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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老妪

众人顿时露出吃惊之色,纷纷回头望去,哪里还有那片残破的屋舍?四周绿茵茵的一片,一座农家小舍矗立其间,与周围环境相映成景,端得是一处世外桃源般的美好风光。

篱笆筑起的小院子里,一名岁过古稀的老妪正在藤木制成的摇椅上小酣着,直到李景龙破了阵法,再向她揖了一礼,她这才微微睁眼,道:“老身在此隐居数十载,不想过问世事啦,也不想与尔等结下因果,兀自离去吧。”

“哦?既然不问世事,为什么老人家却帮张毅做那和合术呢?莫非老人家不知,那张毅其实心怀鬼胎,借以正道之术行那无耻之举么?”

“王芸……”

李景龙刚要拦下王芸的话,可惜晚了一步,那老妪听罢,缓缓坐起身来,望向王芸的眼中闪过一道精芒,精芒一闪而逝,王芸却发出一声痛呼,捂着脑袋倒地挣扎了起来。

“前辈勿怪,还请手下留……”

“你吗的!”

李景龙大惊失色下,一把扶起王芸,伸手点在王芸背后的穴位上,对老妪求情着,奈何没等他说完,陆云凡骤然暴怒起来,一声怒吼下,身形一动,一个箭步飞速朝老妪冲了过去。

陆云凡从未正视过自己对王芸的感情,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他自己身负夺人阳寿的红霓裳,至今未能寻到解决之法,他不敢冒险为了自己短暂的幸福,从而可能毁了王芸的一生。

那天在监视张毅的时候,陆云凡并非是真的在演戏,他对王芸,确实存在着感觉,但他只得将这颗爱情的萌芽藏在心底,不敢有丝毫表露,但是不知不觉中,陆云凡的心底已经将她视作自己的禁脔,眼看王芸被人所创,陆云凡顿时失去了理智,他,暴走了!

当初面对徐生那种低层次的术士,陆云凡都惧怕不已,如果此时他是理智状态的话,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等能施法布阵,连李景龙都毕恭毕敬的高人面前放肆,但是现在,怒火中烧的陆云凡哪里还能顾得了这些?他在短短数呼吸时间内,风驰电掣般飞奔到了老妪身前……

……

十几年前的清晨,一个公园里的角落中,一名小男孩捧着一本异常古朴的书籍,嬉笑的看着面前一名成年男子在练拳。

“叔叔,这些功夫跟跳舞似地,不好看!”

“你个臭小子!我都演练了十几套功夫了,这也不好看,那也不想学……你要知道,功夫不是好看就厉害的!”成年男子气得鼻子一歪,没好气道。

“不管~~不管~~我要学电影里的那种,一拳就能把人打飞的功夫,你教我那种功夫嘛!”小男孩把那本他根本看不懂的古籍往地上一扔,跑过去抱着成年男子的大腿,撒娇道。

“你个臭小子……”

成年男子听罢,不禁莞尔一笑,道:“好啦好啦,你且看好!”

小男孩见他答应了,一脸期望的躲去一旁,看他施展了起来,只见成年男子走到一棵脸盆粗细的大树旁,一脸神圣的模样,对着大树咕哝了几句什么,随后小男孩只见他退后了几步,整个人的精气神倏然一变,刹那间,小男孩眼睛一花,只见一道残影闪过,无声无响,这名成年男子的拳头已经贴在了大树的树干上……

“哇~~叔叔的速度好快,跟闪电一样,可是这功夫除了速度快一点儿,也没什么了不起嘛……哎呦,你干嘛……”

就在小男孩有些失望的抱怨着的时候,男子一把将他抱起,飞奔而出,显得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

“轰——”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一声巨响下,小男孩不可置信地睁大着小眼睛,那颗大树,竟然就这么塌了!

……

“你要记得,练武不是为了打架杀人而练,如果你用叔叔教你的功夫去做坏事,那叔叔以后也要跟着你一起下地狱喔……那地狱里啊,妖魔鬼怪可多啦,他们扒人皮,吃人肉,还逼着你上刀山,下油锅,你怕不怕呀?”

“怕……小凡记得了,以后一定不用功夫做坏事……”

一道道声音,莫名的响彻在陆云凡耳边,在过去的生活中,哪怕与人生死相搏,他也不愿用儿时那位高人教授他的功夫杀人,因为他知道,冥冥之中因果相连,自己可以作恶,但绝对不能使用别人教授的功夫杀人,否则除了自己,他人也要分担自己的业障。

所以这些年来,他以那些功夫为基础,改练了散打和擒拿,就是因为以后不想无故牵连了曾经那位亦师亦友的高人。

可现在,失去理智的陆云凡,已经将这一切抛诸脑后,在李景龙吃惊得瞪得老大的眼睛中,他身形猛然加速,虽然不至于达到留下残影的地步,却也奇快无比的近到老妪身前,含胸坠肘,坐胯转腰,握拳以奔雷之势,打向老妪的额头!

“这是……崩拳!?不对……”

在李景龙一声惊呼下,老妪原本淡漠的眼神陡然一缩,陆云凡的拳头在她瞳孔上缓慢放大,看似慢,实则快,陆云凡一系列动作,都是在电光石火间完成的,就算是世界级格斗高手在此,也无法避开这迅猛的一拳,何况是这名垂垂老矣的老人?

“啪——”

一声炸响下,藤椅打着旋儿飞到天上,当它掉落地面时,顿时炸成无数细小的碎块。

陆云凡保持着出拳的姿势,矗立在原地,只是此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自己的这一拳,竟然打空了!

“呵呵,好小子,如果时间再倒退十年,说不得老身真的要死在你这一拳之下……你这拳法,是谁教的?”

老妪,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原地,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陆云凡警惕的环视一周,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只是院子外早就没了李景龙一行人,陆云凡知道,自己只怕是中了人家的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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