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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嗟余只影系人间

说至此处段老黯然而起,立于崖边负手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奈何我等兄弟几人进入这峰中,也就大概行至如今你我所处的位置,便发现这世代被世人所敬仰的撑天峰峦竟只是神界落于我世,用来补给上界的养料输送带而已,而我等所生活的大陆也只是上界眼中微不足道的养料,呵,就如同被圈养的家禽,而得知此事的众人便想着速速离开此地,将这真相揭众于世,可奈何众人刚行至山脚下,便已知吾等必当永困于此,这一方乃有着特殊的空间法则,无论吾等如何尝试都无法打破,所有的努力都只是徒劳而已。。…。”

段老说到此处顿了顿后,继续说道:“随后,我们在此山上生活了三年零两个月,一直在寻求破解之法,没吃的就辟谷修炼,没住处就如我刚才这般自己建造,三年后众人已是衣衫褴褛,眼前这山不知把我们逼疯了多少次。直到有一日,那天也如今日一般正值夏末秋初,一行人终于决定,既然这山出也出不去,那不如铲了他!铲了他啊!这是何等的魄力,这项决定一时间让兄弟几人已经黯然的心重新燃了起来,那是希望之火,那是为苍天的不公所燃起的愤怒之火!而随后的日子,我们一次一次的轰击着你我所在的位置,力竭了,就盘膝而坐与这座山脉争抢着天地灵气以回复体力,力足了便又飞起继续轰击,如此反复反复反复…。。又是一个三年,此间不断竭力,不断争抢灵气的众人在不知不觉中,自身境界竟提升了好几个品阶,就连刚入山时最低境界的我段某也由本的化神初期突破到了合体后期,然而品阶最高的便是高挂你龙家祠堂中的那位:龙凌。“此时段老满眼通红的转过身来指向少卿呜咽到。

虽然段老诉说的极快,但龙少卿知道在这山上生活六年需要怎样的毅力,让听到‘龙凌’这个名字时,心内虽有百般的不解,但此时却不出声打扰,做个安静的听众就好。

段老含着通红的双眼盯着龙少卿,仿佛看到了大哥龙凌一般,一时间竟回到那年兄弟几人携手共进,共同抗击这天道的日子…。两行浊泪顺着面颊缓缓落下,时而笑,时而悲。

许久后天色稍暗,夕阳西下,洒下的余辉印在二人身上,在地面上拉出了修长的倒影,一阵晚霞风吹过,无情的吹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段老。

“方才说至何处?”段老这才得知自己一时失态,转身负手问道。

“三年又三年后。”少卿应道

“又三年后…”段老整理了下思路说道:“又三年后…众人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也终将这山体处毁至一半,眼看再过些年这撑天峰将被贯穿,众人心头不禁欢喜,而更让众人欣喜的是,撑天峰的灵气吸收速度随着我们每一次轰击便减慢了一分,于是众人更如不要命了一般…。而转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了,那一日清晨,至今我还记得那时的初阳,似乎很是温暖啊,龙大哥突然在轰击山体时,从山体内层层山石中,发现了一根如手臂般粗细刻满咒印的黑柱,我等赶紧结伴上前一探究竟,只见那黑柱上流光闪烁,异常暴虐的天地灵气在其中流淌,虽不知这到底是什么材料所制,可众人都明白这必然就是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无疑,只要破了这黑柱便可终结这场灾难。然而念至此处,众人不禁一阵沉默,石柱若破,其中暴虐的灵气必将四散开来,在场的众人同样必将被这四散的灵气所冲击,轻则经脉尽损,重者爆体化为尘埃!在一阵沉默后,还记得当时龙大哥对众兄弟说:‘遍地哀鸿满城血,无非一念救苍生。既然吾等当时决定进入这撑天山,便已经做好了随时化为山体内一堆黄土的准备。’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众人又再次燃气了战意,呵呵,龙大哥就是这样的一位领袖,让人尊敬和信任。随后我们先在山脚下布起了防御大阵,但无奈山中材料有限,大阵中只可保一人无碍…。。只可保一人无碍啊!!可为什么是我!哥哥们!告诉我为什么是我!我的修为最低,贡献最少,为什么你们要把我推开!不是说好了大阵咱们不用了么,不是说无非一念救苍生吗?为什么每个人在被灵气吞噬时都要对我笑!为什么!哥哥们,你们对弟弟不公啊!啊啊啊…“

段老如失了魂一般跪在崖边,悲伤的哀嚎穿透了整座山峦,天地黯然为之悲戚。,少卿望着面前这个不知几个甲子的老人,心头不知怎的微微酸涩起来。

段老缓缓停止了哭泣,站起身子转过身来,说道:“少卿,全天下人都可以不知情,都可以不记得,但你一定要记住这几个人的名字,若有机会替我给他们立块碑文吧。”段老顿了顿,收拾了下心情后,庄重的说道,“你记好,他们分别是:大哥龙凌,以一身千龙归元体,位列第一;二哥项傲,以一根长恨枪位列第二;三哥周麒,以一对麒麟臂位列第三;四哥诸葛启明,以勘破天机位列第四;五哥陆离,以一曲笛音位列第五;六哥楚天,霸刀,七哥叶白,流剑,却用石头剪刀布定了排名,他们是这片大陆的英雄!孩儿勿忘“

少卿此时深深看向段老浑浊的双眸,依稀仿佛看到了当年兄弟八人,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模样,挽起长衫,对这‘记性不太好’的段老单膝跪道:“龙家子孙定世世辈辈不会忘却。”

此时夕阳已去,寒潮轻扶。待少卿抬起头时,也不知段老从何处找来了些柴火,随手一挥冉冉的篝火送来阵阵温暖,一老一小在火堆旁席地而坐,双方沉默不语,少卿并没有去详细追问当时的细节,更没有问结果如何,这对眼前的老人来讲太过于残忍。看这光秃秃的绝世山顶便可知,当年黑柱断裂,四散的灵气从中炸开,硬将这一座撑天峰峦炸成了五数,也就有了日后的撑天五柱峰,而中部则变成一座不高满是黄土的绝世山,如此威能其余人怎能幸免?至于,入绝世,重来世的说法,恐怕是有知情人,为了保护英灵不被打扰才捏造出来的。而那些脱胎换骨的说法,恐怕是受了段老的恩惠,或者本身就是八大家族中人。

“少卿,你为何来此山?也是为了寻我这老头子求机缘?“段老慈爱的看着少卿微笑道。

“是的。“说到此处,少卿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嗯?”段老心中不解。

于是龙少卿将龙家从近百年来的隐世,到如何成为整个武林的众矢之的的原因,慢慢说来。

“混账!混账!那可是龙家,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只见段老恨的牙根直痒。

“段老,少卿此次前来就是为寻求家族危机的解决之道的,还望段老赐道。“少卿连忙起身拱手说道。

“哎,若我可以出山自然可以轻易平息这场无故的争端,只可惜老头子我早与这绝世山同化,离开太远便会用消失于天地,这也就是我为何可千年不死的原因,而这里的空间限制再此,你暂时也是出不去的,不过千年以来,这结界中禁制能量也越来越少,要破除此结界的方法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却也是极为困难,不过以你的天赋相信可以轻易破除,而且这黑柱将会给你带来一份机缘,至于机缘是什么?有多深厚?那自然要看你的领悟了。“段老拂须缓缓,说道。

得知此事,少卿先是一惊,段老竟然已经与自然通体!随后一叹,看来请段老出山是不可能了,再后一悲,段老终将寂寞如一的守着此山不得解脱,然后一喜得知出去的方法,并且可以获得一份难求的机缘!最后一丝焦急,现在家族不知如何了。

段老看着少卿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便也不再卖关子出言道:“你只需进入此山体内,在那断裂的黑柱旁,领悟黑柱上的玄奥之法,只需领悟一丝异能,就够受用一生了,而那时我便可助你出去。“

“恩,谢段老。”少卿应了一声,随后二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对了,段老,晨间打坐时仿佛听到您说我是什么千龙归元体质和百鸟朝凤体,而方才又听您说家祖也是此体质,那这又是什么?”少卿无话

“呵呵,你小子真是个小妖怪,不过在未觉醒之前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等你从绝世山中出来时,我便告诉你,好了,这天也晚了,早些歇息吧…。”

段老说完后便在月光下拂袖御空离去,也不知去了哪里,独留少卿在山头久久不能平静……

嗟余只影系人间,

如何同生不同死?

去年欢笑已成尘,

今日梦魂生泪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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