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婷,你好好跟祖母说说,父亲不让你跟祖母说什么了?”二夫人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纳兰云舒假装自杀的事情,天生八卦的性子,确实帮了纳兰沉浮不少的忙。
纳兰婉婷看着老夫人身旁的林妈妈,努努嘴:“我还是不敢说,反正这里除了和母亲,其他人都知道那件事情,尤其是大姐,她知道的最清楚。”
老夫人立即将眼神看向林妈妈,林妈妈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去,转而老夫人又将眼神落到纳兰沉浮的身上:“沉浮,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低着头的纳兰沉浮微微的抬起,浓厚的睫毛轻轻的眨了下,说道:“祖母,这件事便过去了,还是不要提了。”
“林妈妈你来说。”老夫人这下的口气加重了许多。
林妈妈自然是不敢隐瞒,只好将之前的母腥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夫人。
本来脸色就很不好的老夫人,听完之后就更加的铁青,笼罩在脸上的冰霜如同千年寒冰一般,一下让整个屋子里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十度。
纳兰婉婷等林妈妈说完,便立即添油加醋的说道:“祖母,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不喜欢二姐,她做错了事情不但不承认,还要诬陷给大姐,到最后索性用死来威胁父亲和大伯,父亲和大伯心疼二姐,所以就让大家都不要告诉祖母,这倒也罢了,事后二姐听说大姐要嫁给墨北王爷,特意穿戴一新的到东篱院去看大姐的笑话,说了许多伤大姐的话,到最后更是直呼大姐的名字,说大姐只是她以后一颗铺路的棋子,就是死也都要被她垫在身下……”
“纳兰婉婷,你不要胡说……”大夫人听到这,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不是她不想说,而是感觉似乎有一种东西将她的喉咙堵住了一般,让她张不开口。
“大伯母,我有没有胡说,大家心里都清楚,到了现在你还想帮耳机隐瞒什么?这二姐幸好沾染的是母腥草,要是不小沾染的是毒药……”纳兰沉浮交代的,只要纳兰婉婷点到为止就可以了,而纳兰婉婷自然也就说道了这里。
沉寂了好一会儿,一道亮闪的响雷一下将有些昏黑的屋子照亮,也更是将老夫人此时的神情照得生亮,屋内的所有人都不禁吸了一口气,身体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等丞相和大学士从宫中回来,便让他们跪到祖宗的牌位前去,纳兰云舒直接按照家规处置,关押在府牢内!”老夫人的声音冗长,不容许任何人求情。
更是没有任何人敢求情。
大夫人鞠氏的脸色一片惨白,身体跟瘫软泥一般瘫软在地上,长大着嘴巴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只是发出咕咕的神情,那种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的感觉,真的是痛苦之极。
而这个时候纳兰沉浮却一下扑在老夫人的跟前,求道:“祖母,那府牢里可是有不少的死老鼠死蟑螂,水质也十分的恶臭,云舒的身上还有伤,要是感染了,怕是云舒以后都不能跳舞了……”
纳兰云舒这句话我还给你了……
当初你的一句话,就让她永远的失去了美妙的歌喉!
如今她便要让她永远的失去跳舞的资格。
老夫人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雨中的纳兰云舒:“那就让她在跪上一夜!”
一夜!普通的人跪了一两个时辰,双腿便已经开始麻木失去知觉,眼中的便开始发紫,在严重的可能会终生残疾……
纳兰沉浮看着门外磅礴的大雨,眼神同样是彻骨的寒冷。
她说过暴风雨来临的前夜就越是平静,当然也更是猛烈。
“母亲,云舒的身子那么弱,怎么能让她跪这么久?”大夫人咕噜的声音艰难的从喉咙中冒出来,没有了以往的高贵,只有卑微。
“当年母亲为了嫁给父亲,可是在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母亲这些年的身体不都好好的吗?云舒还那么年轻,平时又是尽挑些好的养着,只不过是让她跪上一夜而已……”二夫人满不在乎的说道。
同样在二夫人的眼中,只有纳兰婉婷才是她的女儿,其他人的死活压根和她没有关系。
她还恨不得纳兰云舒消失呢,这样纳兰家就只有纳兰婉婷一个人是嫡女!
“纳兰云舒前些日子刚刚受了伤,根本禁不起这些啊!”大夫人哭道。
“她额头上的伤可不是她自己作的?”二夫人冷嘲热讽的说道:“我一直以为纳兰云舒的家教极为的好,可是刚刚听到那些话,这哪像是一个名门闺秀啊,姐姐毕竟是姐姐,竟然敢直呼姐姐的名讳,这要是传出去谁还敢相信这是纳兰家的嫡女啊?岂不是要让人家朝我们纳兰府吐口沫?”
“母亲,这是云舒的错,但是云舒现在的身体真的不能跪那么长时间啊……”大夫人声嘶力竭的说着,声音沙哑。
老夫人却理都不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大夫人:“你教女不当,还好意思在这里求我?林妈妈还是带大夫人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
就在这时儿,站在外边儿的徐妈妈走进来,看着老夫人说道:“老夫人,二小姐晕过去了。”
“确定是晕过去了?而不是装的?”二夫人的声音再次尖锐的想起。
“是,奴婢确认过了。”徐妈妈点头说道。
“母亲,云舒都晕过去了,请大夫给云舒看看吧?”大夫人听到这,脸色哆嗦了一下。
老夫人却连眼皮子都没有抬:“将她弄醒,继续跪着!”
磅礴的大雨似乎湮灭了大夫人的呼叫声。
雨滴答滴答的落在青石板上,灵凡撑开手中的油布伞,立时清脆的声响便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纳兰云舒身上华美的衣裳已经完完全全被大雨淋得透底,脸色如薄雪般惨白惨白的,一头乌黑如墨的发丝如一团海草般杂乱的贴在纳兰云舒的额前,肩膀上。
那白皙的几乎能看到皮肤血管的肌肤,几个红印子生生的烙在脸上,让此时的纳兰云舒看上去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徐妈妈与其他的老妈子也不知从哪儿提来了一桶辣椒水,直接掰开纳兰云舒的嘴想要将辣椒水给灌进去了。
单丝大夫人这个时候却像疯了一样冲到雨中,用身体护住纳兰云舒:“她可是纳兰家的二小姐!”
大夫人的嘶叫声很大,但是终究还是被大雨给淹没掉。
纳兰沉浮站在远处冷冷的看着,大夫人抱住纳兰云舒虚软的身体,几个老妈子又不敢将大夫人拉走,两方人就这样僵持着。
到最后徐妈妈有了老夫人的指示,直接让其他的老妈子将大夫人拉走。
但是大夫人却死活都不愿意放手,大夫人身边的刘妈妈和舒尔也过来帮忙。
两方便这样僵持着……
纳兰沉浮移了移脚步,走到纳兰云舒身旁,看着大夫人略显狼狈的面容,冷冷的掀开一个唇角,对着徐妈妈说:“徐妈妈,这辣椒水灌进去得又多呛啊,妹妹的身体那能受得了啊?到时候弄得上吐下泻的也不好,倒不如直接用针扎在手指上吧?”
说完,大夫人那一脸愤恨的表情便直接如寒冰一般看着纳兰沉浮,似乎是想要将纳兰沉浮吃掉一般。
徐妈妈看着纳兰沉浮柔和的笑容,丝毫没有办法将眼前的这个纳兰沉浮和狠毒两个词给牵扯进去。
用针扎手指,听上去绝对没有什么,但是就如同一根根的将头发揪掉一般那种痛细微但是却能刺激着每个神经细胞的痛楚。
如果是将针扎进手指缝的话那种痛可要比挨板子,张嘴巴子,甚至夹手指还要痛上千分万分……
这种刑罚看似轻微,但是实则是最折磨人的。
想想尖锐尖细的针尖狠狠的扎进指甲盖中最薄弱最敏感的皮肤,强行将指甲与肉分离,那是有多痛?
“这个时候也寻思不到针了,就用身上的别针替代吧!”徐妈妈虽不是老夫人的亲信,但是毕竟也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比起林妈妈的温和,徐妈妈倒是十分的泼辣,因此这行刑,惩戒的事情都交由徐妈妈来做。
说完徐妈妈便麻利的从衣服上取下了别针,刚要扎到纳兰云舒的身上,大夫人便厉声喝住:“云舒从小到大,就是丞相都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你个奴才掌了云舒的嘴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用针扎云舒额身体,云舒她可是千金之躯!”
徐妈妈听到这句话,脸色似乎变了变。
而纳兰沉浮的笑容却是越发的森冷,你心里除了将云舒当做你的女儿其他各方姨娘的孩子,你哪一个当人看待过。
纳兰云舒慢慢的伸出手,在空中优美的划了一个圈,整桶的辣椒水便朝大夫人和云舒的身上撒去。
那如血般火红的颜色便将两人的身影淹没。
大夫人如同受惊的小鸟儿一般捂着自己的眼睛大叫着,越是想要将沾染在眼睛上的辣椒水擦掉,那眼睛却是越辣,越揉越辣……
徐妈妈和其他的老妈子早已在整桶辣椒水倒下来时早已跳闪到了一边儿,第一个反应便都是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眼睛……
她们对这辣椒水的厉害可是太了解了。
纳兰云舒看着大夫人完全不顾情形的在泥泞的地上翻滚着,尖叫着,嘴角便不禁的深深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