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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晋重耳周游列国秦怀嬴重婚公子(2)

重耳见郑国不接待自己,就驱车绕过。来到楚国,拜见楚成王。成王也用国君之礼招待,设下宴席,九次敬酒。重耳推辞,不敢当此大礼。此时赵衰在一旁站着,对公子说:“公子出逃在外已经十多年了,小国都轻视怠慢您,何况大国了?这次是天命如此,您不要推让。”重耳就坦然接受。一直到吃完饭,楚王仍然恭敬如初。重耳说话之间也很谦让。从此两个人相处得十分友好,重耳就安心居住在楚国。一天,楚王和重耳在云梦泽打猎。楚王显示武艺,连续射着一头鹿,一只兔。众将都跪在地上称贺。碰巧有一头人熊冲着车子跑过,楚王对重耳说:“公子为什么不射?”重耳拉弓搭箭,心中暗暗祷告:“我如果能回到晋国继承君位,此箭射出,要射中熊的右掌。”飕的一箭飞出,正中熊的右掌之上,士兵把熊献上。楚王又吃惊又佩服:“公子箭术真神!一会儿,就听围场中大声叫喊不止,楚王叫身边的人去查看,回来报告说:“山谷中赶出一只野兽,像熊又不是熊,鼻子像大象,脑袋像狮子,四脚像老虎,毛发像豺狼,鬃鬣像野猪,尾巴像野牛,身体比马还要大,花纹黑白相间,斑驳陆离,剑戟刀箭,都不能刺伤,铁器嚼起来就像泥一样软,车轴上裹的铁皮,都被它吃了,矫健无比,众人不能制服,因此才大声喧哗。”楚王问重耳:“公子生长在中原,博闻多识,一定知道这兽叫什么?”重耳回头看着赵衰,赵衰走上前来回答:“我知道,这兽名叫‘貘’,是秉天地间的金气而生成,小脑袋短腿,喜欢吃铜铁,便溺所到之处,各种金属都化为水,它的骨头中间没有骨髓,可以作成鼓槌,用它的皮作褥子,能去湿气避瘟疫。”楚王又问:“那么怎么才能制服它呢?”赵衰回答:“它的皮肉都是铜铁生成,只有鼻孔中有虚洞,可以用纯钢的物品刺入;或者用火烤,立即就会死掉,这是因为金怕火。”说完,就听魏犨大声叫道:“我不用兵器,要活捉此兽,献给大王。”跳下车飞跑过去。楚王对重耳说:“我和公子一同去观看。”就命令驾车前去。且说魏犨赶到围场西北角,一见那兽,就挥拳打了几下。谁知那兽一点不怕,大叫一声,像牛叫一样,身体直立起来,用舌头一舐,把魏犨腰间的鎏金锃带舐去一段。魏犨大怒,喝道:“畜牲不得猖狂!”耸身一跃,离地大约有五尺多高。那兽就地一滚,又蹲在一边。魏犨心中更加恼怒,再一次跳起,趁这一跃之势,骑在那只兽的身上,双手用尽平生力气,把它脖子紧紧抱住。那兽奋力腾跃,魏犨随着上下颠簸,只是不松手。挣扎许久,那兽力气渐渐有些衰竭,魏犨凶猛有余,两臂越抱越紧。那兽脖子被勒住,透不过气,再也不能动弹。魏犨见此,跳下身来,再舒展那两只铜筋铁骨的臂膊,把那只兽的象鼻子用一只手握住,像牵狗和羊一样,拉到两位君主车前。——真是一员虎将啊!赵衰又命士兵取火熏兽的鼻子,火气一入,果然瘫做一堆。魏犨这才放开手,抽出腰间宝剑来砍,只见火光迸出,兽毛一点也不能损坏。赵衰说:“要杀了它剥皮,也应该四面围火来烤才行。”楚王听从了他的话。那只兽皮肉如铁一般,经四周火烤,渐渐柔软,可以剥皮。楚王说:“公子手下的豪杰,文武俱全,我们国中一万个也赶不上一个!”这时楚国大将成得臣在一旁,很有些不服气,就对楚王说:“君王夸晋臣的武艺,我愿意和他比武。”楚王没有答应,说:“晋国君臣是客人,你应当尊敬他们。”当天打完猎,痛饮一场,宾主尽欢。

楚王对重耳说:“公子如果能回到晋国,怎么报答我呢?”重耳说:“女子、珠玉、布帛,大王富富有余,飞禽走兽、牲畜皮革都是楚国盛产。我真不知道用什么来报答您?”楚王笑着问:“即使是这样,也一定会报答。我愿意听一听。”重耳说:“如果仗着大王的威灵,我能够复国,愿意与楚国发展友好关系,以使百姓安家乐业。倘若万不得已,与您在平原广泽的战场上相见,那么请允许我退避三舍以报答大王的恩德。”——古代行军三十里一停,称为一舍,三舍共九十里。重耳是说他日晋楚交战,自当退兵三舍,不敢立即应战,以报楚王今日相待之情。当日席散之后,楚将成得臣怒气冲冲地对楚王说:“君王款待晋公子特别优厚,今天重耳竟出言不逊,他日回国,一定背负楚国的恩德,请您下令杀了他。”楚王说:“晋公子有贤德,他的随从也都是治国的大才,好像有上天帮助一样。楚国怎么能违背天意呢?”得臣又说:“君王即使不杀重耳,也应该拘留赵衰、狐偃等人,不要使他如虎添翼。”楚王说:“留下也不能为我们所用,白白遭受埋怨。我正向公子施行恩德,以怨换德,不是好办法!”于是对待晋公子更加优厚。

话分两头。却说周襄王十五年,是晋惠公十四年,这年惠公身体有病,不能临朝处理国事。太子圉,作为人质,长时间留在秦国。圉的母亲是梁国人。梁君昏庸无道,不体恤民情民力,喜欢修筑楼阁,开凿池湖,老百姓怨恨不已,纷纷逃难到秦国,以躲避繁重的赋役。秦穆公乘民心不稳之机,派百里奚带兵袭击梁国,把它消灭。梁君也被乱民杀死。太子圉听说梁国被灭,叹息道:“秦国灭我外祖父家,是轻视我呀!”便产生了怨恨秦国的情绪。

如今听说惠公患病,心中想到:“自己孤身在外,外无喜爱我的强援,内无心腹之人作内应,万一君父身遭不测,众位大夫要立别的公子,我一辈子就会老死在秦国,与草木有什么区别?不如逃回去照顾父亲,也可以安定国人之心。”当天夜里在枕席之间与他妻子怀嬴说明此事:“我现在如果不逃回去,晋国就不归我所有了;如果逃回去,又舍不得夫妻的恩情。你可以和我一起回晋国,这样公私就兼顾了。”怀嬴听了这话,哭泣着说:“您是一国的太子,被软禁在这里,要回国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我们国君叫我服侍您,是为了拴住您的心。如果现在随您回国,背叛君王的命令,我就是犯了滔天大罪呀!请您随便怎么做,不要对我说。我不敢随您走,也不敢把您的话泄漏出去。”于是太子圉逃回了晋国。秦穆公听说公子圉不辞而归,大声骂道:“忘恩负义之贼!上天不会帮助你!”并对诸位大夫说:“夷吾父子二人,都有负于我,我一定要报复!”自己后悔当初不接纳重耳,便派人打听重耳的行踪,知道他已经在楚国呆了几个月,于是派公孙枝送礼给楚王,要迎重耳到秦国,帮助他复国。重耳假意对楚王说:“流亡的人已经把性命交给大王,不愿意去秦国。”楚王说:“楚国与晋国相隔太远,公子如果想回晋国,中间要经过许多国家。秦国与晋国接壤,早晨出发,晚间就到了。

而且秦君素以贤德闻名,又和晋君不和,这是上天给予公子的好机会!公子还是去吧!”重耳拜谢楚王。楚王为壮公子的行色,又赠送了许多车马、金银、布帛。重耳在路上又走了几个月,才来到秦国边界。虽然中间经过几个国家,但都是秦国和楚国的属国,况且有公孙枝同行,一路平安,自不必多说。

秦穆公听到重耳来的消息,喜形于色,到郊外迎接,请入公馆,礼节十分周到。秦夫人穆姬,也敬爱重耳,因痛恨子圉,劝说穆公把怀嬴嫁给重耳为妻,结成婚姻之好。穆公叫夫人告诉怀嬴。怀嬴说:“我已经嫁给公子圉,怎么可以再嫁?”穆姬说:“子圉不会再来了!重耳贤德,得道多助,一定能回国为君,那时你就是晋国的夫人,秦、晋两国可以世世代代结为婚姻。”怀嬴沉默了许久,说:“真的如此,我为什么吝惜自己,而不成就两国的友好?”穆公就派公孙枝把这事通知重耳。子圉和重耳是叔侄的关系,怀嬴就是嫡亲的侄妇,重耳怕有伤伦理,要推辞这门亲事。赵衰劝道:“我听说怀嬴美丽而且有才,秦君和夫人都钟爱她,不娶秦女,就无法得到秦君的喜欢。

我听说:‘欲人爱己,必先爱人;欲人从已,必先从人。’得不到秦君的欢喜,却要用秦国的力量,这是不能实现的。公子不要推辞!”重耳说:“同姓结婚,还要避免,何况亲如子侄呢?”臼季说:“古代所说的同姓,是指同德,不是说同族。从前黄帝和炎帝,都是有熊国君少典的儿子,黄帝生在姬水,炎帝生在姜水,二帝异德,所以黄帝姓姬,炎帝姓姜。姬、姜同族,世代结为婚姻。黄帝有二十五个儿子,有姓的有十四人,只有姬、己各占二个,这是同德的缘故。德同姓同,血统虽然远,也互不通婚姻。德异姓异,血统虽然近,也不回避男女之亲。尧是帝喾的儿子,是黄帝第五代孙,而舜是黄帝第八代孙,尧的女儿是舜的祖姑母,但尧把她嫁给舜,舜没有推辞。

古人婚姻的道理就是这样。以德而论,子圉难道和公子相同吗?以亲而论,秦女远远比不上祖姑母。而且是收娶他所抛弃的,并不是夺他所喜爱的,又有什么妨碍呢?”重耳又和狐偃商量:“舅舅认为可以吗?”狐偃反问道:“公子要回晋国,是要侍奉他呢?还是要取代他?”重耳并不答应。狐偃又说:“晋国国君的位子,就要由子圉来坐了。如果公子要侍奉他,怀嬴就是国母;如果要取代他,那么怀嬴就是仇人的妻子,这还有什么问的呢?”重耳还有惭愧的神色。赵衰说:“要夺取他的国家,何必考虑他的妻子?成大事的人拘泥小节,后悔怎么来得及?”重耳这才拿定主意。公孙枝回去向穆公复命。重耳选择吉日,布置玉帛,在公馆中成婚。怀嬴的容貌比齐姜还美,她又精心挑选宗亲之女四名为陪嫁,容颜都很美。重耳喜出望外,早忘记了道路上的饥苦。史官曾作诗一首论及怀赢的事情说:一女如何有二天?况于叔侄分相悬。只因要结秦欢好,不恤人言礼义愆。

秦穆公本就看重晋公子的品德,又加上翁婿之亲,情谊越来越深。三日一宴,五日一餐。秦世子也敬重重耳,常常赠送礼物,亲去问好。赵衰、狐偃等也和秦国大臣蹇叔、百里奚、公孙枝等互相结交,一同商量复国的事情。一来因为公子新婚,二来因为晋国国内平安,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自古说:“运到时来,铁树花开。”上天生下公子重耳,该当晋君,是有名的霸主,自然也会生出机会。

再说公子圉从秦国逃回,见了父亲晋惠公,惠公大喜过望,说:“我已病了很久,正愁没人托付。现在你从樊笼里逃脱出来,重新恢复君储之位,我终于放心了。”这年九月,惠公病重,向吕省、郤芮二人托孤,要他们辅助公子圉:“众公子不足忧虑,只要小心提防重耳。”吕郤二人,叩头受命。

当天夜里,惠公就逝去了,太子圉主持发丧,接替君位,这就是晋怀公。怀公恐怕重耳在外面发动政变,发出命令:“凡是晋国臣子跟随重耳逃亡在外的,他的亲属要在三个月内召回来。如期而归的人,官复旧职,既往不咎。

如果过期不回来的,开除官职,宣布死刑。父子兄弟坐视不召的人,一样处死,决不赦免。”老国舅狐突的两个儿子狐毛、狐偃都随重耳在秦国,郤芮私下里劝狐突写信,叫二子回国。狐突再三不肯写信。郤芮对怀公说:“二狐都有将相之才,现在跟随重耳,如虎添翼。狐突不肯召回,他的心思难以估测,主公应当自己和他说。”怀公便派人去叫狐突。狐突先和家人诀别,然后前来。见了怀公,说道:“我因病在家,不知主公叫我来有什么事?”怀公说:“毛、偃二人在外边,老国舅写信去唤他们回来了吗?”狐突回答:“没写。”怀公说:“我曾下令:‘过期不回来的人,罪行株连亲人。’老国舅难道没有听说吗?”狐突回答:“我二个儿子跟从重耳,已经不是一天了。忠臣对待君主,就是死了也不能变。我两个儿子忠于重耳,就像朝中的众大臣忠于君主您,即使他们逃回来,我还要数说他们的不忠,在家庙中处死。怎么会唤他们回来呢?”怀公大怒,下令叫二个力士用大刀交叉架在他的脖子上,对他说:“两个儿子如果回来,就饶你不死!”还让人拿来信纸放在狐突面前,郤芮拉着他的手,让他写信。狐突喊道:“不要拉我手,我自己会写,”于是写下了“子无二父,臣无二君”八个大字。怀公更加恼怒,喝道:“你不害怕吗?”狐突回答:“为子不孝,为臣不忠,才是我害怕的事情。死对于作臣子的人来说是平常事,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便伸颈受刑。怀公下令在市曹中斩首。太卜郭偃看见他的尸首,叹息道:“君主刚刚即位,恩德还没有让百姓感到,却谋杀老臣,他的灭亡恐怕不会太远了。”当天就假说有病,呆在家中不出来上朝。狐氏的家臣,急忙逃往秦国,通知狐毛、狐偃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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