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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谢鲲为豫章太守,从大将军下至石头。敦谓鲲曰:「余不得复为盛德之事矣!」鲲曰:「何为其然?但使自今以后,日亡日去耳。」敦又称疾不朝,鲲论敦曰:「近者,明公之举,虽欲大存社稷,然四海之内,实怀未达。若能朝天子,使群臣释然,万物之心,于是乃服。仗民望以从众怀,尽冲退以奉主上,如斯则勋侔一匡,名垂千载。」时人以为名言。

元皇帝时,廷尉张口(门岂)在小市居,私作都门,早闭晚开。群小患之,诣州府诉,不得理;遂至打登闻鼓,犹不被判。闻贺司空出,至破冈,连名诣贺诉。贺曰:「身被徵作礼官,不关此事。」群小叩头曰:「若府君复不见治,便无所诉。」贺未语,令:「且去,见张廷尉当为及之。」张闻,即毁门,自至方山迎贺,贺出辞见之,曰:「此不必见关,但与君门情,相为惜之。」张愧谢曰:「小人有如此,始不即知,早已毁坏。」

郗太尉晚节好谈,既雅非所经,而甚衿之。后朝觐,以王丞相末年多可恨,每见,必欲苦相规诫。王公知其意,每引作他言。临还镇,故命驾诣丞相。翘鬓厉色,上坐便言:「方当永别,必欲言所见。」意满口重,辞殊不溜。王公摄其次曰:「后面未期,亦欲尽所怀,愿公勿复谈。」郗遂大口(目真),冰矜而出,不得一言。

王丞相为扬州,遣八部从事之职,顾和时为下传还,同时俱见,诸从事各奏二千石官长得失,至和独无言。王问顾曰:「卿何所闻?」答曰:「明公作辅,宁使网漏吞舟,何缘采听风闻,以为察察之政?」丞相咨嗟称佳,诸从事自视缺然也。

苏峻东征沈充,请吏部郎陆迈与俱。将至吴,峻密敕左右,令入阊门放火以示威。

陆知其意,谓峻曰:「吴治平未久,必将有乱。若为乱阶,可从我家始。」峻遂止。

陆玩拜司空,有人诣之,索美酒,得,便自起,泻着梁柱间地,祝曰:「当今乏才,以尔为柱石之臣,莫倾人栋梁。」玩笑曰:「戢卿良箴。」

小庾在荆州,公朝大会,问诸僚佐曰:「我欲为汉高、魏武,何如?」一坐莫答。

长史江口(彪几换林)曰:「愿明公为桓、文之事,不愿作汉高、魏武也。」

罗君章为桓宣武从事,谢镇西作江夏,往检校之。罗既至,初不问郡事,径就谢数日,饮酒而还。桓公问有何事?君章云:「不审公谓谢尚是何似人?」桓公曰:「仁祖是胜我许人。」君章云:「岂有胜公人而行非者,故一无所问。」桓公奇其意而不责也。

王右军与王敬仁、许玄度并善,二人亡后,右军为论议更克。孔岩戒之曰:「明府昔与王、许周旋有情,及逝没之后,无慎终之好,民所不取。」右军甚愧。

谢中郎在寿春败,临奔走,犹求玉帖镫。太傅在军,前后初无损益之言。尔日犹云:「当今岂须烦此!」

王大语东亭:「卿乃复论成不恶,那得与僧弥戏?」

殷觊病困,看人政见半面。殷荆州兴晋阳之甲,往与觊别,涕零,属以消息所患。

觊答曰:「我病自当差,正忧汝患耳!」

远公在庐山中,虽老,讲论不辍。弟子中或有惰者,袁公曰:「桑榆之光,理无远照,但愿朝阳之晖,与时并明耳。」执经登坐,讽咏朗畅,词色甚苦,高足之徒,皆肃然增敬。

桓南郡好猎,每田狩,车骑甚盛,五六十里中,旌旗蔽隰。骋良马,驰击若飞,双甄所指,不避陵壑。或行陈不整,(上鹿下君)兔腾逸,参佐无不被系束。桓道恭,玄之族也,时为贼曹参军,颇敢直言。常自带绛绵着绳腰中,玄问:「用此何为?」答曰:「公猎,好缚人士,会当被缚,手不能堪芒也。」玄自此小差。

王绪、王国宝相为唇齿,并弄权要。王大不平其如此,乃谓绪曰:「汝为此(焱欠)(焱欠),曾不虑狱吏之为贵乎?」

桓玄欲以谢太傅宅为营,谢混曰:「召伯之仁,犹惠及甘棠;文靖之德,更不保五亩之宅?」玄惭而止。

捷悟第十一

杨德祖为魏公主簿,时作相国门,始构榱桷,魏武自出看,使人题门作「活」字,便去。杨见,即令坏之。既竟,曰:「『门』中『活』,『阔』字,王正嫌门大也。」

人饷魏武一杯酪,魏武啖少许,盖头上提「合」字以示众,众莫能解。次至杨修,修便啖,曰:「公教人啖一口也,复何疑?」

魏武尝过曹娥碑下,杨修从。碑背上见题作「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字,魏武谓修曰:「卿解不?」答曰:「解。」魏武曰:「卿未可言,待我思之。」行三十里,魏武乃曰:「吾已得。」令修别记所知。修曰:「黄绢,色丝也,于字为『绝』;幼妇,少女也,于字为『妙』;外孙,女子也,于字为『好』;齑臼,受辛也,于字为『辞』;所谓『绝妙好辞』也。」魏武亦记之,与修同,乃叹曰:「我才不及卿,乃觉三十里。」

魏武征袁本初,治装,余有数十斛竹片,咸长数寸,众并谓不堪用,正令烧除。太祖甚惜,思所以用之,谓可为竹柙(木盾),而未显其言,驰问主簿杨德祖。应声答,与帝同。众伏其辩悟。

王敦引军至大桁,明帝自出中堂。温峤为丹阳尹,帝令断大桁,故未断,帝大怒(目真)目,左右莫不悚惧。召诸公来。峤至,不谢,但求酒炙。王导须臾至,徒跣下地,谢曰:「天威在颜,遂使温峤不得谢。」峤于是下谢,帝乃释然。诸公共叹王机悟名言。

郗司空在北府,桓宣武恶其居兵权。郗于事机素暗,遣笺诣桓:「方欲共奖王室,修复园陵。」世子嘉宾出行,于道上闻信至,急取笺视,视竟,寸寸毁裂,便回。还更作笺,自陈老病,不堪人间,欲乞闲地自养。宣武得笺大喜,即诏转公督五郡,会稽太守。

王东亭作宣武主簿,尝春月与石头兄弟乘马出郊野。时彦同游者,连镳俱进,唯东亭一人常在前,觉数十步,诸人莫之解。石头等既疲倦,俄而乘舆回,诸人皆似从官,唯东亭奕奕在前,其悟摄如此。

夙慧第十二

宾客诣陈太丘宿,太丘使元方、季方炊。客与太丘论议,二人进火,俱委而窃听。炊忘著箪,饭落釜中。太丘问:「炊何不馏?」元方、季方长跪曰:「大人与客语,乃俱窃听,炊忘著箪,饭今成糜。」太丘曰:「尔颇有所识不?」对曰:「仿佛记之。」二子长跪俱说,更相易夺,言无遗失。太丘曰:「如此但糜自可,何必饭也?」

何晏七岁,明慧若神,魏武奇爱之,以晏在宫内,因欲以为子。晏乃画地令方,自处其中。人问其故,答曰:「何氏之庐也。」魏武知之,即遣还外。

晋明帝数岁,坐元帝膝上。有人从长安来,元帝问洛下消息,潸然流涕。明帝问何以致泣,具以东度意告之。因问明帝:「汝意长安何如日远?」答曰:「日远。不闻人从日边来,居然可知。」元帝异之。明日,集群臣宴会,告以此意,更重问之。乃答曰:「日近。」元帝失色,曰:「尔何故异昨日之言邪?」答曰。「举目见日,不见长安。」

司空顾和与时贤共清言。张玄之、顾敷是中外孙,年并七岁,在床边戏。于时闻语,神情如不相属。暝于灯下,二小儿共叙客主之言,都无遗失。顾公越席而提其耳曰:「不意衰宗复生此宝。」

韩康伯年数岁,家酷贫,至大寒,止得襦,母殷夫人自成之,令康伯捉熨斗,谓康伯曰:「且着襦,寻作口(衤复)口(衤军)。」儿云:「已足,不须口(衤复)口(衤军)

也。」母问其故,答曰:「火在熨斗中而柄尚热,今既着襦,下亦当暖,故不须耳。」母甚异之,知为国器。

晋孝武年十三、四,时冬天,昼日不着(衤复)衣,但着单练衫五六重;夜则累茵褥。谢公谏曰:「圣体宜令有常。陛下昼过冷,夜过热,恐非摄养之术。」帝曰:「昼动夜静。」谢公出,叹曰:「上理不减先帝。」

桓宣武薨,桓南郡年五岁,服始除,桓车骑与送故文武别,因指语南郡:「此皆汝家故吏佐。」玄应声泣恸,酸感傍人。车骑每自目己坐曰:「灵宝成人,当以此坐还之。」

豪爽第十三

王大将军年少时,旧有田舍名,语音亦楚。武帝唤时贤共言伎艺事,人人皆多有所知,唯王都无所关,意色殊恶,自言知打鼓吹,帝即令取鼓与之。于坐振袖而起,扬槌奋击,音节谐捷,神气豪上,傍若无人,举坐叹其雄爽。

王处仲,世许高尚之目。常荒恣于色,体为之弊,左右谏之,处仲曰:「吾乃不觉尔。如此者甚易耳!」乃开后口(门合),驱诸婢妾数十人出路,任其所之,时人叹焉。

王大将军自目:「高朗疏率,学通左氏。」

王处仲每酒后,辄咏「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以如意打唾壶,唾壶边尽缺。

晋明帝欲起池台,元帝不许。帝时为太子,好养武士,一夕中作池,比晓便成。今太子西池便是也。

王大将军始欲下都更分树置,先遣参军告朝廷,讽旨时贤。祖车骑尚未镇寿春,口(目真)目厉声语使人曰:「卿语阿黑:何敢不逊!摧摄回去,须臾不尔,我将三千兵,槊脚令上!」王闻之而止。

庾稚恭既常有中原之志,文康时权重,未在己。及济坚作相,忌兵畏祸,与稚恭历同异者久之,乃果行。倾荆、汉之力,穷舟车之势,师次于襄阳,大会寮佐,陈其旌甲,亲援弧矢曰:「我之此行,若此射矣!」遂三起三叠。徒众属目,其气十倍。

桓宣武平蜀,集参僚置酒于李势殿,巴蜀缙绅莫不悉萃。桓既素有雄情爽气,加尔日音调英发,叙古今成败由人,存亡系才,奇拔磊落,一坐赞赏不暇坐。既散,诸人追味余言。于时寻阳周馥曰:「恨卿辈不见王大将军。」馥曾作敦掾。

桓公读高士传,至于陵仲子,便掷去,曰:「谁能作此溪刻自处!」

桓石虔,司空豁之长庶也,小字镇恶,年十七八,未被举,而童隶已呼为镇恶郎。

尝住宣武斋头。从征枋头。车骑冲没陈,左右莫能先救。宣武谓曰:「汝叔落贼,汝知不?」石虔闻之。气甚奋,命朱辟为副,策马于万众中,莫有抗者,遂致冲还,三军叹服。

河朔后以其名断疟。

陈林道在西岸,都下诸人共要至牛渚会。陈理甚佳,人欲共言折,陈以如意拄颊,望鸡笼山叹曰:「孙伯符志业不遂!」于是竟坐不得谈。

王司州在谢公坐,咏「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语人云:「当尔时,觉一坐无人。」

桓玄西下,入石头,外白:「司马梁王奔叛。」玄时事形已济,在平乘上笳鼓并作,直高咏云:「箫管有遗音,梁王安在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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