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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遗憾14、简单又复杂的世界

《简单又复杂的世界》

有人说这是一个简单的世界

有人说这是一个复杂的世界

其实这是简单亦复杂的世界

简单和复杂说:我们是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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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简单到可以看到赤裸裸的黑暗,也可以复杂到你看不清是非黑白。人要想好好活在当下难道唯有——“发展你自己”,“贡献你自己”,“牺牲你自己”?

小白是个勤劳朴素的打工仔,他的理想不大,只想好好赚钱,有天能在乡下盖起两层小楼房。他希望自己的梦想可以通过勤劳双手去实现。

他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建筑工,别人都说建筑工来钱快,只要肯吃苦,年入五万不成话下。小白一听拍腿称快,要说学历没学历,只有一生蛮劲。建筑工怎么说也算是一个“高薪”职业。职业不分高低,劳动人民最光荣。

穿戴起唯一得体的衣服,一大早小白就去面聘工地上班。去到铁门报道处,一个接管人说道:你穿那么整洁不是瞎闹吗?你以为相亲啊?打工就要有个打工的样,你比我们老板穿的都干净。

小白听后一顿傻笑,毕竟是生手,他如此注重无非是给工友一个好印象。但结果是没人会正眼瞧他,大家只会专心工作。

世上再高的大厦都是工人一砖一瓦精心砌盖。小白望着高楼大厦,顿时感觉自己渺小——这是他所见过最高的楼。将来盖成后将会租售于国际大公司办公。

小白换上工衣后便如同上战场般走入简陋的电梯——准确来说是工地临时电梯,站在上面十分危险,因为它没有围栏,在没有围栏的情况下要被拉至百米高。小白忽然心惊胆战,此刻旁边主管笑话他,“习惯就好,等下上到楼顶你就知道一览众山小啦!”

在楼顶工地上俯瞰大地,简直太状观了!小白看得入神入醉,但小白总不能老盯着外面,他可是来干活的。

一来到工地,工头总算对他进行特别照顾,他只需要把水泥整袋搬来搬去,然后捣一下全放到水围里。工作总算轻松,只要工作稍微空闲时,他可以望一眼窗外的繁华。繁华会在夜晚的时候格外璀璨,千家万户的灯光拼出了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辛苦了一天,小白来到下一层的木板间休息,他必须掂着脚尖缓缓行走,因为干了一天活,所有人都躺在木板上休息——有些工友甚至穿着工衣便睡了!小白本来想找个地方洗下澡,但看着周围的水龙头都拧不出水来,工衣阿亮说这层楼还没通水。这代表小白不必洗澡就睡吧,反正日子都是这样,习惯就好。

深夜躺在搁身的木板上,木板是属于那种建筑材料,横竖几排放在工地提供给工友歇息。

小白点开手机灯光拿出一本冰心的《繁星》轻轻翻了起来,睡旁边阿亮凑过来说,“咦?大学生?知识分子?”

“哪跟哪?我就一大老粗,平日里爱看点名家名作,有空时就模仿模仿……”小白轻声说道。

“哎呀!不得了,其实我以前也想做个演员来着,我还去过横店,但呆了一天老子就滚蛋了!他们让我站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半天一动不动,连个脸一句台词都不给老子,老子生气就立马滚蛋,当时走的时候还一分钱不给老子,老子生气就拿走剧组两盒盒饭……”阿亮气愤道,随即小白也被他说逗的笑了起来。“亮哥,你准备一辈子干工地啊?”

“大概是吧!不然还能干啥?要文化没文化,其实我们这些做工地当初谁没有雄心壮志,可惜被狗蛋的社会磨灭罢了!你也别总想干工地,你还二十岁左右,你就积点积蓄然后去追寻你的梦想,别在工地磨灭你的梦想。”阿亮说完深抽了一口香烟。

其实阿亮所说的恰好是小白的心底话,他根本就没打算干一辈子工地,他有个梦想就是当个作家,虽然不太实际,但他看过韩寒的《三重门》,他觉得自己能写出一本不一样的“三重门”,但一直没勇气动笔。

他看着冰心的繁星,在心里默念了起来。

嫩绿的芽儿和青年说“发展你自己!“

谈白的花儿和青年说“贡献你自己!“

深红的果儿和青年说“牺牲你自己!“”

醒着的只有孤愤的人罢!听声声算命的锣儿敲破世人的命运。

在工地上,小白常会被亮哥拉去排剧做乐,虽然观众就是一些大老粗,但能把他们逗乐总会有无尽成就感。亮哥会说自己是周润发,但没人相信他是周润发,因为他哪样都比不上周润发,连颜值都不够,谁还相信他是周润发,估计连给周润发提鞋都不够格。

但亮哥认真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周润发。

第二天又是一场建筑革命,浩浩荡荡便又盖起一层楼。小白也逐渐熟悉了工作,他派去和阿亮一起劳作,主要是搬搬抬抬工地材料,可能会辛苦一点,但每月会加多两百补贴,又多了两百还能陪阿亮一起工作,何乐而不为。

有个长时间的感情,阿亮用心的带着小白这个新手,虽然都是工地材料但又是不可马虎,要是拿错材料,工资都不够扣。

有天他们需要把工料搬上吊机,那是一种极其重的材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青筋暴起才能把它们挪上吊机。

吊机如同大力神缓缓把重物拉起,阿亮与小白便又把货物挪到下方准备第二次的起吊。突然,起吊机的绑绳裂开,在那一瞬间货物倾盘而下,噗啦噗啦般坠落,在那危险之际,阿亮扑在小白身上,两人同时血迹累累,阿亮伤情极其严重。两人被工友送去医院,在急救车上,阿亮对小白说千万别放弃你的梦想。小白点头叫阿亮坚持,就快到医院了!“亮哥你也要赶紧好起来,你还要做大演员,大明星呢。”

“其实我刚才就做了一次大演员,我扮演一个英雄救下了你这个白痴……”阿亮说完长笑几声,咳嗽几声后呼吸渐渐微弱。

“亮哥…亮哥,你醒醒,到医院了!”

最终阿亮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医院的那段日子里,小白想到亮哥时总有眼泪在打转,他活在深深的内疚里。

有一天,亮哥老婆来医院看望小白,在期间她心情无法平静的说,她想请小白去做证人,她要告那个无良的地产商,亮哥死后对方竟然没丝毫赔偿。

小白听后气愤而起,不说为了自己,单纯为了亮哥,他必须和无良地产商斗争到底。

在工地上谈判,对方请来一帮人助阵。对方说赔偿几千块平息此事,小白气愤喊道,“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那你想赔多少?”

“我受伤的可以不要,但你们至少要赔给嫂子三十万……”

“不可能”带头的人立马把桌子踢翻,准备以千军万马的气势欺压手无纯铁的平民,这是一场永远谈不拢的谈判,对方人多势力大,小白的拳头久久没有松开,理智过后,最终大家只能走法律程序。最终他们还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亮嫂拿了二十万赔偿金后打算回到家乡开间小店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小白也拿了一点工钱,找了间廉价房买了一箱方便面,发生了这件事情,燃起了他无穷的斗志。他要挥墨为弱势群体呐喊,他揭露时代不公——他终于知道大多数作者都是满腔热血的情况下才写就一本大作,那种将心底气愤发泄纸上,是极其痛快的事情。

当然写的痛快,发表就痛苦。由于他写的都是一些社会不良现象,大多数出版方都觉得此人就是一个愤青,从而拒绝他的文章。

后来他找到了深埋出版社,安哥看到他的文后为他出费出版,清晰记得当初小白眼里流出的热泪是多么的令人感叹。

安哥看不透这个世界,所以他创立了杂志社,他想用媒体去看清世界。

小白也看不清这个世界,所以他把爱都寄予文字,他希望文字能带领他找到所有的真谛。

时间如果会倒流,小白多么想在亮哥扑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把亮哥推开,但这一切只是过去,在梦里,他常常梦到亮哥穿着帅气西服,身边响起着《赌神》里周润发走进赌场的配乐,亮哥就和周润发一样帅,他来到小白面前对他说,“小子,你千万别被社会磨灭你的梦想,有梦想就去追……”

亮哥是一位英雄,无论戏里戏外,他始终扮演一位大英雄。

当时刘欣看到小白的文章后也是热血沸腾,如果他能有机会出版,想必会轰动一时,他不禁带着崇拜是眼神向小白先生学习。最终安哥还吩咐刘欣给小白写书页的推荐语,刘欣当时激动的心情如同中国神州二十号飞天。

给小白的推荐语:

如果有一天某个作者开奔驰,请不要羡慕,因为他付出你想象不到的努力。

如果有一天某个作者混工地,请不要嘲笑,因为他曾经为了你们的利益和恶势力做斗争。

在中国会唱颂歌的作者才有饭吃,所以才有一大堆作者拼命在唱颂歌。

其实一个人落难时,你会发现当初溜须拍马的人早已不在,反而从前批评你几句的人会拉你一把。换成国家的位置,你发现道理是一样的,唱颂歌的可能只是溜须拍马,真正爱国的作者当如鲁迅。直到现在,鲁迅所写的依旧是如今的中国写照。

我曾经无知的取笑鲁迅,20世纪几乎都是文盲,为何还要苦苦用文字呐喊。

后来醒悟后我嘲笑自己,21世纪几乎没有文盲,为何不用文字去尝试呐喊。

一个人如果不穷过,没混过底层,他永远看不到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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