

“好！其他人开始练舞吧！”说完，秀女们便排列按着苏麽麽教的舞步开始练习。

整整跳了一个时辰，苏麽麽才让大家休息。众秀女便将自己的衣物收拾好，向门外走去。虽还是夏季，却已经立秋了，傍晚等风冷得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看到站在外面瑟瑟发抖的方矜怜，珞梅把身上的披肩盖到她的肩上。刚想开口说话，方矜怜看到站在门口想着边探望的苏麽麽便摇摇头让珞梅走。珞梅也懂了她的意思，拍拍她的后背便走进屋子里去。

那之后，方矜怜的性格不知为何安分了许多，见到不满的事情也不会多说什么。众秀女跟着苏麽麽学习了许多重要的宫中礼仪，才学也渐进了不少。一月之期一闪而过，次日便是面圣之日。

“你们都听好，我教过你们的规矩都是必不可少的，如有一项做的不适，那便有性命之忧。明日面圣，如若有幸得到皇上垂怜，降得个好位分，那便是后宫之主了。但如若得不到皇上喜欢，那便是宫女，一点地位都没有了！所以，明天对你们来说至关重要。得到地位的，也莫要忘了我的好处啊。”方矜怜听了这番话着实不快，小声的“切”了一声便带着珞梅走进屋去。

面圣大典果然隆重，殿堂金碧辉煌让人看了都有些晃眼睛。太后身体欠安没有临殿，但是皇上皇后坐在高位，样子十分繁华壮观，不禁让人害怕。

“众秀女入殿！”随着太监的指示，秀女们便小心翼翼地齐着步伐走进殿内。

“见过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来，抬起头来让皇上看看。”皇后声音温柔，将紧张的氛围缓和了不少。

只见有些秀女羞涩的抬起头来，有些则害怕的不敢动。平日嚣张跋扈的朱伈，也十分娇艳，羞答答地看着皇上。珞梅看着四周，稍微瞄了几眼皇上和皇后。皇后穿着华丽的衣装，可不知为何脸上略显一丝忧愁。皇上正值壮年，长得眉清目秀，但眼角之间又有些许狡猾。珞梅看了看站在身旁的方矜怜，不知为何，她一直盯着皇后，表情仿佛是在看着仇人一般。

“皇上，今年的秀女比往年才貌出众之人多，其中，更是有几位秀女美若天仙。朱秀女上前来，给皇上瞧瞧。”苏麽麽在一旁这样说着也看着皇后的表情。朱伈十分得意地环看四周后，扭着腰地走上前去。

“臣妾朱伈参见皇上皇后。”

“嗯，这朱伈便是皇后的表侄女？果然生的美艳，那便侧为小仪，入住春西宫。”皇帝欣喜着，继续向各个秀女看去。这时皇上突然把目光转向珞梅。

“你！你叫什么名字啊？”顿时，几乎所有秀女都抬起头来，看看是不是自己。可又失落地低下了头。那眼神的方向正是珞梅。

“南宫秀女，皇上唤呢。”苏麽麽倒是着急起来，小声在旁催促。

珞梅这才知道是自己，慢慢地把头抬起来，看向皇上：“小女，南宫珞梅。”

“哦？南宫将军千金？南宫将军已经退役，不曾料到他的女儿生得如此美丽。哈哈，好名字啊，梅儿！那便封你为美人，入住蓬莱宫。”皇帝眉开眼笑，而皇后表情表面微笑却笑里藏刀，用眼神犀利地向珞梅看去。朱伈也小声嘀咕着些怨言。

之后其他秀女中，方矜怜和李琴希还有其他两个秀女被封为宝林，其余人全都成为宫女。待到皇后讲完话，便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去。

第一晚，皇上没有召见任何人。或许是政务繁忙，或许是皇上另有要事。秀女们皆都感到失望。但珞梅与矜怜却丝毫没有感觉，只是为方才大殿上紧张的气氛所压抑，终于回到这么安静的地方，不禁舒心不少。她们便聊天聊到很晚才各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