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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先导篇(九) 奇才归来

大明东宫,一场冬雨还没有停息,朝政仍乌烟瘴气。

这时蕊心刚刚从雨中回来,身上白衣稍微被淋湿,她轻轻入了东宫正厅,轻轻收了雨伞。她低头看见李东阳正在专心地给他他哥哥授课。

李东阳注意到了蕊心的表情,这种表情超出寻常的情感之外的表情,她哥哥正在用心读书,突然看到这副表情,也平常不一样。

他哥哥起身,李东阳也起身,他们和蕊心促膝交谈。

这是一场有意思的对话,这场对话造就了后来的结局,青松将因此改变命运。

“李先生,蕊心为朝廷,找到了一位治世能人,他博学多才,品性刚正,又善于带兵打仗,又喜欢探案,很会做官,很有气节。”蕊心道。

“这人在哪里?”李东阳问道。

“走了。”蕊心悲伤地回道。

“此人究竟有何不同之处?”她大哥问道。

“哥,此人精通兵法战阵,而且学问颇深,军事武功更精于极致,虽然为人狡猾,精明得很,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能保持十分清醒的头脑。此人是大明朝开国以来难得一遇的军事奇才,可不是一般的普通人,河套之战得以驱除鞑子,全靠他的计谋,他本人更是用实战去检验。他这次负责的这宗案子,查得过于仔细,查到了万通家人杀人的内幕,据说他利用各种关系找了可靠的证据,可是万贵妃在朝中的权势太大,这宗案子不仅没有通过审批,不仅不能真相大白,就连这等干臣本人也遭受了纸糊三阁老及万家死党的弹劾,皇上终于下达停止调查案情的命令,并让这位干臣滚回老家。”蕊心非常悲痛而同情地陈述道。

她大哥朱佑樘,听到这里,心里异常激愤。“又是旷世能臣!又是旷世能臣!又被万贵妃给整了,好你个万贵妃,毁我大明社稷,毁我社稷之才。若朕登基,定当裁抑这万家毒瘤、佞幸大臣,罢免不学无术人,以及那帮依附权要的万安、尹直等人,选用贤能,重振我大明河山,修整这满目创伤的社稷。”

李东阳看出了这位年轻太子内心深处的抱负和雄心,李东阳感到心中的热血在沸腾,李东阳感到十分骄傲,他为帝国已经倾尽了毕生心血,他相信未来几十年大明格局必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一切全拜万贵妃所赐。

“这个年轻官员叫什么名字?”朱佑樘问道。

“回哥哥,他是江西萍乡人,他姓易,名青松。”蕊心答道。

“如此年轻,如此作为,如此学识,如此胆魄,天下竟有这等奇人?”朱佑樘夸道。

话毕,兄妹对视一笑,许久。

自此,青松这个名字刻印在了朱佑樘的脑海里,这位青松以后的仕途,可谓铺了一条金光大道。

一年后,万贵妃病重,撒手人寰,成化帝颓然伤感,果然患病,不久驾崩。

蕊心的哥哥朱佑樘继位,改年号为弘治,大明迎来一个崭新的世界。万贵妃的党羽随之瓦解,禅师真人佛子国师皆被罢黜,奸佞之徒被驱赶下狱。

弘治帝向全国各地下达了召回干臣、能臣、栋梁之才的命运,这长长的名单,有这样一位奇人的名字名列榜首,他便是易青松。

同年六月,即大明弘治初年六月,广西府江等地发生瑶乱,影响恶劣,朝野震惊,朝廷军事干练之才,弘治帝突然想到一人。

一日夜里,弘治帝召见了沈泖,此时沈泖到京已经有一个月,是因为朱佑樘一封诏令。

“沈统领,可认识易青松?”朱佑樘问道。

“回皇上,微臣认识,交情很深。”沈泖回道。

“沈统领,广西出事了,朝廷急调一位能臣前往平叛,事发突然,请沈统领务必率锦衣卫连夜赶往江西萍实,替朕请这位先生。”朱佑樘道。

“请皇上放心,有我沈泖在,定当办好这件差事,为了大明社稷。”沈泖回道。

话毕,谈话结束了,但沈泖的行动开始了,这场行动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请一位社稷奇才。

沈泖连夜赶到了锦衣卫官署,趁着夜色挑选了四十名高手,然后连夜出发了。

历时一个月,终于到达了江西,跨越无数驿站,可谓将沈泖给累坏,也将弟兄们给累坏了,只为请一位社稷能臣,只为这次特殊的任务。

沈泖率领四十名锦衣卫高手赶到一片非常荒芜的荒野。

荒野不见尽头,唯见简陋而朴雅的小木屋,一看便是文人学士的隐居住所。

于是在一个被遗忘的地方。

荒草漫野,一片芦苇荡,一片荒凉。

这位旷世奇才在这里里搭了个小屋,山上芦苇,芦苇丛中有个茅草屋。

他每天都躺在芦苇丛中,呆呆抬头望着天空,他的眼睛很特别,你特别看时觉得他是怪人。

他的茅草屋中放着很多书,这些书,大多涉猎于历史、天文、兵法、韬略。

他每天对着这些书,写着论文,写着成篇的战法,描述着战略地图,他经常写诗,他沉浸于其中。

他屋子子有一台大镜子,这镜子是用来每天看自己的,镜子用了两年,陪伴他两年了。

他屋子里放了很多诗稿,这些诗稿陪伴他两载时光。

梦里,他常常梦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撑着一把绿伞,优雅地走在雨中,他在梦里时常看见她的容颜。

这些诗里藏了那么多情话,很难相信一个严谨的战略家会有这样的情怀,他可真是一个怪人。

他的茅草屋里放满了清酒。

这些清酒大多摆在一张古盎朴质的青案桌上。

茅草屋中的青案桌,很干净,桌上还有一些余灰。

这个世界很寂静。

没有她的世界,没有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只能回荡在梦里。他处处是她的影子,然这四周的一切那么孤寂,时光仿佛停住了,时间慢了下来,所有心事竟停滞在这里。这里伴有鸟啼声、雨声、空谷的回音。

突然一队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出现,他看到了他的老朋友,他有点喜出望外。

这种喜出望外打破了这份宁静,这个小木屋变得热闹起来。

“知我故来意,取琴为君弹”。沈泖道豪迈地道。

“原来是沈兄,我们有两年时光未见,今日终于得见,真是人生之快事。”他道。

他注意到沈泖的表情,似乎能看得出沈泖的心事。

“有什么事?说吧。”他直接问道。

“先生不知道吧,新皇登基了,新皇念及先生的才干,钦慕先生的才华。如今广西出事了,朝廷急调一位能臣,前往平叛,公主趁机推荐了先生,皇上觉得非先生前去不可。”沈泖平款地叙述道。

“沈兄,青松常想起那时的时光,没想到,事隔两年,朝局却如此变化。真是苍天开眼,又让我可以展翅飞翔,为国效力了。对了沈兄,公主过得怎么样?”青松接着问道。

“先生果然是性情中人!看来先生这些年依然没有忘记公主,沈兄我岂敢在先生面前不提公主的事呢?”沈泖开玩笑地道。

“公主还好,目前是我大明名正言顺的公主,她的大哥登基了。先生还不知道吧,她的哥哥正是皇上,是她常在他哥哥面前提及先生,赞叹先生。公主对先生可谓敬佩有加,但是依沈某看来,公主对先生可谓一往情深。”沈泖继续说道。

青松突然一言不发,内心无比激动,沈泖观察着青松,仰天而笑道:”先生可谓艳福不浅啊!这回会京师,一定要首先去拜会公主啊,沈泖恭喜先生了。“

青松感到十分欣喜,从未这么欣喜过,笑道:”沈兄说的是,在下岂敢失言于公主?“

”那我们走吧,现在就走,离开这。“青松道。

”先生,可是这间木屋办?“沈泖道。

”带不走的留不住,就让它留在这吧,永远成为故事,我相信后人一定会知道这个故事的。“青松沉声道。

”可是先生,这屋子里有很多文稿、文件、书籍,这都是先生平素以来最爱的。“沈泖道。

”这些书,全在我脑海里,留下它们,我不想让它们成为我路途的羁绊。“青松道。

话毕,他们骑上马,含笑离去。

萍实消失了一个伟大的背影,永远留在历史长河中。

锦绣江山,奇人故事,从这个偏僻之地开始,走出这样一位人物。

此时的天涯尽头,青松和沈某等人驰驱骏马匆匆离去,雄岸的背影越行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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