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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遗憾05、请让海洋生物回家

钰喜欢去打渔,却又害怕大海。

太平洋太大了!大到一望无际。

钰站在海岸,暗自生畏。

清晨,送走了出海打渔的亲人。

阳光,照在脸上是种温暖呵护。

等着,渔民满载收获平安而归。

钰静静等着呢!顽皮的用脚挑逗海水。

海水会时不时漫上海岸,

海水还给钰送了个贝壳。

钰欣喜玩弄着那个贝壳。

钰对着信念的贝壳喊话:

无论如何,都要平安归来。

无论如何,都要归来……

夕阳落下,钰奔跑在和眼泪一样

咸咸的海水里。

钰把贝壳抛进了大海

第二天,清晨。

钰满怀斗志背起渔网,誓要征服大海

无畏恐惧。

在海里,钰看见日出海平面升起

照红了整片海洋。

海风在脸上亲吻而过

舒服的令人内疚

海鸥在海里冒起头,看见生人

又插进海里。

————————————————————————————————————————————————————

特呈岛,碧海蓝天,树影婆裟,白沙滩、火山石、摩天轮、海鸥、渔船和采海人相互映衬,象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让人流连忘返。曾经有一对恋人在沙滩上划了一个爱心,后来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

回到湛江故乡渔村的高鸣,在海边一家酒吧做起了驻唱歌手,每晚可以拿到50元,如果有客人叫他陪酒,则一晚收入过百。日子还算不错,只要少抽点烟,少喝点酒,在三线城市还是能生活下去。邻家长发美女钰每晚都会来捧场,有时还会醉酒,每次都是高鸣捉住她的酒瓶子,她才缓缓放下酒瓶。

钰出生在渔民世家,全家居住在与高鸣一同的渔村。每日清晨送走亲人出海,傍晚便有吃不完的鱼虾蟹;最开心的是每天看着亲人归来,与亲人抬着渔网下来,一起解开渔网把鱼儿捉出来。岛上生活如同世外桃源。

那天早上,父亲给了钰一块贝壳,父亲冲着贝壳喊话:我的傻瓜钰,你就乖乖等着老爸给你带大螃蟹回来,八条腿的大螃蟹会张牙舞爪……父亲模仿螃蟹的动作,两手把钰捉住。钰也模仿父亲还给他做了一个鬼脸。最终父亲把贝壳放在钰的手上,钰拿起贝壳对着父亲喊话:你个大傻猪,早点回来。

亲人们出海了!钰期待着晚上的大螃蟹。

傍晚,亲人没出现在归航的队伍。海岸边,一女孩焦急的不断张望大海。

一晚过去,三天过去,一周过去。始终没半点亲人的消息。钰几天里强忍住的泪水一涌而出。钰哭喊着,老爸,我不要大螃蟹了,你赶紧回来吧……

那晚,钰在梦里无数次梦到亲人被大海里的狂风暴雨吞没,他们挣扎着,痛苦着……

悲痛中,钰要出海寻找亲人。但她怕海洋,一看到茫茫大海就会头晕。父亲曾说,学会游泳就可以征服海洋了!因此钰每天都会去叫邻居高鸣教她游泳技能。高鸣知道她不懂水性,每日只带她去浅摊边练习。海水浅的只到膝盖,钰钻入水中,被灌入一口水,呛着鼻子从水里冒出来。

“笨蛋,该死的笨蛋!这么浅的海水都会呛到!”钰消极般使劲拍打着海面。

高鸣连忙安慰她,用手巾擦着她的湿发说:“别急于求成,等你学会了游泳,浅水和深海都是一样可以像美人鱼般拥抱海洋!”

海岸边,钰发现一条搁浅的鱼儿。它使劲挣扎,妄想再回到海洋里!钰饱含眼泪,双手做手船把鱼儿送入大海。

高鸣问为何!

钰说:

鱼儿,本来属于大海,我只是送它们回家!

鱼儿啊!鱼儿!如果你看到我的亲人,你记得替钰转告一声,有人日夜盼望他们早日回家……

钰日夜不休的训练,终于学会游泳。在海中如同一条美人鱼般深情拥抱深邃的海洋。

第二天,钰去找渔村公认的老牌船长海叔教她驾驶船只。但海叔却给了她一块橡皮艇。他每天都会对笨手笨脚的钰说:“使劲!双手要配合!别傻愣愣像鸭子一样!”

海叔平日里教导十分严格,从不让钰私自出海。钰喜欢这种严格,她恨不得瞬间掌握了所有的海上技能。

高鸣常常来到海岸边,弹吉他替钰打气。整个沙滩飘着动人的音符。钰说:你弹吉他和唱歌都那么棒,为什么不去做歌手?高鸣只是淡淡回句:追求过,后来梦想死了!钰听后有些许失落。她靠一旁静静听着伤感的吉他。

钰喜欢《外婆的澎湖湾》,虽然那个歌手去世了,但这是绝对经典的歌曲,钰每晚伴着这首旋律入眠。

凌晨五点,钰看到海叔已经进入梦乡。钰偷偷来到仓库,把笨重的橡皮艇拉了出来。笨手的她把橡皮艇划出了浅海!

两个小时后,橡皮艇已到大海中央。钰站立起来,望着海天一色的海面,在那瞬间,太阳从海面升起,一下把海面映红!钰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享受着人生最美妙的一刻!但时间美好的东西都转瞬即逝,怎么捉都捉不住!

钰继续划着橡皮艇,绕过了几座小岛,在岛的露头洞崖里发现岛内住着许多稀少鸟类!为何鸟类都躲在小岛里了呢?平日里在森林里或者家门的海边,鸟儿可是越来越少了!钰心想大概鸟儿没有安全感才躲到这岛里的吧!

钰继续划着橡皮艇,出入小岛,就在不经意间,她心口猛烈跳动着!她看见一只鞋子漂浮在海中央。

这是她陪母亲年前买给大哥的特步鞋。钰赶忙跳入海中,向着鞋子的方向游去。

数百米的距离,她仅用了半分钟。

捉到鞋子的瞬间,钰把鞋子抱在怀里哭泣,不断喊着哥哥的名字。

此时高鸣也划着橡皮艇快速靠近,今日看不见钰,船仓橡皮艇又少了一艘,心想钰必定是出海了!担心钰初学不久,便火急火燎的出海找钰。高鸣担心说:钰,终于找到你了!担心你一整天了!高鸣在海里紧紧抱着湿哒哒的钰。

“高鸣,我找到我哥了!这是我和妈买给他的鞋子!”钰激动不已,已然泣不成声。

“钰,你这个大傻瓜,你知道世上有多少双特步鞋吗?你知道大海有多大吗?找个人和海底捞针毫无区别……”

高鸣劝说下,钰心情缓缓平静。他用条粗绳子把两个人的橡皮艇拴住,两个人慢慢划着橡皮艇在天色已暗的海边。

海里映照着无数的星辰,钰抬头望着无边的星空,高鸣说:“天空中最亮的星星一定会照亮所有人回家的路!”

在星光陪同下,两艘橡皮艇缓缓驶向岸边。

钰对着星空许下愿望后,不知不觉就在橡皮艇上睡着了,睡得很安详。高鸣把钰从橡皮艇拽过他的橡皮艇上。

第二天中午,钰在高鸣家里的床上懒懒伸了一个懒腰。从高鸣妈妈口中知道他昨夜一刻不休息划着橡皮艇带着钰回来。如今困到不行,依旧躺在床上。

钰早餐过后,在海边遇到海叔,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般。海叔满脸严肃,狠狠批评了钰一顿,并把她的橡皮艇锁上,并罚她在自己餐馆义务帮工两个月,不然钰就休想再跟他学。

在海叔“威压”下,钰只能从命。钰每日都负责招待海边游客,尽管游客挑剔,她都会笑脸相迎。而且海叔也不容易,已经上了年纪仍然拼命干活,有时钰想和他说这世界的钱是赚不完的。但海叔说要给女儿做嫁妆,钰感到莫名其妙,海叔可没有女儿呀!

海叔是个对待游客友好的人,他从不宰客,不会在对方结账时候,拿出虚构的天价账单。反倒有一次,有一批街头混混吃完饭后,故意把一只蟑螂放进去。海叔也亲眼看见了,但他却拼命和对方道歉,也没收对方一分钱。钰很费解,但海叔说踏实做生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此,海叔高大的形象在钰的心中一落千丈。

钰也贯彻海叔那个所谓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精神,每天笑脸迎客。

钰每天都会把餐馆里客人吃剩的饭菜拿去给周边的流浪者。有些饭菜客人才动几下就不吃了,留着非常可惜。流浪者每天看到钰送来如此多的美食,都感激的说钰是好姑娘。唯有一个挺奇怪的人,他从来不接受别人的施舍,,反而天天去垃圾堆拣别人扔的饭菜。钰每天塞给他,他都不要,反而生气。后来钰每次吃饭都只吃一半,然后把饭盒合起,故意放到垃圾桶旁。每次都躲在角落里看到他拾起后狼吞虎咽,钰才放下心来。

钰在餐馆的日子总算安定,虽然有时还会想起亲人,每当想起亲人他就去海边张望。

工作中,钰发现海叔也是风趣的人,闲暇时和钰说各种趣事。他说穷的和富的人买彩票中了五百万的反应。穷的人会说:“哇!五百万”。而富的人则会说:“才五百万”。

直到有一日,钰和游客发生了争执。

起因是有个满身金链子的游客把未曾吃过海虾倒进垃圾桶,并咒骂海虾是不正宗。

钰看不过眼,便去和客人理论。钰说海虾是渔民们辛辛苦苦,冒着生命从海里打捞,应该好好珍惜,而不是一味浪费。钰终于看到有钱人的作风。

后来争执声越来越大,类似的事情不断发生。

海叔问钰,“你觉得我每天嬉皮笑脸迎客,就连客人口水吐我身上都只能默默擦去,你觉得我有尊严吗?”

“没有!”钰肯定的语气回答。

“有!”海叔赤脸发飙起来,“这世界谁没有尊严?但我会容忍。”

最终海叔生意也没法正常运营,便不再让钰帮忙,脸上一脸用人不当的表情。

钰拿着海叔给的酬劳加上亲人留下的积蓄,报名了导游培训。在培训期间,高鸣每天都开着雅马哈机车去接送她,每次钰不开心了,高鸣就带她去特呈岛散心。说着有趣的语言,钰每次都会被他逗乐。有时钰想,世上能让她开心的男人可能就只剩他了!

高鸣张开双手拥抱大海说:湛江的海岸线真的很美,如果好好利用开发,它就是新的香港。钰说:我宁愿它没有香港发达,我也希望它的天空和海水更湛蓝,如果湛江都被污染了,那湛江的“湛”字岂不是打脸了!

可能是讨好钰的原因,随即高鸣用广东人的高傲说:湛江的环境可是全国排名第五、广东第一,哪有那么容易被污染,如果这里都被污染,中国就没多少干净的地了。再说了,湛江靠近广西和越南这些穷乡僻壤,想发达还是挺难的,就让天空继续湛蓝吧!

钰继续说:那海水呢?

高鸣随即低头望着脚下的海域,顿时哑口无言。那是一片从远处工厂缓缓漂来金子的颜色。

那天,高鸣和钰在海滩上赤脚走着,可能是心有灵犀,或者是巧合,他们走着走着,就在白沙滩上走出了一个心形。

经过了努力奋斗,后来钰成为导游。每天都会带着来自远方的客人游走在海岸,这是她做得最开心的工作。

有一次,淘气的小游客在海边捞到许多小鱼,钰把鱼缸拿了过来,细心对小游客说小鱼属于大海,我们要放它们回家。

钰做导游越做越开心,对大海越来越熟悉。从前要亲人牵着手才能走完的观海长廊,如今一个人坚强一点也能把它走完!

2015年10月4日,强台风“彩虹”在广东省湛江市坡头区沿海登陆。“彩虹”登陆时中心附近最大风力有15级,中心最低气压为940百帕。是1949年以来十月登陆广东最强的台风,超过之前的6423号台风。

“糟糕了!台风来临前,海叔执意要回船仓拿东西,就在他跑出去台风就来到了,台风这么大,怎么办?”

钰听到屋子里的人说道,着急叫海里就跑去接应海叔,当时的情形与《超强台风》里的剧情几乎一样,经过了惊心动魄的救援,海叔在风暴中回到安全屋。

“海叔,你跑几十年船,你还不知道台风多可怕吗?”钰满脸着急不定。

钰语音未落,一张陈年照片缓缓飘落。上面的身影熟悉,钰连忙拾起。脑海一下让钰认出了照片里的人正是年轻时的爸爸。

海叔缓缓开口:“这是我与你爸在二十年照的,已经陪伴了我出海二十年,意义不再仅仅是照片……”海叔叹气后继续说道:“记得你爸和我开玩笑说,要是那天遇到风暴,某个不幸遇难了,一定要帮忙照顾家属。还要叫我嘱咐你们,大海的孩子就必须坚强!钰,其实海叔早就把你当成了亲生女儿……”

语音落,缩在角落的钰哭成泪人!

台风过后,沿海岸边遍地废墟,夜晚全城黑漆漆一片。

钰走在废墟的湛江海边,脑海里是无尽的思绪,心事如海水般咸涩。

那晚的海边星星依旧满空,钰打开了船仓,她再次出海。

天亮日出前,钰终于赶到了亲人出事的那片海域。她对着天空尽情呐喊:

“爸、妈、哥、大伯!我一定会做个坚强的孩子!我不再害怕大海了!在天堂的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看着钰乘风破浪!”

后来的海面多了一个艳丽身影,长发飘飘,身法熟练,引得海上男郎不断注目。

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映红整片海洋,海面风平浪静,波光粼粼,鱼儿自由自在在海里畅游。

从此每艘渔船都平安归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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