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的是团圆吗

好不容易的劝解，沉香终于回房间了。李翰林和马世良赶紧的离开这里，他们实在是不想呆在这个有些压抑的地方了。

沉香一会到房间，就趴在床上，重重地呼吸几下，随后就是打开放在床头的箱子，拿出一个模样像是灯的东西。

那东西有着圆形的底座，往上是能够容纳一个成人女子握住的圆柱形支撑柱，支撑柱的顶部是一朵绽放的幽绿色莲花，在莲蓬正中心，有些一颗金黄色的大概有成人小指前关节大小的椭圆形物体，异常显眼。

奶奶告诉他那是他母亲给他的遗物，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就是珍藏着，每当他像母亲的时候，他就会把这东西拿出来，紧紧地握在手中，夜里抱着它睡觉，仿佛这样似乎是能够感受到母亲怀抱的温暖一样。

沉香把那东西抱在怀里，背靠着墙壁，蜷缩着坐在床上，把被子搞得一团糟。

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扰。

也真会过因为如此，他没有发现正透过窗户向他望着的刘彦昌。刘彦昌轻轻叹声气，摇着头走开。

也就是在刘彦昌刚走没多大一会儿，被沉香抱在怀中的那东西突然泛起一阵阵的幽绿色光芒。

起先沉香没有发现，但是在感觉到怀中的东西逐渐变得有些温度升高后，他赶紧的把那东西拿起来，握在手中。

闪光不断，任由沉香用任何办法都没有让那东西停止闪光。最后，实在是束手无策的沉香只能把那东西用好几层厚衣物包起来，放进箱子里，在检查多次没见到有什么光露出来后，这才带着满心的疑惑离开房间。

沉香抬头仰望天空，太阳已经西下，西方的晚霞鲜艳夺目，那红彤彤的样子像是被太阳的余热点着燃烧似的。

围在外面的乡亲们都已经离开了，偶尔还有那么一两个人在朝着这里观望。每家每户几乎都升起袅袅炊烟，那淡淡的灰白色烟尘慢慢升空，最后都是消失不见。

沉香望着这一幕，呼吸几下，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正当沉香陶醉于这宁静祥和的景色里，突然奶奶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沉香，快点过来帮忙，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哎，来啦！奶奶！”沉香赶紧跳着脚奔向厨房。

还没等沉香进去，就见到楚曦月咳嗽着捂着口鼻从厨房里跑出来，她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泪。

沉香歪头一看厨房里冒出的滚滚浓烟，立即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沉香给楚曦月让开道路，没有理会楚曦月的目光，直接的走进这冒出浓烟的厨房。

也许是刚进来，沉香也是不适应这充满农业的环境，他赶紧的来到灶台前面，用烧火棍挑开锅灶下塞得满满的柴火，在把多余的取出来后，他很快就把柴火点燃。

没过多大一会儿，浓烟逐渐的开始减少。

“哎呀，这城里的媳妇就是不会用灶台，我不让她弄，她还偏偏要弄，看看她做的事！”老太太用手背抹一下被熏出来的眼泪，又接着切菜。

“你没事吧，奶奶？看这烟，还真是够呛人的！”说着，沉香又咳嗽几声。

“老婆子我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这身体可是硬朗的很，我可是还要等着我们沉香赶紧的找一个媳妇，好让我早点抱上重孙子！”老太太把切好的菜放进碗里，又接着去切肉。

沉香看着那块肉，不由得咽起口水，谁知道声音太大，结果被老太太听见了，惹来老太太的大笑。

忙活了好半天，沉香终于和奶奶把饭菜做好，最后都被那些下人们端到堂屋的那张破桌子上。沉香还把家里自己酿造的尘封二十年的酒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不过还真是够有团圆的氛围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团圆饭。在奶奶下令开饭后，沉香可是不管什么刘彦昌强调礼节不礼节的，抄起筷子就狼吞虎咽的吃菜咽米。

沉香的那副粗鄙的吃相让在座的除了老太太都觉得有些不适应，尤其是楚曦月，整个人放下筷子不想再吃任何沉香动过的饭菜。

尤其是沉香由于过急，结果一不小心把一块肉掉在桌子上，沉香二话不说，直接用手捻起来塞到嘴里，接着继续吃着。

“奶奶，你做的菜真好吃，这油放的多了真是太香了！”沉香由于嘴里塞满了东西，说话声音都变得有些不清楚。

刘彦昌原本是要呵斥沉香的，可是在听到沉香的这句话后，尝了一口炒青菜，结果觉得里面哪有多少油腥，而且这菜里面充满了带着苦涩味道的咸味，可是沉香就是吃的津津有味的。

反观刘绍馨跟刘绍博，在尝过每一道菜后，脸色不自然的强忍着吞下菜，最后跟他们母亲一样放下了筷子。

老太太则是有条不乱的慢慢吃着饭菜，她也不好去给小孙子孙女夹菜，毕竟他们并不喜欢这缺少油腥的饭菜。

刘彦昌看着这一幕，眼泪顿时就忍不住的掉下来。他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太面前，抱着老太太的双腿大声嚎哭着：“娘，彦昌对不起您和沉香，这些年光顾着做官，却忘了家里的老娘和儿子，彦昌该死啊！”

见到刘彦昌跪下，楚曦月赶紧的拉着身边的两个孩子给老太太跪下，也跟着哭起来。

沉香把碗里最后一粒米用舌头舔进嘴里，把碗筷往桌子一放，说了一句：“奶奶，我吃饱了！”就离开这里，让那些人都哭着。

每天晚饭过后，沉香都会先把碗筷洗完，然后就开始他的“工作”。

沉香是真的不想去呆在那里，尽管他总想回头去好好的看着那一幕，那团圆的一幕。

可是，这真的是团圆吗？

沉香可是在白天偷听到父亲跟那个老田的对话，说是要把他和奶奶一起接走，去西边的关中郡居住。

说白了，父亲他们终究还是要走的。他们并不属于这里的，最起码现在不是。

沉香不想离开，他知道奶奶也不想离开。这里是他的家乡，是养育着他成长的地方，这是他的念想……

最重要的是，沉香觉得他的母亲并不是向他们所说的已经去世了，他坚信他的母亲现在还活着。是的，他要在这里等着母亲回来，回来跟他团圆，就像里面的那一家的团圆……

沉香坐在他收集的一根树桩上，双手按在树桩上，身体微微向后倾，抬头仰望着天空看起来很圆的明月。

这时候沉香想起了先生在一次醉酒后，对着夜空中的明月吟唱的词：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明月……宫阙……天空上到底有什么？真的有仙人存在吗？”沉香在那里喃喃自语着，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

此时，镇上的马府一片热闹的景象。

外面的许多人都得到消息：马家十几年前被蜀山派选中的那个人回来了！

是的，马家的族长和族老都是盛装出席，非常欢迎这位为他们马家带来无穷名利的子孙。

已经做好准备的马世良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他的这个修仙的大哥，他每个一段时间就会跑到他娘那打听大哥的消息。母亲每一次的回答都是让他再等等，这让马世良非常的不高兴，虽然他也知道母亲比他还要更急着见这个十几年没见的儿子。

此时此刻，前院早就是挤满了人，要不是有人约束着，估计房顶上都会挤满人。

“来了来了！”

不知道是谁突然叫起来，这就像是在滚油里滴下一滴水，瞬间这个前院就炸开了锅。大家翘首以盼，拼了命的向上看，向前挤。

由于场面有些混乱，那些专门维护秩序的人都有些扛不住了，最后族长不得不下令让无关人等都退下。

好一阵子忙乱，前院终于恢复了平静。

这时候，天空划过一道银色的流星，而且逐渐变大，朝着马府前来。

镇上的惊呼不断，到处都有人喊叫着说是有仙人降临。

听着外面的声音，马世良紧张的握紧拳头，他望一眼在他前面一点的母亲，小心翼翼的凑到母亲的耳边，询问着母亲道：“娘，等会儿大哥回来了，我们该说些什么啊？我可是十几年没见过大哥，都不记得大哥长什么模样了。”

“娘也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马世良听出母亲的语气在颤抖，想来母亲肯定是更加的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