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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拜师平尘真人

知足树前为什么不返回,为什么不知足,黄苍当时没想过这个问题,当时他见无路可走就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后来见到石板,发现松树的不对劲之处只是本能的想看看树的全貌,当发现树后还有路时,黄苍便呆住了,现在回想一下,黄苍也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魔力让自己迷迷糊糊的走到了他化庵。

现在老人问起,黄苍想了一下便随口答道:“或许,这是天意吧!”

“天意!?”老人眯着眼睛盯着黄苍久久不语,黄苍此时也没心情再搭理老人,一顿早饭便在各自的沉思中、沉默中结束。

早饭结束之后,黄苍便准备离去,此行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往后的路他还是要继续走下去,只不过告辞的话还没说出口,老人便先知先觉对着黄苍说道:“若是无事,在山上呆上几天也无妨,老头子我已经好几年没见到活人了!另外,你上山拜佛必有所求,说出来,我正好是半个和尚,说不定可以指点你一番!”

“半个和尚?”黄苍眼神有些怪异,随后想了想,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便答应了老人。

在老人的指引下,黄苍跟着老人步入庙内正殿,正殿中摆着一尊石佛,石佛一手指天,一手指着正前方。

黄苍一见石佛便觉得怪异,但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那里怪异,老人上了一柱香之后走进佛像旁的侧门,黄苍在外面等了一会,便看见老人一身和尚打扮走出,这让黄苍惊的眼珠字都掉了出来!

此时,老人一身打满补丁的袈裟,手里攥着一串佛珠,明晃晃的光头上有着九道戒疤,而先前的一身道袍道冠也不知道被放到了哪里去了,见状,黄苍忍不住问道:“老头,你不是道士吗?我记得你有头发的啊?”

“我是道士,也是和尚,另外,那个鬼跟你说我有头发的?你眼瞎啊?”老人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黄苍,黄苍回想了一下,确实,初见老人之时老人带着一顶破旧的道冠,黄苍便以为老人有头发,却没想到道冠下是一个呈油瓦亮的光头!

佛像前,老人搬来了两个蒲团,然后示意黄苍盘腿坐下。

“佛云:众生皆苦,佛只渡有缘人,有缘人,你有何事所求于佛?”

见老人一本正经的问话,黄苍一迟疑了一下,却没有回话。

“听汝所言,为见佛而上山,佛也愿见汝,现在为何又迟迟不语?”

黄苍咬了咬牙关,开口道:“弟子愚昧,为见佛而上山,见佛之后却又不知自身所求何事!”

老人看了一眼黄苍,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欲见佛而不知所求何事?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黄苍愣了一会,思虑了一会才答道:“不知所求何事才上山见佛,望大师开解”

老人定睛看了一眼黄苍,而后笑曰:“只为见佛而上山,无所求,是假!不知所求是真!此乃汝之迷障,吾不能为汝开解”顿了顿,老人指着大殿外的匾额说道:“昨夜见汝目视‘他化庵’而思,所思何事?”

听闻此言,黄苍双眼迷离,语气幽幽的答道:“弟子不知何为‘他化’”

老人双手合十颂道:“佛前一座山,山中一座庙,庙中不参禅,庙外不颂道,野草高三尺,树有九丈高,知足树驻步,不见他化庙”

黄苍听闻此揭,似有所得,似无所得。

老人继续颂道:“佛说有缘人,道说道非道,莫言苦与厄,只言他化道,他化道,亦非妙,即非妙,何非妙?”

说完之后,老人慈眉善眼看着黄苍,此时黄苍正陷入沉思之中,又如陷入大定之际!似得大自在!亦如非想非非想!

“善哉!此子不凡,先前老道我以语相激,此子不为所动,其心之坚,乃天生修道之资,也罢!老道便开开眼,看看你的过往!看看你到底是何种样人!值不值得老道收你为徒!”

语毕,老人眼中泛光,如烛火似明似灭!只一瞬间,老人双眼闪过万千画面,似乎黄苍那二十三年的人生经历全部倒映在老人的眼中!

.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将黄苍从那玄之又玄的境界中拉出,当黄苍看见老人低头垂目之时,黄苍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老人化身为佛,安详地坐在自己面前。

“你醒了?”

黄苍有些疑惑,扭头看了看殿外的天色,此时已是日落西山,黄苍见状大惊失色,想不到自己仅仅失神一会,外面已经经历了日出日升与日落。

“这是怎么一会事?”黄苍欲问,老人却伸出手掌止住了黄苍。

“你可愿剃度随我修行?”

一波接一波的震撼让黄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老人见状也不急,笑着说道:“吾乃他化庵平尘真人,今日有意收汝为徒,你可愿意随我修行?”

“修行?出家吗?”黄苍有所顾虑,毕竟他还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突然听到有人要自己出家修行有所顾虑也是理所当然。

见黄苍还是一幅顾虑的样子,平尘真人眉头一皱,怒喝道:“小子!机缘在前,怎么顾虑重重!有舍有得,不舍不得!若是千丝万缕割不断,你这徒儿我不收也罢!”说完之后,平尘真人怒气冲冲的坐在一旁,却没有拂袖就走,而是吹胡子瞪眼紧盯着黄苍。

“千丝万缕割不断吗?”牙一咬,黄苍对着平尘真人俯首就拜!

“师傅在上!弟子黄苍愿随师傅剃度修行!”

“好好好!”平尘真人抚掌大笑,刚刚他差点以为黄苍这小子不愿出家修行,可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世人皆知真师难得,却不知高徒更难得!平尘真人自明道修行以来已有两个甲子!也曾动过心思带个徒弟,可是他曾下山三十年一无所获,所遇之人皆被自己毒舌赶跑,要不就是品性不过关!最后平尘真人绝了心思躲在这驼峰山过着大隐修行的日子。

没想到老天待他不薄,昨夜一见黄苍,平尘真人便知道自己的徒弟来了,但是他也不敢确定,直到早上黄苍一句天意!才让平尘真人确信了八分!

黄苍心血来潮上山拜佛,结果走错了路,平尘真人心血来潮想看看天象,结果遇见了站在庙前陷入顿悟的黄苍,这一切,皆是缘!

冥冥中自有天意,黄苍于二十三岁岁终之时,二十四岁岁新之际,人生大起大落之间,决心斩断红尘,不再追问过去,出家修行。

趁热打铁,平尘真人当即为黄苍剃度,可见他心中之急迫,思徒之心切!

随着太阳渐渐沉于西山,黄苍头顶的发丝也开始减少,最后一缕金黄色的阳光下,两个光头耀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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