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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冰城冰雕

漆黑冰冷的大地,满是疮痍。

林索发现他正飘在空中,双手无力的虚抓着,却摸不着任何东西,哪怕是一缕空气。

黑硬的地面,一名男子站在那里,漆黑的长发已经垂直腰间,双目如血,亦狂亦癫。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女人,苍白的小脸已经失去了血色,没了气息。

天空很黑暗,林索无力的飘在这片世界上,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迷茫、恐慌、绝望。他想靠近那名男子,却发现身体不受他的控制。

一道影子从空中落入眼中,林索浑身一震,那是一座真正的钢铁堡垒、人形战甲,足足三米多高,被层层林索闻所未闻的金属包裹,古朴神秘的花纹闪烁着强悍的能量波动,重重的砸在地上,碎片散落一地。林索想去触摸,却发现怎么也摸不到,苍白的手只能无力的在空中挥来挥去。

抬头望天,那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啊!

天空下起了红雨,赤红色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伴随而来的是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林索眼睛有些湿润啊!他能感受到这片天地的悲壮,仅仅片刻时间,从未知的天际掉落下来的钢铁堡垒就有十万、百万之多,落在那地面男子的周围,男子忽然抬头看看天,脸上渲染出一抹凄冷的笑容。

毫无意外,这些钢铁堡垒中的人已死。

钢铁大陆,生命已经和炼金术融为一体,武器就是生命。

“啊!”林索双目嗜血,双手捂着脸颊,被这种气氛感染,仿佛他也化为其中陨落的一员,为同伴哀叹。

林索猛地睁开双眼,惊恐未定,眼中的瞳孔急剧扩大,仿佛被不知名的东西遮掩。

是梦?

冰天雪地,万物霜冻,天空还飘着雪花,出现在林索眼前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冰城。

路过的行人都纷纷好奇的看着他。

拿起盖在身上的黑色外套,林索皱了皱眉头,带着浓浓的清香气息,明显是女孩子的东西。

他依稀记得,之前吸收了那黑色晶石,然后一股嗜血的情绪充斥着他的脑海,然后……然后就昏迷了,那么那些追杀他的人呢?

漫无目的,林索走在这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夜晚,黑色的光铺洒下来,裹住了少年萧条的背影。

雪渐渐大了,地面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

待到一切都平静下来后,心,很痛,很闷,很沉。

像一块巨石堵在上面,压的少年喘不过气。

往事浮光掠影般在林索脑中闪过一幕幕画面。

父亲宽厚的肩膀,母亲慈祥的安慰。

还有那一袭月下紫色的影子,灵动、柔美。

第一次离开家。

第一次离开莱安镇。

第一次,独自一人停留在一个陌生城市。

更是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这种无家可归的自卑感。

林索后悔,从没有一次这样的后悔过,他后悔没有早一点跟着父母一起离开莱安镇,他更后悔,抛下了自己最爱的女孩。

当听到多伦说,明年便是两人大婚的日子时,林索痛苦的闭上了双眼,眼泪流进了心里,很苦涩。

少年有恨,恨无能。

倘若能再来一次,他一定要对柳儿说出实话,他一定不顾一切带着她一起离开。

雪深了,林索咳出一口血,溅落在雪白的大地上,一抹凄艳,动人心魄。

“哈哈!”林索狂笑了一声,毫不在意行人惊异的目光,行尸走肉般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座巨大的圆形广场出现在眼前,直径达千米。造型各异的冰雕栩栩如生,随意的摆放在广场上,还有许多半成品,失败品。

林索驻足在一块巨大的方形平面冰柱前,一抹冲动,从心底延伸出来。缓缓抬起右手,亮银色金属仅仅包裹住一个手掌,边缘突然变得异常锋利。

林索颤抖着伸出手,触碰那一丝冰凉。

广场仍然有着许多人在雕刻,或沾沾自喜,或低头沉思,或摇头叹息。

冰皇学院门口

“人呢?”少女率先跑出来,指着一块空地,问道。

墨白同另外两人也随后出来,摇了摇头。“大概是醒了,自己离开了。”

少女撅着嘴,似乎对这个解释不满意,秋水眸子闪烁间,不知在想着什么。

入夜,人潮散去,百家灯火亦散去,只留有那大广场上晶莹剔透的巨大冰块,折射着月光,照进少年漆黑的眸子中。

少年右手极速划动,恍如残影,冰屑飞溅,只见到那巨大冰块上,一副图案正在渐渐成型。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天人合一,灵魂侵入冰雕,回忆的点滴,都融进这冰凉中。

***

遥远的天空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少年驻足在一座巨大冰雕前面,怔怔的注视着那图案。这般沉默又持续了良久,直到这座广场再次人群拥挤。

“看,那座冰雕,好奇特。”有人指着林索面前的巨大冰雕,好奇道。

很多人都看过来,先是好奇,然后疑惑,最终不解,然后慢慢被震撼。

当然也有人摇摇头,“看不懂。”

广场慢慢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毕竟是冰城,而这冰雕广场又是冰城最著名的特色。

“那边怎么那么多人啊!走,过去看看。”

人类永远是好奇动物,遇到新奇事物就想一睹为快。

“你看出来了什么?”有人小声问道。

旁边有人摇头,“不知道,不过很真实,很温暖,感觉……很舒服。”

林索站在那冰雕最跟前,右手下方的地面有着一摊血迹。

巨大的冰雕外形像一颗跳动的心脏,而在那心脏上又存在三个人。

最左边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子,甜美的笑容,脸上洋溢着幸福,看着一个女子雕像,仿佛人也也会被带入那幸福的氛围中。

中间的是一位中年女人,慈祥而不失温婉,很温暖很普通的母亲形象。

最右边的是一名男子,壮实的身躯,此刻正在哈哈大笑,露出一嘴整齐的牙齿,眼睛闭着,很憨厚。

三个人物都很普通,而正是这最普通的冰雕,却给人不普通的感觉。所有驻足观看的人,都选择了沉默,没人开口打乱这难得的宁静。

“这副冰雕是谁创作的?我出一百金币,买下了。”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这寂静的广场,人们都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看向那发出声音的人,然而当看清楚来人,所有人都选择默不作声。

一个男子,穿着紫色华贵的长袍,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挤到最前面,看了看周围的人,“我说这是谁创造的?没人听到吗?”

很多人摇头,而有些人则把目光投向前方的林索身上。

林索动也没动,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只是看着那幅雕像,痴痴发呆。

“是你吗?”紫袍男子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番林索的衣着,合上手中的折扇,轻拍其肩膀,“你这冰雕我要了,看你这模样,一百金币足够你花很久。”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傲气与鄙夷。

林索转过冰冷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只是吐出一个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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