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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莫白

那是一个深秋的夕阳黄昏,我依然独自坐在河边的草地上。

背后走过一个个放学回家的中学学生,我看着被夕阳渲染得金黄的河面发呆。

“喂!”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我以为是背后的学生们互相打招呼,并没有在意。

“喂,别无视我啊!”背后的声音再次响起,感觉距离又近了一些,声音也大了一些。

我回头一看,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拿着书包的清秀少年站在我旁边。

“那里种了花,别压着了。”

我环顾了一席四周,没有其他人。

“难道,你在和我说话吗?”我有些不敢相信。

“还有别人吗?”那人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

“我是前几天转学来的,我叫阿夏!”来人自顾自的就开始了自我介绍,一脸热情,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的脸,我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这几天放学,总是见你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阿夏一屁股坐在我身边,搭着我的肩膀问:“怎么?是不是和朋友闹矛盾了?”

“嗯。。嗯。”不知为何,我竟然对一个陌生人撒谎了,是怕他离开吗?

“我刚来几天,还没交到什么朋友,不如你来做我的朋友好啊。”阿夏笑着说出了这句话,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感觉,那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

“好。好啊!”我鬼使神差就答应了下来,作为莫家的私生子,能在世人面前出现,并且来到金陵最好的大学读书。已经是莫家的宽容了,我不敢奢求能得到大哥大姐们的承认,只是,他们在学校里利用自己的实力,各种威逼利诱。

3年,没有一个人敢和我搭话。

“阿夏真是个好名字呢!”我不知为何,称赞了他的名字,其实也没什么好称赞的。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老爸给我取的”阿夏笑了起来,似乎他对他的爸爸给他起的名字很满意的样子。“对了!你呢,你的名字是?”

“我?我是莫家的莫白。”说完这句话,我偷偷瞄了一眼阿夏,生怕他听到我是莫家的那个私生子就会离我远去。

“莫家?你姓莫?直接说名字就行了嘛!还带什么莫家,难道你家是什么超级大家族?这样我可得去抱大腿咯~”阿夏开玩笑的说道。

“呼!”我舒了一口气,他不知道!

开口却是对他说:“没什么啦,古时候的名门望族,现在说起来也只是一个平民家族而已!”

阿夏呢?阿夏是哪里的人?”

“我?”阿夏笑着双手抱在脑后:“说出来可别吓着,我是金陵宇家的宇夏!”

“嗯…………”华夏宇家,和莫家齐名的宇家。

虽然我是私生子,但出名的家族里的嫡系还是知道有谁的,也只有嫡系才能说自己是金陵宇家的人,旁系也只能说自己是宇家的人。

我不认为有人敢在金陵冒充宇家的人,除非那人不想活。

“其实吧,我也不是金陵的人,我在海城长大,也就前几天一伙人找到我家,说什么我是金陵宇家的少爷,要接我到金陵。”听到这,我几乎可以确定,阿夏也是这些大家族嫡系风流快活后留下的血脉!这让我对阿夏的好感顿时剧增。同病相怜吗?

“到了这,人人都说金陵宇家是个大家族,没人敢得罪,以前在海城羡慕有钱人家,电脑、手机、各种玩的东西都有,我以前总是想要是我也有这些好玩的东西那该多好,可等会我到这后,以前羡慕的东西唾手可得,反而感觉比我在海城还不如了。”

“有钱不好吗?”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虽然来到这里什么都有,但是总感觉哥哥姐姐们好像不太喜欢我。”

他才来几天!难道他也要和我一样的遭遇吗?我要不要告诉他?我心中不断的犹豫。

阿夏却是主动中止了话题“好了,不要想这些了。”

“我从小就喜欢或者爷爷外公种一些花花草草,在海城我还有一个花圃呢!可惜了,不能带过来。不过,我到金陵后发现其实这里的小河边也是可以种一些花草的哦!”

“那我刚刚是压到了你种的花……”我连忙站起身来。

“没压多久的话也没多大的关系,这些小草开的花没那么金贵,它们适应得很快的。”阿夏又把我拉到另一边让我坐着。

“我今天来也是想把这些小花移走的了,这里多人走动,偶尔压一下没多大关系,要是经常被踩到那可就不妙了。”阿夏拉开书包,拿出几个小的塑料花盆。

“一起来把小花移走吧!”说着还递给了我一把小铲子。

“直接挖?”虽然被人踩坏很可惜,但要在草地上挖洞,我感觉不是很好。

“笨啊,轻点把小花拔出来,我们去河畔挖泥土,谁说让你在草地上挖洞了!”

那晚,我很晚才回到“家”,空荡荡的一间小院子。

他们说我住这里合适学习,怕我住家里人多会被吵到,其实就只是借口而已,拥有家族继承权的我,如何能让我住在莫家的大院?万一我被老爷子看上,那他们岂不是都成了白痴?

把我接回来也只是我的大伯讨好老爷子的手段而已,除了来金陵的那天见过老爷子,这3年来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位爷爷了。

以往回到这个家,都是感觉很孤单。

而今天不同!今天的我好像特别开心。是因为和阿夏一起挖泥土的时候弄得满手脏吗?还是因为阿夏带我看了那棵在河边被阿夏用草席围起的已经枯死,但是今年却发了新芽的木槿吗?或许和阿夏在一起的时光本身就是开心的。

为什么会和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相处的如此融洽?我想除了同病相怜,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命运的羁绊!

又一个周末,我按照约定来到了小河边,自从那次相遇,有时间我就会来到小河边和阿夏一起去看他精心保护起来的木槿树。

阿夏总是盼望着木槿能快点开花,这大概和父母盼望儿女快长大是一个道理吧。

远远的就看见阿夏在河边取土,用他的话说就是河边的土肥,种花很好。我默默走过去,拿起小铲子和阿夏一起取土,要挖掉上面的一层,下面约深的土越好,这是阿夏说的。

挖满5个小花盆的图已经让我微微有些出汗了,阿夏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水倒了一些给我洗手。

坐在河边的草地上,“阿夏,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木槿呢?”我见阿夏对木槿的精心照顾的程度比其他的花草都高很多,不由的就问了出来。

“那是我还在海城的事了。”阿夏看向小河问我。

“你要听吗?”

“要……”我想也不想就回答。

“我12岁那年的暑假,爷爷的花圃里也有木槿,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在花圃外的围栏问我,这是谁的花圃,真漂亮。我自豪的说那是我打理的,那个小女孩也很爱花,花圃里的花她都叫得出名字。她尤其喜欢木槿,这和我一样,她在那个暑假里时常就跑来我家的花圃看木槿花。”

我听到这不由的打趣阿夏,“难道是阿夏的初恋吗?”

阿夏却摇摇头继续说:“那个时候我们懂什么呢?暑假过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小女孩,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在金陵读书的,暑假就会回老家玩,于是我期盼这这个小女孩再次的到来,第二年她果然来了。依旧在花圃外问这是谁的花圃,我想就算忘记也不会忘得这么快吧?一个暑假也不短。后来我知道了,她小的时候脑袋受到过撞击,除了父母外的人,如果隔一段时间没有接触,那就会慢慢的忘记那个人,再见,就又是陌生人。”

“那她没去治疗吗?”我随口问了一句。

“没得治,这记忆的问题只能让自己恢复。”

“然后呢?”不知道为何,我很想知道这个会遗忘别人的女孩到底和阿夏发生了什么故事。

阿夏继续说:“那年,她还是陪我看了一个暑假的木槿并约定来年再来看。第二年,她还是站花圃外问这是谁的花圃,我不勉强她能记起来。只要能来一起看木槿花,那我就满足了,现在想起来这应该算是红颜知己吗?”

“每一年都认识你一次,为什么她就不能记住你呢。”我有些为阿夏惋惜,这么一位兴趣相投的红颜知己,却只能一年一次的再次认识往年的旧人。他们要是发展起来该多好。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就这样一年一年的认识我这个“陌生人”,直到去年,一直都会回老家玩的她,一个暑假也没有出现,也没来看盛开的木槿花,我想或者她可能已经不会再来那个花圃去看木槿了,今年直到我来到金陵,她也没有再出现。”

“她后来就不来了?怎么能这样?”我气愤女孩的失约。

“是啊,不来了,往年一起赏花,现在却只有我一个,我想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才来不了的。”

看到阿夏这样自我安慰,我不禁心疼了起来。可能,那个女孩早就忘了阿夏这个人的存在。可能那个女孩以后也再不会回到阿夏家的花圃,去问这是谁的花圃。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搭着阿夏的肩膀很认真的说:“以后不介意的话,让我来和你一起看木槿花的,我绝对不会忘记这个约定的!”我已经忘记了我上一次如此认真的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好啊,我们都在金陵,以后这木槿开花了,你可不能失约哦!”阿夏笑了起来,笑得很灿烂,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感觉真的很美好!

但是,几天过后,我再也没看见阿夏出现在小河边,去过他住的房子找,按了半天门铃也没有人开门。我开始慌了,四处的寻找阿夏的行踪,但阿夏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直到有一天,我依然坐在小河边,期盼着有一个声音和我说,这里种了花,别压着了

身后却依然是放学后的学生聊天的声音,我期待的声音并没有出现。

然后我听到了背后似乎有人在说着阿夏的名字,我转过身去,说话那人见我回头立刻停止了和同伴的谈话快步走开。

这个人一定知道阿夏在哪里!我为何如此笃定,我也不知道。我连书包也不顾得拿就追了上去,那人被追后不断的哀求,说什么叫我放过他。

我不解,问他阿夏的下落,那个人像是见了鬼一样,猛地跑开。

为什么会这样?阿夏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那个人听到我问阿夏的行踪会这么大的反应?我想不明白这些问题。

某天课后,在厕所里,我再次听到隔壁的人说到阿夏,这次我强压下冲动,仔细的听了起来。

一个声音说着:“对了,你们知不知道那个宇夏啊?”“知道知道,就是那个和莫白搭话的人,听说现在已经下落不明了!”一个声音也附和着

“我还听说,宇夏其实已经死了!莫白和宇夏接近目的就是像让他的哥哥们杀掉宇夏,听说前几天那个莫白还跑去问隔壁班的猴子。把猴子吓得,什么都不顾就跑了!”

“不会吧,杀人难道不犯法?”有人提出疑问

“嘘!这话可不能让人听见!我知道莫白和他们家里的兄弟们不对付,谁接近莫白就是在惹莫氏家族的大少爷啊!”

“难道是金陵的那个莫家?!”此时说话声音已经压低了不少,但我离得近还是能隐约听到。

“听说,那个莫白其实是故意和宇夏接近的,目的就是想让别人被和莫白不对付的哥哥“处理”掉!宇夏被处理后,莫白还丧心病狂的去问别人宇夏的下落,真是有够可怕的!”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让我在金陵交朋友,其实就是怕我认识到什么大家族的人,以此来分掉他们的利益,处理掉一个宇家的私生子,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要花一些钱去堵住宇家的口而已,宇家对这个私生子可没莫家这么重视。

只要不是明面上的,宇家也不会关于关心这个私生子的情况。

我何时走到了小河边的木槿下,我不知道,来这里干什么,我也不知道,耳边仿佛环绕着我和阿夏一起约定要看木槿的话语。

天下起了下雨,我感觉身体越来越烫,感冒了吗?

头有点晕晕的,我好像看见阿夏出现在木槿树下,向我招手。

可下一刻阿夏就消失了,我不禁心生怒意。什么命运的羁绊,这命运从来就没有善待过我!如果我不是私生子那么阿夏会被家族里的人处理掉吗?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吗?我真想揪出那个传说中玩弄人的命运的天。问问它为什么要送来阿夏又带走他。

远处响起一声惊雷,雨也大了许多。为什么淋这么一会就感觉身体如此不适?伤心过度吗?还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直到我再也撑不住,倒在地上,陷入一片黑暗。我要死了吗?死了能再看见阿夏吗?我失去意识之前心里却是想着这种问题。

这个和我接触不到2个月的人,竟然会在我的生命中占了这么重要的位置。友情吗?是,也好像不是。

我再次醒来,出现在我眼前的却是莫家人的脸,只见过一次面的老爷子满脸的高兴,周围的人也是从来没有这样用过如此温柔的眼神看着我。

他们告诉我,家族里的检测阵法发现有莫家的人觉醒异能,利用阵法找到了昏迷的我,并送了回来,老爷子握住我的左手,说以后莫家高层绝对会有我的一个位子,现在只要安心休息好就行了。

他们把一份检测报告拿过我看。莫白,中早期觉醒,异能:支配,能力等级S,可成长!我扔掉了报告,大声质问阿夏的下落,他们一个个低头不语,老爷子也没有了方才的高兴神色。

老爷子和我说,有付出才有收获,没了一个宇夏,得到了这么强大的能力,还在乎他干什么呢?

我感到恶心,我这一身能力是阿夏换来的?在我看来,那都是阿夏的血啊!这些能力我不要!我要换阿夏回来!

老爷子气愤的走了出去,吩咐人看着我。我不想留在这里,从床上跳了起来,身体轻飘飘的。仆人和我的哥哥姐姐们上来想按住我,可他们都靠近不了我的身体,我一动他们就被推开了。

有的人,手上还出现了冰和电,往我扔来,但是都靠近不了我1米的范围就消失了。我想起报告上写的异能,是支配。

于是我想着我要出去,两眼一花就来到了一个小区内,这是哪里呢?我的阿夏又在哪里?

一栋破掉的居民楼里,走出来四个人,有白色头发的,也有红色头发的。但是黑色头发的那个人身上带着和莫家那些人一样的味道,会放出冰火的那些人身上的味道,我是怎么闻到的?我不知道。

他们是来抓我的吗?想用这阿夏换来的,肮脏的异能来获取利益吗?不,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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