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有人敢欺骗当家主母,无疑是在挑战主母的权威。
虽然她这个主母之位早已经让贤,但是只要有她一日,这当家主母的位置就绝对不会落到旁人的手上。
“母亲,这只不过是陇眉的一面之词,云舒怎么敢欺骗老祖母呢?”大夫人一下急了,这事情越发的往严重的方向发展。
“哼,不敢,等她敢了,这个家就是她做主了,林妈妈还愣着什么?”老夫人的脾气十分的火爆,要么不发,一发则不可收拾。
“母亲,万万不可啊,云舒还有一年就要进宫参加宫宴了,要是身上有个什么损伤,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啊,这可关系到整个纳兰府的声望啊,云舒她可是纳兰府唯一的嫡女啊!”大夫人实在难受,把重要的话全都说了,但是却浑然不觉,则纳兰府中还有一位嫡女。
“哎呀,母亲,你听听,大嫂是怎么说的,这分明就是说我们老爷是庶出的,生下的一个女儿也是一个庶出的……”二夫人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她恨不得老夫人立即让大夫人将纳兰府所有的账目交出来,由她打理。
二夫人还真是精明,毕竟纳兰瑞才是老夫人所亲生,二夫人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暗示大夫人说老夫人只是个填房,不配做当家主母的位置。
这句话说出,只消听到屋内所有人的倒抽声,就知道这后果是有多严重了。
“哼,你们家好歹似个大户人家,竟然这样的口无遮拦,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两个人一同拖下去,家法伺候。”老夫人此时倒显得越发冷静,眸光犀利的可怕。
不管怎样的女人,怎样的家世,有着怎样的过去,都还是会在意过去的一些难以启口的事情。
这大夫人说纳兰府唯一的嫡女,简直就是打老夫人的耳光。
“母亲,儿媳没有这个意思,儿媳的意思是云舒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这嫡女可至关重要,可轻易打不得的!”大夫人立即反应过来。
“二姐是大伯的亲生女儿,大姐就不是了吗?大姐还有几个月就要进宫献艺,二姐却还是跑去找大姐顶罪,要是在宫宴上有什么闪失,不同样让纳兰府没有脸面吗?而且大伯那么疼爱二姐,即便知道是二姐做的,也不过是说上几句,但是大姐去顶罪,连唯一可以帮大姐说情的五姨娘都去世了,大姐只能受罚了,我倒是现在想二姐是不是故意弄污了折子,故意让大姐受罚,故意不让大姐参加宫宴的!”五妹纳兰婉婷永远的那么一阵见血,有什么说什么,而且说得理直气壮,毫无畏惧。
婉婷这么一说,沉浮不禁又深看了一眼云舒,或许这一切还是她想得太简单,云舒那样争强好胜的性格,什么事情都不能容忍别人在她前面。
说不定她就是故意弄污折子,故意让她受罚,故意让她受罚,故意让她进不了宫献艺的。
说不定,将先帝赐给老祖母的羽凤梨花裙舞衣故意弄坏,也是为了让她去不成皇宫。
沉浮宛如醍醐灌顶一般,一瞬间就明白了……
云舒心思细腻,又小心谨慎,怎么会那么不小心会将老祖母最宝贝的舞裙弄坏,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她啊!
那么之前的一切错事,恐怕都只是云舒想着法子的在整治她而已,到后来,她索性放开了心,反正只要做错事儿,都直接让她顶着。
所以才有陇眉后来所说的愚蠢,可笑……
纳兰云舒,你狠,你好狠的心啊!
沉浮的手不自禁的捏紧了,冰冷的眸光满是杀气,真的恨不得将云舒扔到狼圈中,让她被饿狼撕咬成碎块儿,最后只剩下一滩毛发和血水……
正想着突然感觉一道探究的眼神落到自己的身上,沉浮毫无顾虑的朝着那抹眼神看去,那恨意便在顷刻间越发的加深了,脑袋中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那就是在钟离枫和纳兰云舒爱得要死要活的时候,给他们喂下毒药,之后在告诉他们,他们两人中只有杀了另外一方才可以拿到解药。
哈哈哈……她倒是十分期待那时他们的回答。
钟离枫心中只有自己的人,肯定会杀了纳兰云舒。
而自私自利的纳兰云舒也肯定会杀了钟离枫……
光是想想能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她冰冷的心脏就变得雀跃舞动起来。
看着那抹身影的眼神,也在顷刻间朝来人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一种等着看你们怎么死的微笑,一种十分诡异的微笑,就好像死神笑看着垂死的病人一般。
钟离枫突兀的接受到这抹微笑,神情不禁一滞,好似那只是幻觉而已。
明明刚开始那抹眼神中到处充满了强烈的恨意,尤其是在看向他时,那种恨不得挫骨扬灰的恨意更加的突出,可是仅仅只是一秒钟的时间,那恨意和杀意便被一个大大的微笑取代,彼此的转换中快得让人找不到一丝痕迹。
而当他再去探寻时,连那微笑都找不到了,找到的只是一双波动,受伤,不忍的眼眸。
只不过片刻的时间,这个叫做纳兰沉浮的女子,竟子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换出三种不同的神情来。
她眼里的恨或许是来自纳兰婉婷口中说出的事实,而对他微笑或许只是礼貌,而受伤的眼神,则表明她现在真实的感受。
爱和恨纠缠着,所以让她的眼神变得矛盾起来。
真的只是他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吗?
“纳兰婉婷,你不要胡说。”一直柔柔弱弱,说话细声细语,期期艾艾的纳兰云舒,声音一下变得尖利起来,那凶狠的神情俨然与她柔弱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夫人意识到云舒的失态,立即拉扯住云舒的衣角,让她不要在说了。
七皇子要是不在这,或许还好点儿,但是七皇子在这,她无论如何都要克制住。
“怎么,婉婷说到你心上去了,果然如陇眉所说,见到你刚才的那副样子,原来以前的那副纤弱温柔懂事的外表都是装的啊!”二夫人咄咄逼人的说着。
钟离枫看着云舒那张美艳的面孔,在心底事禁不住的叹气,可惜了这一副好皮囊了。
原本他对纳兰云舒可是十分有好感的,纳兰云舒不论是身份还是家世已经学识都与他十分的相配,但是看到刚刚那副样子,他在心里已经将纳兰云舒从他的选妃列表中剔除了……
这个女人说聪明也还是聪明,有心计还是有心计,娶这样的人的确会帮助自己不少,但是,就因为云舒刚刚暴露出来的本性,他觉得这样的女人即能帮助自己,但是同时也会毁了自己。
“二夫人,换谁被冤枉不会声嘶力竭的为自己辩护?就是换做是我,我也不会顾及自己的仪态。”大夫人的面容十分的严肃,阴沉,那副端庄从容早已变成了凌厉,随后便对着老夫人说:“母亲,云舒是你看着长大的,她秉性你是最了解的,她觉不会做欺骗母亲的任何一件事,云舒的昏迷,浑身抽搐,口吐白沫都是真的,不是装出来的,而且云舒和沉浮自小的感情也好,云舒为什么要故意那样做?不让沉浮参加宫宴对她对纳兰家又有什么好处?这些不过是婉婷的猜测,云舒一时心急才忘记了仪态。”大夫人这次说得倒十分的顺畅,滴水不漏,不慌不忙。
但是云舒已经将老夫人的脾气给挑起来了,想要压回去是万分不可能的。
“哼,就因为云舒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才更要重重的罚她,她是嫡女,没有本该嫡女那样的分度和度量,收到的教育也是最好的,理应谦虚懂事,知道审视夺度,可是她却连自己最基本的错误都不敢承担,何来贤惠舒良,以后如何做当家主母,如何让丈夫的小妾儿女信服?今日这家法就用定了。”老夫人说一就是二,越是求饶,老夫人就越是要用家法。
大夫人的脸上一阵灰白,看着个舒的眼神十分的心疼,但是又无可奈何。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身朝服的纳兰德便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来便感觉到氛围不对,立即走到老夫人的跟前,恭敬的说:“母亲,这是谁惹你不高兴?”
沉浮有多久没有见到父亲了,她不清楚,她也不想知道,对于这个父亲,真的是可有可无,就跟个路人一样,存在与不存在的价值一样,但是却因为父亲对娘亲的绝情,以及对云舒的宠爱,让她不得不恨他。
那种恨意,她却也分不清楚,没有想要对付他,没有想要报复,就是很想看他一蹶不振,官场失败,接连被贬职!
或许,只要看到他过得很不顺心,很不好,她才会觉得痛快。
纳兰德无论家里家外都是一副严谨威严之人,十分的沉稳,对家人对朋友都很好,但是对待自己的女儿却有点儿不近人情。对儿子也是十分的严格……
当然对待云舒和风华却是十分的宠爱。
也正因为如此,纳兰风繁才会如此的嫉恨纳兰风华吧,那种嫉恨已经到了可以啃食纳兰风华的地步!
“哼,这得问问你的好夫人,好女儿,一个月前弄污你折子的正是你的宝贝女儿,沉浮好心的给你宝贝女儿顶罪,你的宝贝女儿却送给沉浮一双用天锦做的舞鞋报答沉浮,事情败露了,便开始装病,呵呵……我这老婆子是越来越不管用了,要我说几次?还不动家法?”老夫人是越说越气,虽语态平和,但是却实在的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