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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绿色文字

黑暗冰冷的宇宙之中,星辰点点,犹如一颗颗晶莹的钻石镶嵌在一块巨大的黑色绸子上面。

在这些恒河沙数的星辰之中,有一团不起眼的绿光正在星辰之间急速穿梭。绿光辗转腾挪,巧妙避过一颗颗星辰。在这团绿光笼罩之中,平躺着一个人形身影,似乎正在酣睡,看其面目,正是诡异消失的段兴。

“嗯……”,段兴呓语了一声,睁开了双目,扭头向左侧看去。陡然间,他怔住了,随即猛然翻身坐起。

“我靠!这…这…TMD到底是怎么回事?!”段兴双目圆睁,嘴巴张大得可以直接吞下一个鸡蛋,“难道,我在做梦?”

伸手狠狠掐了大腿一把,段兴嗷的叫了一嗓子,双眼瞪得更大,两颗眼珠子好像随时要掉出来一般,“真…真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寒意涌上他的心头!

“我去你妹的!要不要这样玩我啊!!!”段兴忍不住狂吼了一嗓子。

过了良久,段兴方才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嗯?我在移动?还能在宇宙星空中呼吸?”直到这时他才察觉到自身的怪异之处。

“哎呀我去,我怎么全身发绿光啊!坑爹啊,这颜色真不吉利!”段兴忍不住道。目光在全身游弋,最终他的眼睛定在了胸膛正中。那里的绿光最盛,段兴隐约感觉到那里便是这诡异事件的源头。

“不是被怪物附体吧?”段兴自嘲道,他站起身来,想要停在原地,却发现自己相对星辰来说依旧在移动,那感觉就仿佛在坐飞机一般,只是速度快了许多倍。

“咕噜噜…”肚子里传出一阵响声,一股极度饥饿感袭来,段兴揉了揉肚子,不由苦笑一声:“这地方让我去哪弄吃的……”

“哎……”段兴叹了口气道:“还是继续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随即他又重新躺了下去,闭上双目,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段兴感觉脚底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醒了过来。他强撑起身子,艰难的盘膝坐好,拿眼向双脚扫去。只见双脚脚底板上,出现了一块块溃烂,看上去血淋淋的,甚是吓人!

“这是……”,辅一发声,段兴便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那声音,沙哑、低沉、干涩,仿若两块骨头摩擦发出的声音一般。

仔细观察了一下双脚,段兴发现脚上笼罩的绿光已经上升到脚面处。而身上其它地方笼罩的绿光,亦变得稀薄了许多。

“这么下去,我会死的!!!”,极度的恐惧泛起在段兴的心头。他想哭,却觉得双眼干枯得流不出哪怕一丝眼泪;他想吼,却觉得嗓子仿佛要冒烟一般!

时间一点点流逝,段兴身上的绿光已经收缩到他的身体内部。他的全身开始出现大面积的溃烂,双脚处甚至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疼痛感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段兴的神经,他想咬舌自尽,却仍然抱着一丝求生的欲望。他不甘心,他还年轻,他还不想死!

再然后,段兴连自尽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一步步地看着自己血肉腐烂,骨头破碎风化,飘洒在宇宙星空中!万箭穿心、千刀万剐的感觉亦不过如是!

段兴的身体已经消逝,然而他的思维仍然存在着,被薄薄的绿光裹在中间。此时他终于知道,那团绿光的源头竟是他从地摊上二十块钱淘来的那个吊坠。

“咔嚓”,吊坠出现一道细细裂纹,段兴的早已麻木的思维,出现了一丝波动:“这下真的完了,魂飞魄散啊……”

一道、两道、三道……

吊坠上的裂纹越来越多,最终化为靡粉,洒向四周。绿光更加黯淡,却并未消失,一个古朴深邃的淡绿色文字浮现,印向段兴的思维。

“原来这才是绿光的根源”段兴的思维闪过一丝明悟。

这时,不远处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亮星辰。绿光这次却没有闪避,裹着段兴的思维向星辰落去。

…………

玉,是大多数人最爱配带之物。故而,每一块玉,背后总是或多或少的有一些故事。就像那一块玉!它本身也有一个故事,也有它“玉”的身世。

这块玉,其实仅是一块寻常不过的古旧玉佩,其貌相当不扬,绝不能被称为美玉那一类。然而,这块如斯又“老”又“旧”的玉,确有一个与一般美玉不同之处;它,原来并不孤单,它还有一个与其同样老丑的姊妹,它原是一对的!

黄昏,市集,这双玉姊妹又如常被玉老板放在摊档上摆卖,可惜,它姊妹俩的外表实在太平凡,与同样放在摊子上的数百块美玉一比,益发相形失色,“面目无光”。

不过玉也习惯了!事实上,它俩放在这个玉摊子上已经整整三年了,还是未碰上赏识它俩的人。它们也由当初的微带晶莹,至今日的黯淡失色。如果玉也有感觉,它们应该也会感怀身世吧?

可是,就在今天,两块玉的命运终于改变了!全因为她的出现!

严格来说,她其实也算是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可惜一身破旧的粗布衣服,如同叫花,还挺着个大肚子,一望便知,是一个穷家孕妇。

她在玉摊子前徘徊了很久很久,卑微地揣度着、计算着自己身上的钱。

那玉档老板狗眼看人低,早已感到极不耐烦,更不想身世寒酸的她再耽在他的玉摊子前,以免令那些大户阔太们不想接近摊子,于是鄙夷的盯着她,高声呼喝道:“喂!你也看了很久啦!你是不是要买玉?”

她无限卑微的答道:“这位老板,我……想买一块玉,给我将出世的孩子。”

“那你有多少银两?”玉档老板斜睨了她一眼道。

“我……没有银两,我只有二十文钱。”女人诺诺地答道。

“什么?二十文钱?”那玉档老板刻意提高了嗓门,怪叫道:“二十文钱够买什么?这里最便宜、最贱的玉,也要二十六文钱!不过它们是一对的,不单卖!”说罢,他指了指那双又旧又丑的玉佩“姊妹”。如果玉也有知,它姊妹俩此刻一定异常汗颜。

没料到那玉档老板会如此狗眼看人,女人不禁呆了一呆,不过她亦自知难以怪他,事实上,她确是寒酸的很!她只是凝眸看着那两块玉佩,良久良久,终于咬了咬牙,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交给那玉档老板:“老板,既然这两块玉已是最便宜的,我……就要了它们吧!”说着已拿起那双玉佩,仔细端详。

那玉档老板把她交给他的那串钱数了又数,像是唯恐受她欺骗,最后终于咧嘴而笑:“果然是二十六文钱!一个不少!嘿!想不到以你这等身世,也愿以二十六文钱买玉给你将出世的孩子!你一定是连今晚的买菜钱也一并用上了吧?”

玉档老板看了女人一眼,不等她回答,便接着说道:“嘻嘻!女人买玉给孩子,大都因为希望能以玉为孩子定惊、辟邪,保其平平安安;或是希望能给孩子带来好运,令孩子长大成材!

不过坦白说,其实以你们这些穷贱人家,又会养出什么上品的孩子呢?还奢望孩子成材?简直是痴心妄想!你节衣缩食买玉佩给孩子,也是白白浪费力气!你死了这条心吧!啊哈哈哈……”

那玉档老板其实一直都在恼她阻了他的档子,所以才刻意说出这番话来,拿她未出生的孩子发泄!

女人原本仍在端详着手上两个残旧玉佩,一听之下不由面色一青。本来一直自惭身世、腼腆低首的她,此时却出奇的抬起头来,目露一丝不屈不平之色,对那玉档老板正色道:“这位老板,你可以侮辱我一身褴褛,因为事实也是如此;但你绝不能侮辱我还没出世的孩子!”

那玉档老板见她反驳,益发讪笑道:“呵呵!想不到你一介女流,倒还挺有骨气!但穷等人家大多出穷贱孩子!这是很难改变的事实啊!你和你的孩子还是认命吧!”

“不!你错了!”女人无比坚信的道:“我绝不认命!我更深信我将出生的孩子也绝不认命!我的孩子一定可以改变事实!他不但会改变自己的命运!更会改变世上很多人的命运!他,一定不会辜负我!一定不会叫我失望!”女人说罢,便不再和这个侮辱自己孩子的老板说下去。她紧紧执着那双为祝福自己爱儿而买的玉佩,决绝地消失于黄昏市集的人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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