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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山洞怪病2

我想起老者的叮嘱,虽不全信,但还是很谨慎地到了一家中药店,买了这几味中药。我虽不懂中药,但凭记忆可记得这三味中药的发音,药店伙计一听就知道是什么药,就抓了给我。在军校宿舍无法熬药,我就出钱请药店直接熬好,冷凉,装在封闭塑料袋里,打包回去了。回到宿舍,我对雷参军李建军诚恳地说:“我把中药买回来了,也煎好了,你们还是喝点好吗?”雷参军有些感动,但很坚决地说:“化柔,那老头不是在瞎掰,就是在坑人,没事耍你玩呢。我赖好也学过一点中医,那夜交藤就是治失眠的药,酸枣仁有啥用?龙骨也就是镇静安神的药。这有啥用?嗯?你说这有啥用?”李建军也老练地笑着说:“对外人别太实在了。”我说:“你别说你学过中医,我还学过天文学呢,问题是你学不精,只学了一点皮毛,而且还是皮毛中的皮毛,管用吗?”但他俩就是不听,我也无奈,只好把药袋子小心翼翼地放到床头柜里。

按照约定,我请客吃饭,当天晚上,我们三个就在附近村里一家饭馆大吃了一顿。席间谈论起三国战将哪个武艺最高,特别是赵云和关羽、张飞比,谁武艺高,争论不休。我觉得三者武艺排名从高到低是赵云、关羽、张飞,理由是赵云枪法精巧神速,比武,速度第一;雷刚说是关羽、张飞、赵云,赵云力气不如关张,一力降十会;李建军始终拿不准,一会儿觉得我有道理,一会儿觉得雷参军有道理。酒足饭饱,回到宿舍,到了晚上十点多,我都说累了,他俩这次居然还兴奋不已,虽都是躺在床上但毫无倦意,继续争论此事。我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一看,他俩还在争论不休,我一看时间已是夜里将近一点了,赶紧提醒他俩道:“不要说了,明天上午还要搞五公里长跑比赛呢。今天你俩是怎么了?平时都是你们催我睡觉,吃我一顿饭至于这么兴奋吗?”他俩嘻嘻一笑:“咦,就你请的这顿破饭,至于吗?”这才睡觉。

第二天上午十点,我们参谋学员一队比赛五公里长跑,共一百多个人。这五公里长跑,对我来说简直不叫长跑。我还是按照我总结的方法,不跟任何人比,只管按照自己的节奏,一开始就放松地慢慢地跑,逐渐加速,别人超过了我,我也不急;别人落后于我,我也不骄傲,总之就是不跟任何人比,只跟自己比。最开始时,我是最后,大家都是争先恐后往前窜,而且几个老练的同学一边跑一边对那些落后的人传授经验:“标着跑得快的,就能跟上了!”

跑过了三四公里路程时,跑在我前面的只剩下十来个人了。到了离终点还有大概五百米时,所有人都被我甩到了后面。我跑步从不看后面,也从不看左右,甚至前面有多少人,我也只是顺便看一眼而已。我继续安静地放松地跑着,开始享受起这种化苦为乐、化难为易的快乐,也享受起孤独英雄的快乐。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离终点还有一百米左右时,我就听见左右响起大口喘气声和“嘿嘿”声,凭我经验,似乎是雷参军和李建军边跑边喊的声音。刹那间,就见雷参军和李建军从我身后超越而过,箭一般冲到了终点。别人到终点时时疲惫不堪,他俩却是越跑越有劲,边跑边发声,他俩几乎同时到达终点,雷参军第一,李建军第二。到了终点后,他俩依然兴奋地大说大笑,我十分惊奇,以前从没见过更没听说过他俩跑步有这么厉害。

下午,我在图书馆,查阅历史书籍。我一直渴望了解历史上那些常胜将军能常胜的原因。看到一本书上讲南北朝陈庆之的故事,让我异常感兴趣。陈庆之是南北朝时南朝梁将领,自身武艺不高,但却深谙谋略,历史记载此人能以七千白袍军胜敌三十万,而且是常胜。陈庆之的故事引起我极大兴趣,以至于我在图书馆看书,晚饭都没兴趣吃了。

正看着,隐约听见旁边一个中尉对另一个中尉说:“出事了!参谋一队有两个人长跑之后,住院了,生命垂危!”

我并没在意。就听那人继续说:“好像回光返照似的,那两个人跑完步后特别兴奋,一直说个不停,突然就不行了,晕倒了,口吐白沫。现在在医院抢救着呢!”

听到这里,我才略有吃惊,心想会不会是雷参军和李建军出事了?转念又想起老者的警告,我顿然一惊,赶紧打电话到学校医院,一问,果然是雷参军李建军在住院抢救!我飞一般就往医院跑。

就见他俩躺在同一个病室内,鼻子里插着胶管,在输液,已不省人事。

屋里屋外站着十几个人,有两个少将,一个是副校长,一个是副政委,他俩是这个军校最高级别的领导。这个军校,别看只有一个不大的院子,而且还在山西山脚下,离县城还有五六里地,但却是武警部队最高指挥学院,正军级,军委没给这个学校配正职,也就是说没给这个学校配备校长和政委,只配了副校长、副政委,副校长有三个,在这个屋里的正是第一副校长,他有着传奇人生,当战士时,得过某大军区比武尖子,上过越南战场,立过赫赫战功。在屋里的还有参谋系主任和政委,都是正师级;还有学员队队长、政委,都是正团级;还有医院院长和几个医生护士站在旁边。我若不是跟雷参军李建军是同宿舍,是不会被允许进去的。

我对西医一窍不通,只好静静地站在旁边观察,祈祷着上天保佑雷参军李建军安全,等着做些跑腿的事。从下午三四点钟,一直抢救到夜里八点多,医生护士神色慌张地忙碌不停,但雷参军李建军呼吸越来越微弱,但奇怪的时,虽然他俩呼吸越来越微弱,但脸部表情却一副很开心很兴奋的样子,一直没沉下来,好像心还在极度兴奋中。

就听见医院院长对副校长和副政委说:“看来越来越危险了,用了各种有效的药物,都不见效!生命体征越来越弱!”

众位首长都焦急万分,无可奈何。

我走近参谋一队政委跟旁,悄悄说道:“政委,我有要事汇报!”

政委姓王,是河南人,人既和善又聪明,是我老乡。在部队,老乡自然多了三分亲。他轻轻点点头,跟我到了屋外,其他人不知不觉。

我就轻声把所遇之奇事、老者警言统统告诉了政委。我以为政委会如同得到救星一样兴奋,没想到政委脸突然阴沉下来,说:“不相信科学能行吗?让我信你这封建迷信、胡说八道?害了两个人的命,咋办?”说完,王政委又补充了一句:“这些事不要对其他领导再说了,免得传出去让全校耻笑我们参谋一队怪异离谱!”

我“奥”了一声,答应了。

到了夜里十点多,雷参军李建军呼吸更加微弱,脸上笑容越发夸张。各位领导和医生护士神色凝重,仿佛一场大祸就要来临了。

到了夜里一点多,医院院长对副校长和副政委说:“看来这两个同志已经没希望救治了,得的是一种怪病,用现代医学实在无法找到原因,也无法治疗了”。

副校长和副政委相视许久,缓缓地对校务部长、政治部主任说:“做好后事准备吧,一是连夜往总部汇报,二是马上电话或电报通知雷参军李建军家属来部队,先不要说二人死亡,就说办转业手续,需要家属来配合调查情况,以免家属一时承受不了。等家属来队时,先不要告诉他们真实情况,先安排在县城招待所,然后慢慢做思想工作。不要住在学校招待所,否则就守不住秘密。”校务部长和政治部主任点头称是。安排了一个小时后,领导都离开了抢救室,只剩下我和一个护士。

我坐在了小凳子上,坐在雷参军和李建军床前,拉着他俩的手,悲哀到无语无泪。想不到事情这么突然,鲜活的两个小将,眨眼就要离开人世,我不信,觉得跟做梦一样,我眼睛发直,脑子在飞速运转!嘴里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参军、建军,你们不能死,一定要活下来!要坚持住!”

然而,他俩就是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手还有余温,但逐渐变冷,我不仅惊恐万分!

此时,世上再无救星。我脑子飞速运转着,我该怎么办?

就在三五分钟间,我似乎思考了三五年时间才能完成的思考,从迷茫到想起各种主意而无从选择,想到各种主意的风险、希望大小,再到逐渐清晰该怎么做。

我拿定了主意!我飞速跑回宿舍,拿出那两袋熬好的中药,又飞速跑回抢救室,用嘴对嘴,把药水吐给雷参军和李建军,二人唇齿已难以打开了,我就让药水逐渐渗入进去。十来分钟后,才把药灌完,至少三分之一的药水从他俩嘴里流出来,没灌进去。

我等待着奇迹发生。但过了半小时,也无任何动静,我绝望了,泪流了出来。我闭着眼睛,不再看他俩,心乱如麻,彻夜未眠。

似乎你想让时间变慢时,时间总是变得飞快,眨眼间就到了早晨六点,营区的起床号吹响了,天也亮了。我站起身,望望雷参军李建军,准备到县城给他俩买些酒菜,算是最后送别。

我看到雷参军和李建军脸上笑容已经彻底消失,恢复了平静的样子。我走过去,深情地对他俩说:“老伙计,我去给你俩买好酒好菜,我给你们送行,来世咱们还做战友,还住一个宿舍!”

我说罢,转身出门,刚出门口,隐约听见有人轻轻地“嗯”了一声。我看着护士,是个女兵,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无辜的样子,不知我为何看她;显然不是她发出的声音。我想我是错觉,就继续往外走。刚迈出一步,又听见有人发出“啊”的微弱的痛苦的呻吟声,我一惊,赶紧回头走回来,赶紧呼喊“参军、建军!”

就看见雷参军和李建军嘴唇缓缓地动了起来,发出:“嗯?”的应答声!我大喜,赶紧对护士说:“快通知大家,他俩活过来了!”

一个小时后,雷参军李建军就逐渐坐了起来;又检查各项指标,无器质性病变;三天后,经过观察,没有异常,出院,回到宿舍,谈笑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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