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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卷一·第一(4)

老健眯眯眼,点上一支烟:“伙计呀,老伙计呀,谁不怕动刀动枪的?最厉害的家巴什儿咱可没有,人家有哩!要不说如今难办事嘛,不说别的,连个电话都不敢打,一打他们就听了去,你说这事还怎么办?要不说这是个细发活儿嘛,心粗了不行,少了胆气更不行。咱仔仔细细准备多一些人手,还不就为了防他们一下?到时候人家浑不讲理,要往死里办,咱怎么办?咱就死挨死受?我这一说,你大概也就明白了七八成吧!”

我无话可说。我当然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因此也越发担心了。

苇子来了,探头看了看又缩回去,在门外对人说:“你们谈去,我有事。”门再次打开,进来的是独蛋老荒。

他一进来满屋寂静。

老健说:“来了?”

老荒无语。老健卷好一支烟扔给他,他赶紧接了。

“你女婿跟你说了什么?”老健问。

老荒像没听见,只瓮声瓮气说:“他们想给我绝后啊!伤天害理啊!咱庄里人待他们不薄啊,就得了这报应——喝不上一口好水,喘不上一口好气,先是河里的水变了色,后来连井里的水也完了。这是让咱断子绝孙哪!”

老健蹦过来:“你算是说了句人话!就为了这句人话,我老健要好好待你!你女婿没说完的,我来说吧:咱这几个村子合计了不少日子,要弄出个大动静来,逼着他们从根上服咱,给咱庄稼人留一条路——这条路不给,硬往绝路上堵和逼,那时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你是村头儿,咱都在一条船上,你咬不紧牙关,咱全都完了!我今个就问你一句:敢不敢干?”

老荒哼哼着,像受伤的猪一样,就这样哼着站起,瞧着离得很近的老健:“我怎么了?我怎么不敢?”

“你敢承着?”

“我敢!”

红脸老健猛一拍他的肩:“我的老独蛋,你这回算是像个人样了!行,记住,咱从今以后合计的事儿,一个字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小白看着我。我心上有些发烫。

溜溜

01

老荒找到我和小白说:“过去我是不跟你们说的,这一回说了吧,因为文墨事情还是你们鸡鸡分子最懂。是不是?”

“到底什么事啊?”小白问。

“溜溜来了。”

原来是这样。我想起了苇子的话,很烦这个人。小白大概与我的感觉一样,说:“来就来呗,你还以为他算个人物啊。”

“哦哟,”老荒像被火烫了一样呼着气叫道,“这可是个能人啊,要不是有人挡着路,他一个人就把咱这村里——这十疃八乡的事儿全办了,还用得着咱们费那么多心思、用得着红脸老健整天吆五喝六的?溜溜可不是一般的人!”

小白看着他:“他能干什么?你从头说了我听听。”

老荒真的盘腿坐下,捋了一下嘴巴:“他去的地方大了去了,南方北方,走哪儿都是当地最高首长陪着,大鱼大肉一口不吃,因为吃腻了。人家为什么这么宠他?就看上了他包里那两件东西:纸和笔。什么事经他一写,报上一登就中,说你好你就好,说你不好你就算完了!那可不是一般的报,那报多少人看哩!”

小白从桌上捏起几张纸和一支笔:“就这东西呀,咱这里不是也有嘛!”

“你那个不行。你那个行吗?”

我说:“怎么不行?溜溜的纸和笔又不是金子做的。”

老荒宽宽的上唇像咬人的狗一样翘起:“金子?那还真差不多!他可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走得地方多了。他什么没见过呀!”

“那他为什么见了咱这儿的大闺女就两眼直勾勾看啊?这可是苇子亲眼看见的。”小白说。

“我那女婿懂个狗蛋。那不过是个爱好,在这方面他偏重一些罢了。接上说正经的。他来咱这儿几回,都是顺路过来,每一回都必定找我,因为跟咱有了交情嘛。他看了咱这里的地呀水呀,咱和矿上、集团那边吵闹的事呀,气得拍腿捋胳膊的,说:‘这还了得!这还了得!这得反映一下了……’然后就藏在一个小屋写起来,告诉我:这些字归总也不一定见报,倒是要印出不多几份送给最管事的人,那些人啊,只要在上面随便划拉几个字,你就等着看吧……我问会怎么?他说:还怎么?矿上、集团他们这一伙,这辈子就倒了血霉了!”

小白与我对视一下,哈哈大笑,问:“那他认识你这么久了,写出了多少?”

“写出了不少,最后送不出去啊!”

“怎么就送不出去?”

“怎么?就因为他的名声太大了。人哪,名声大也有名声大的坏处。这不,哪一回都有那边的人打听了去——也可能是从京城一直跟着走下来,一路跟到这里也说不定!反正他们随后就缠上了他,用各种办法挡住他这么办……”

“怎么办?”我问。

“把写的字交上去啊!”

“他就这么听那边的话?”

“他也不想听,没法子啊!你不知道那边的人多么有势力,他们什么办法没有?如果咬了牙就是不让办,软的硬的都使上,你想溜溜又能怎么?只好先依了他们。好在他帮咱的心不死,他对咱说了,这事儿归总我还是听你的,你要说一定要办,我还是得办!说实话我这人也是心太软啊,集团的人回头老要找我,说问题解决还不是早晚的事儿?你让你的朋友溜溜先停下,别跟咱闹玄,捅下大娄子可了不得!一切都好说好商量。我也就轻信了他们。加上溜溜也被他们缠得不轻,这事也就拖下来了。反正他办是一定要办的……”

我说:“就怕是个白吃白喝的家伙。这种骗子城里很多,老荒你可不要抱太大希望。”

小白说:“办是要办的,可一办办了好几年,就是这样,是吧?他来你这儿都干了些什么?”

“他嘛,忙着调查哩!找各方面人士谈话,教师,会计,种地的做副业的;因为生怪胎的事,也找了女的去……”

小白打断他的话:“等等,女人的问题就出在这里是吧?”

老荒挠着脖子:“也不全是我那熊女婿说的那样。事儿是有一些,不太严重的。因为要谈话也只能一对一,保密嘛,少不了眉来眼去的,也就生出了火苗,结果动了一点手脚,女方事后反了目——你们不知道,咱这村里的女人有个特点,就愿事后反目——这就糟蹋了人家男方的名声。这不,有的出来说:‘人看上去瘦筋筋的,想不到手劲儿忒大,三两下扭住了咱,挣也挣不开,咱也就被他摸了。’还有的说:‘这人腰带太松了,一出溜裤子就下来了,老天,吓死个人!’听听,这些贱嘴娘儿们什么难听说什么,她们出来瞎编派一通,溜溜的名声就坏了。其实我背后问过他:你喜好娘儿们?他摇头说:‘没那回事!娘儿们,娘儿们算什么,我在新闻单位干,多少大姑娘想跟咱好,往黑影里拉咱,咱就是不应!这年头有才的人吃香啊,谁让咱有才呢!’这才是朋友之间实话实说,也放心多了。肯定是这样,乡下娘儿们没见过什么世面,别人一碰就穷咋呼……”

小白吐了一口。

我也觉得溜溜这家伙够恶心的了。我想起一个事,就对小白低声说了。小白立刻揪了一下老荒:“你可记住老健对你叮嘱的事儿?千万别跟那个溜溜说什么,千万!”

“这是嘴上挂锁的事儿。这个你们一百个放心。不过我也劝你们好生待溜溜,他真能办些事儿。他这回要出了真力,我们平时商量那些事儿也就简单了,也许压根就用不着咱动手了。”

我说:“但愿吧。不过天上不会掉馅饼,免费的午餐早就停了。”

老荒没听明白,大声问:“什么餐?什么时候停的?”

小白笑答:“早就停了,停止供应了。”

02

尽管村头老荒这些天心情极其恶劣,但因为溜溜来了,他还是照例为这个京城客人准备了大宴。村里的人一看街上驶来了一辆浅蓝色高级轿车,就知道是溜溜来了。“听说这人从京城一路开车出来,走哪儿都是一站,都有老荒这样的朋友招待。”“哦咦,比老荒大的官儿多了去了,人家溜溜命好,别看长得不怎么样,一辈子就这么吃香喝辣的过来了,活儿也不累。”“不累?干什么都不容易啊,听说他半夜里写稿,写不出来,让一个词儿憋住了,就使劲挤自己的脑门——咱有一回看见他脑门那儿红不拉刺的,那就是。”街上的人议论不休,抄着手看光景。

我和小白破例被请来陪宴。我们都有兴趣看看这个奇人,还提议他请请红脸老健,被老荒一口拒绝:“他算了吧,他没有文化,与溜溜说不到一起,到时候净给咱村丢人。”

浅蓝色轿车真没说的,小白凑近了看看,说起码也值个一百几十万。车里装了各种东西,花花玩艺儿真不少。听人说他从来不喝村里的水,都是自己带水,车子后备厢里装了不少高级矿泉水。还有一个简易帐篷,深棕色,带充气垫的那种,这会儿就折起放在后座那儿,让我好好看了一会儿。

我们进屋时溜溜已经大模大样地坐在了正座上,第一面把我们吓了一跳:瘦脸发青,满是疙瘩,稀疏的头发披在了两肩,眼眍眍着,眼珠蜡黄,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水气。我对小白小声说:“真像一个饿鬼啊。”小白不吭一声看着这个人。对方在老荒介绍之后伸出了手。这手又凉又黏,让人想起蜥蜴。没办法,要一起吃饭就得握一下这只手。

这家伙吃相坏极了,旁若无人地大嚼大咽,偶尔打一个响嗝。我和小白都没怎么吃,只看着他和老荒对饮。老荒看来与他真是相处很久的朋友了,两人一喝起来就顾不得其他,一段时间里好像没有我和小白在场一样。他们比比划划吵吵嚷嚷,声音震得满屋子响。老荒的好酒真的很多,几乎全是白酒。溜溜酒量果然很大,这使老荒一会儿就喝多了。老荒哭了起来。“你这是怎么回事?”溜溜问他,见他不应,就托起他的下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溜溜问着、拍打着,他还是不应。“肯定是你两个欺负他了,是不是?”溜溜指指我们,没等回应,又回身去拍打老荒的脸了。小白忍住了笑。老荒哭着说起女儿生怪胎的事,“我,我这把年纪就盼一个外孙啊!”

溜溜在哭声里一声不吭,低着头。他这样闷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扬着左手喊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哦嗯?这必须然而既然如此何等可气无耻之尤!我今天要注重研究这个问题,了解事实真相然后,”他捋了一把披肩的长发:“我今夜不睡了,真是没有王法了,没有了,一切那就从头开始……问题的关键在于内部和、和一些重要的部门,领导,以及,非常可怕的现实是,是这些一系列的种种问题!当然,关键还在于落实——你们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我一句都没听明白。可是老荒竟然连连点头,对方刚落下话音就跟上一句:“我明白!”

溜溜站起来大喊大叫:“我们必须从头开始了,难道今天的一切和……我们的事业、计划,上次会议精神落实起来!什么也别想难住我吓住我,我这人就是有这么一股犟劲儿,不信咱们就从头较量较量,比比看谁更有韧劲儿狠劲儿艮劲儿。妥协?妥协的永远不是我们,无产阶级最后失去的只能是锁链!是吧,只能是锁链!”

他这样呼喊了一会儿,直到口水和汗水一齐流下来,他的手还在猛力挥动,衣衫不整,裤子耷拉下半截,以至于端菜的女人进来瞥了一眼,慌得手一松砸碎了一个碟子。“少见多怪!”溜溜恨恨地盯着女人的背影。

我似乎想起了类似的一个熟人——这人就像他一样,总是突如其来地激动起来,全然没有预热和铺垫,这人就是我初中时候的一个同学,外号叫斗眼小焕。像他一样,他们都善于背书,是颇能唬人的,不少人总要把他们当成天才,愿意原谅他们的一切,这真是没有办法。眼前的溜溜显然就用这种办法唬住了老荒和一大批与之过往的人。

“你可得管一管了,你这回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你再不办,我们村里的人也只好跟他们拼命了……”老荒拍打溜溜,哭得像个女人。

“这话我信。这话你说了至少也有个七八十来次了吧?不过这回我是要办的。我是要办的。”

小白随溜溜说了一句:“你是要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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