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陌路离歌
01
昏暗的天空挥洒着纷飞的大雪，穿着貂裘的萧默离漫步在宽敞的庭院里。庭院内的景色宜人，小桥流水，松竹苍翠，怪石林立。不时还会有几只觅食的青雀停留。只是如此的场景萧默离已是无心眷恋，满目的相思之情展露无疑。也许她看得到眉目清雅的易安还正在大口的嚼着满口留香的地烧鸡和最为喜爱的炊饼。也许是初见时踏摇的惊艳绝伦，青衣翻腾，月华流觞。
远远地从朱红色的云雕龙舞门外，传来了唏嘘寒暄的声音。清脆的玉石之声不禁让人闻声相思，又如暖阳一般的温润。萧默离顺带着留下的脚印跑到门外，果不其然的看到了易安还随着一位身着紫金盔甲的男子向着自己走了过来。萧默离眼若铜铃的看着消瘦的易安还，心中欣喜若狂。
未等自己开口易安还便是行起了跪拜的大礼：“草民萧涉归见过郡主。愿郡主身体康健。”说着便是整个人对着冰冷的雪地附身不起。
“你咋了，见到我还行这个大礼干嘛？”萧默离奇怪的看着附身的易安还，准备将易安还扶起，却没想到易安还却是连连避开了自己。
“那免礼，你快点起来地下凉。”萧默离看着脸色有些苍白而且有些淤青的易安还，双目竖立，如冰冷的利刃向离自己不远的紫金盔甲男子。
“林羽，说怎么回事。”冰冷的话语中找不到一丝的温暖，林羽只觉得周围似乎变得更加阴冷。林羽是萧默离的贴身侍卫，跟随者萧默离也有十年之久了。萧默离生的美丽，林羽自然也是对其有所倾慕。虽然自己犯了错萧默离也会向萧戎求情，但萧默离对自己却是哥哥般的尊重。久而久之自己也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想着一心一意的保护着萧默离就行。
可是面前的男子所得到的，确实如此的与众不同。林羽双手抱拳，连忙下跪：“报告郡主，是属下的错，今日……”
“何事吵闹啊。”从朝堂之上回来的萧戎带着满脸的笑意，身后的下人还提着一份厚重的礼物。
“草民萧涉归见过侯爷。”易安还再次下跪俯身。
“呦，这位是。”
“禀侯爷，这位就是我们要寻的萧涉归萧先生。”林羽一本正经的回答着萧戎。
“快快起来地下有些冷，萧先生我们进屋详谈。”
02
身材挺拔的林羽面如死灰的站在堆满了积雪的大槐树下，一脸的严肃仿佛做错事青的孩童一样。
“是这样的，昨日管叔在城东的典当行买了一个血色的玉坠。老爷无意中看到了玉坠很是欣喜，问起了管叔玉坠从何而来，管叔当即说实在城东的典当行里得到的，老爷便让管叔去查访玉坠的主人。后来我们便被管叔带到了城郊北的一户人家，我在途中有些肚子痛。遍寻了一个地方方便。谁知手下的将士失手打死了那户人家的妻子，当我来到的时候只看见将士们正在对一个人拳脚相加。便阻拦了下来，却发现受伤之人正是九歌先生。当我问起他的时候，不知为何，却以萧涉归自称。”
“那九歌与这玉坠有和联系呢？”萧默离不解，也不知自己的父亲要着玉坠有何用处。
“这玉坠，以我来看正是九歌先生的。只是九歌先生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便不得而知了。”
“你我暂且不要揭穿九歌名字是假的这件事情。”萧默离觉得能引起父亲重视的东西，绝非一个简单的玉坠那么简单，这玉坠之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她也是管不着。眼下的是要照看好易安还的安危，否则一旦出了什么意外以自己父亲萧戎的性格易安还怕是会少不了吃上苦头。
正堂之内的蜡烛不断地跳动着，杯中的茶还散发着淡淡的热气。萧戎居高临下的望了望坐在旁坐的易安还。面露微笑眼神却早已经钻入了易安还的内心深处：“老夫说话，从不喜欢拐弯抹角。今日请萧先生过来，是想问萧先生是否见过此物。”说话间萧戎从怀中掏出虎血玉坠。
“自然认得，这是家父传于我的。”易安还已经知道萧戎怕是之前与秦九相识，但绝不是老友，只能是故人。依照平阳城内百姓对萧戎的评价，和九叔的人品秉性来看是自然不会结交萧戎这等心性狠辣的人。以前易安还只知道秦九原本是北燕人士，家道中落。便孤身一人来到了陈梁。成立戏班收留了自己与街边乞讨的虎子二人。
“不知萧先生的家父？”
“家父名曰萧立。”
“那可否将萧先生的家父请来平阳一趟。”
“会侯爷的话，家父在三年前身染旧疾，已经长辞于世了。”易安还当下只有谨慎有加，即使是说谎也是全然不在意。
谁知萧戎眼中怒火大盛，狠狠的将刚刚端起来的茶盏打翻在地。“满嘴的胡言乱语。”
萧默离本是远远地观望着正堂内的情况，打翻的茶盏不由的让萧默离心中一惊，闻声而来。“爹爹，怎么回事。”萧默离黛眉微皱，一脸不解的看着萧戎。
“这厮满口的胡言乱语，看着斯斯文文的书生模样竟然做出如此有违口舌之道的事情来。”
“爹爹，大夫说过您不易动怒的。再说了萧先生也没必要骗您啊。实话说了吧，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萧先生的言语之中并没有欺瞒您的意思啊。天色也是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萧先生的住所就由我来安排吧。”
“也罢，萧先生老夫心直口快。还望萧先生海涵，天色不早了。您就跟着小女，让她给你安排住所好了。”
03
大雪终于停了下来，天空上点缀着几颗稀松的星子。庭院之中的松竹一如泼墨一般，只剩下一直沉默不语的两个人，萧默离突然开口道：“不知萧先生可否听过踏摇。”
易安还不知道干怎么回答萧默离只是摇了摇头，对萧默离客气道：“天色已经晚了，还望郡主能够点休息。”
“九歌，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真的很想你，九叔现在怎么样了。”
“我也一样，九叔现在回了王都。你和九叔是否相识。”易安还终于放下了心中戒备，越来越远的两个人现在终于慢慢靠拢。
“我第一次见到九叔的时候便一眼认出九叔是我儿时的一个叔父，秦蒙。那时候的九叔还是北燕的一名将军，不知为何九叔就突然不见了，到现在已经有十年之久了。那日看见九叔，我便认了出来。至于爹爹为何找九叔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二人的关系在以前很是不好，爹爹官居高位，脾气秉性都与九叔不合，今日苦苦追寻九叔的下，想必是有求于九叔。”
“难怪九叔说如果我遇到了危险的时候便拿出这块玉佩自然有人相救。”
“但那次和九叔的对话，我无意间发现现在的九叔乐得逍遥自在。刚刚爹爹问你的姓氏你有连连隐瞒。我便没有多说，也不会将我见过九叔的事情告知爹爹。”
“九歌，你终归还是来找我了。看你日渐消瘦，一路之上怕是受了不少的苦头。”两人边说边走，一路走过了小乔流水，亭台楼榭。几经辗转来到了易安还的住所，萧默离怕易安还深夜受凉，便是差人送来了火盆。亲自弯下腰用火石为易安还点燃火盆。
“是啊，每当我闭上眼，睁开眼看到的全部是你。我不忍心你一个人面临着如此大的困境，等过几天我们一起远离这里吧。”
“你好生休息今后之事容今后再议。”萧默离的声音很温柔，她不敢告诉易安还明日之后自己与六皇子的婚期就会定下，也害怕易安还会受到伤害。但是自己的承诺也是从来不会落空的。
04
萧戎起的很早，吩咐着下人将庭院之内打扫一番，好迎接六皇子的到来。
“都打扫仔细了，今天可是六皇子与郡主的好日子。要是有一点点不妥就可以卷铺盖回家了。”这位说话细声细语，头戴纶巾的男子正是侯府内的管家管叔。管叔瘦骨嶙峋的脸上挂满了喜悦，但又不知喜从何来。
“管魁啊，这庭院打扫的如何了。”
“回老爷的话，已经稳妥。”
“很好，去吩咐厨房做些可口的饭菜。六皇子应该到了。”
易安还的住处距离正堂有些偏远，对着前院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火盆的熄灭显得屋内顿时清冷了许多。易安还看着清冷的光线透过纸窗折射而来，却又被一个倩影挡住了视线。
“你小子醒啦，这可不是为客之道啊。看你眼上增了眼圈定是晚睡了。在想什么呢？”萧默离双手叉腰，衣着干练精明，头上系着纶巾。看着面前的萧默离易安还有着初见的感觉。
“当然是想你了，你又为何化作男子的妆容。”
“今日六皇子要来我们家，我平日里最烦看到他了。正巧近些日子我也在屋子里闷得久了，偏巧的赶上你来了。你就行行好，赔我出去逛逛吧。”
“可是……”
“没有可是的，你愿意带我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