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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学徒布鲁斯

诺伦丁王国坐落于克雷提乌斯大陆的西北方,领土与西南方的圣。沃尔夫冈帝国相邻,这两个国家共同构成了西方最强大的的势力。

而世界的另一端则由罗曼诺夫联邦和与其国土相邻的吴王朝组成,东西方被无尽之海所阻隔。吉尔福德从小就听出生于罗曼诺夫联邦的母亲说了很多关于东方的故事,那两个遥远国家的人和物都跟诺伦丁王国有天壤之别。

但是随着航海技术的发展,越来越多的航海家成功穿越了无尽之海,让东西方的交流变得频繁,所以对于马上就要十六岁的吉尔福德来说,即使对遥远的东方依旧有些好奇,但已经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心驰神往了。

大陆之所以被这四方势力所掌控,除了经济、政治等方面的因素之外,最简单的原因还是因为这四方势力的皇族和掌权者有着无与伦比的强大实力。

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元素,学者研究发现世界存在的元素主要由:火、水、风、大地四种基本元素,和雷、光、暗三种稀有元素组成。

上天似乎会刻意选中一些人,让他们自出生起就具有操控元素的能力,这些能自由操控元素的人被称为元素使,根据对元素亲和力的不同,元素使之间的实力会有很大的差别。

虽然元素使可能凭借后天的锻炼和种种奇遇来拉近彼此间亲和力的差距,但一些受到上天眷顾的人还是一出生就具备了普通元素使努力一生都无法比拟的强大实力。而对元素的亲和力又是以血脉继承这种原始而又直接的方式传递着。

渐渐的,一些强大的元素使开始形成了族群,而阶级制度也就随之产生了。当然上天偶尔也会跟大家开些玩笑,所以一些普通血脉的家族之中,几百年里偶尔也会出现一个具有元素亲和力的人,而吉尔福德的爷爷就是这样的例子。

在布鲁斯。奥斯丁发现自己是元素使以前,十三岁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铁匠学徒,即使只是个学徒,但一想到可以在真正的元素使身边工作,年轻的布鲁斯就无比的兴奋。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布鲁斯的铁匠师傅由于有一年年夏天在河里游泳时没有热身,结果游泳时不慎抽筋溺水,虽然被及时救起保全了性命,但可能是溺水时多喝了几口河水,让铁匠本就稀弱的亲和力荡然无存,失去了控火的能力,铁匠大师也只能被剥夺了头衔变成了一个普通的铁匠,如此打击之下,铁匠开始整日酗酒,对于前来学艺的布鲁斯也不闻不问。

在别人看起来没有师傅的约束应该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但这可愁怀了当时的小布鲁斯,要知道为了让他来这里当学徒,家里可以用光了所有的积蓄,尝试了所有的关系,父母还在乡下的家里啃着干巴巴的干粮满心盼望布鲁斯能在铁匠大师身边得到赏识,能得到一份好工作。这样下去,不仅当初花的钱全打了水漂,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个普通的铁匠都成了问题。

学徒只能当到十六岁,过了成人礼之后就不能再继续以学徒的身份留在铁匠铺了,要么就是成为正式员工,要么就是另谋出路。

但眼下这家铁匠铺风评一降再降,连前来要求打菜刀的大妈都见不到几个了。

布鲁斯觉得再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反正铁匠也懒得教他,布鲁斯索性在每天完成杂活之后,偷偷地跑去铁匠的书房,希望能发现两卷铁匠的手稿,偷学个几招,如果这样的话即使不能当个首席助手,起码养活自己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可怜的布鲁斯还是低估了现实的残酷,再趁着夜色偷偷摸进铁匠书房之后,布鲁斯对眼前的景象无语至极。由于铁匠出事时恰逢他准备婚礼的前夕,事故之后女方家人在得知铁匠失去了元素使的能力之后,单方面解除了婚约。

这让铁匠大受打击,开始选择与终日与酒精相伴,开始酗酒之后更加没有女人会问津这个落魄的男人,所以单身至今的铁匠书房里堆满了各种布鲁斯这个年纪还不能翻阅的书籍。

但是少年的好奇心是旺盛的,在随手翻阅了几本杂志之后,小布鲁斯觉得自己的文化观和人生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接下去的几天他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去书房,直到有一天喝的醉醺醺的铁匠问他怎么最近一直流鼻血,布鲁斯才幡然醒悟,再这么下去,年轻的自己可能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天性胆小的他最终还是努力克服了自己的欲望。重新试图在书房里寻找一些有内涵的书籍。

在经历了很多次道德的考验和内心的挣扎之后。这一天,小布鲁斯终于在书房的一个角落发现一本布满灰尘的书籍,自认为感觉敏锐的他立刻认定眼前的这本书可能是他人生通往康庄大道的指南,轻轻擦拭掉封面上的灰尘之后,书名渐渐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布鲁斯深吸一口气,激动的心情让他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就是这本,就是这本,功夫不负有心人,没想到我终于找到了《绅士乐园》王国历36年9月刊!!!”由于宫廷当月提倡整风行动,对绅士产业造成巨大冲击,《绅士乐园》在当月仅仅发售了数千册之后就宣布无期限休刊至今没有复刊,这让少年手中的这本9月刊成为所有绅士梦寐以求的一册。

“没想到,没想到今天竟然被我找到了,哈哈哈哈,看来我终将是站在绅士队伍之巅的男人。”兴奋的布鲁斯捧着手中的杂志,激动地无以复加,连自己进书房的初衷都忘记了。那一夜,诺伦丁王国某地铁匠铺里的一位少年,整夜无眠。

第二天,当顶着熊猫眼的布鲁斯被铁匠叫去打扫书房的时候,少年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在年轻的布鲁斯看来,那个书房是罪恶的根源,不管是多么善良正直的健康男子走进那间书房,出来总是免不了要擦拭掉自己流出的鼻血。

但是无论布鲁斯用什么理由搪塞,铁匠总是用那句“不打扫完就没饭吃。”来回答布鲁斯。过了几天,只能天天喝水充饥的少年仔细一想,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不去打扫,自己总有一天会饿死;进去打扫,自己可能还没打扫完就死于失血过多。

但是此时,少年的脑海中父亲的身影一闪而过,“布鲁斯哟,你要听着!身为一个男人,即使站着死,不能跪着活!”一想到自己再不吃饭可能连继续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布鲁斯像是看着父亲一样朝着窗外的月光点了点头,最终少年还是拿起了抹布和扫帚,轻轻地擦去了眼角的眼泪,鼻孔里塞着两团卫生纸,毅然走向了那扇罪恶的大门。

但是令认真打扫的布鲁斯想不到的是,只要他专心清理书房的灰尘,似乎这些绅士杂志对他的影响没有想象中的强烈,这一天布鲁斯发现了自己一个不寻常的天赋,按理来说人的集中力都是有限的,就像小时候在村子里上学一样,即使布鲁斯多么想认真听讲,但是在上了一两个小时的课之后,老师说的内容即使布鲁斯再怎么想听,大脑已经放弃工作了。

好就好在村子里的小学一天只上一上午的课,所以小布鲁斯即使成绩一般,也不至于连小学都不能毕业。但是一想到没准哪个国家的小孩子要一天上八个小时的课,布鲁斯就一身恶寒,想想都觉得恐怖。

按道理说学习时候的布鲁斯,集中力的极限应该只能维持一个小时左右,但是从事体力活动时的布鲁斯,即使打扫了一下午的书房,仍然觉得自己可以很轻易地将注意力集中在擦掉灰尘这件简单的机械劳动上。

所以当太阳下山,布鲁斯完成书房的打扫以后,面对着焕然一新的书房,他却没怎么流鼻血。就在他想快点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视线的末端不经意间扫到了他之前发现《绅士乐园》梦幻一刊的那个角落。

仔细一看,那个角落还是有两本布满灰尘的书籍,布鲁斯不由得暗骂自己真不小心,如果被铁匠发现了恐怕今晚自己也只能饿肚子了。

他快步走向那个角落,将书本拿起然后仔细地反复擦拭着墙角和地板,随后布鲁斯试图在书架上找了一个地方,把两本书塞进去,这两本书没有书名,封面似乎是牛皮纸制的,与其说是书籍,更像是读书笔记。布鲁斯心想,反正最坏就是喷点鼻血,看两眼也无所谓吧,心里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他,慢慢的翻开了这本笔记。

“7月16日,晴,上午9点32分,我又一次尝试了在不破坏材料原有构成的情况下添加了媒介回路,但是铸造难度变高,一般的材料也经受不了炎系魔法的架设,最终只能在回归液态的形态下完全媒介回路的架设,实验失败。”

“7月29日,多云,晚上6点14分,关于元素宝石是否可以连接至媒介回路的实验我已经尝试多次,将单一的媒介回路与元素宝石相连虽然能够在发动魔法时在回路里获得宝石的加成,但是单一回路的加成幅度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如果在宝石上采取复数媒介回路,普通宝石很难承受魔法发动时的能量冲击,以目前我手上的材料,基本没有可能继续试验。”

“9月4日,下雨,上午10点40分,今天终于买到了《绅士乐园》的9月刊,听说王室那边已经正式下达了整风行动的通知,书店的老板说这可能是《绅士乐园》的最后一刊了,不枉费我两天前就开始排队了,嘿嘿嘿,哎哟不好,我流鼻血了,快点写完去擦擦。”

“11月12日,大雪,下午2点25分,我觉得外部环境会对铸造结果进行干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是入冬之后打造的水系武器明显品质要比其他属性的武器要好,或许还需要更多的样本进行分析。”

“12月25日,小雪,下午9点12分,今天是圣诞节了,今年的圣诞节我也决心投身于铸造事业,真正的强者是不需要女人的,今天我尝试了打破以往铸造时只会架设单一媒介回路的模式,根据武器的不同部分架设了不同的媒介回路,再在各回路之间架设连接回路,实验是成功的,而且在远程武器上的应用要远远好于近战武器,似乎使用武器时蓄力的长短是触发这些回路的必要条件。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很有意义的,我是一位绅士,我不需要什么女朋友,一个人烤的火鸡也很好吃,就是稍微咸了一点,这绝不是眼泪的味道。强者不需要女人!”

“2月13日,小雨,下午8点17分,我恋爱了,明天就是令人期待的情人节,我明天会和肉店的安杰丽卡约会了,哎呀,人果然还是需要爱情的滋润的呀,没想到肉店老板长得那么粗矿,女儿却生的这么可爱,不是都说女儿像爸爸么,看来俗话也不全对嘛,哈哈哈,果然爱情才能造就强者。”

“7月13日,晴,上午6点43分,过去的几个月对我来说如同做梦一般,我太幸福了,上天对我真是不薄,让我遇见了安杰丽卡这么好的女孩,我用着两个月赚的钱买了一块银矿,前两天给她打了一个戒指,今天我们约好一起去游泳,一想到她穿泳衣的样子我就。哈哈哈,等游完泳吃晚饭的时候我就向她求婚吧,我一定要努力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孩,嘿嘿。”

笔记似乎到了这里就结束了,后面所写的大多都是一些乱涂乱画,与其说是笔记,更像是喝醉酒之后的随手涂鸦。

此时此刻,布鲁斯的心情说不上愉悦,即使手上拿的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即使两本笔记里记录了铁匠这些年来所有有关铸造的思路、方法和诀窍,但是年轻的布鲁斯第一次在心中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全新的感觉,但是跟流鼻血时的感觉不同,此时的布鲁斯却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幸福。铁匠逼着自己打扫这间房间,真的只是因为里面太乱了吗?

已经嗜酒如命的他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把书房打扫的一尘不染?

布鲁斯觉得自己脑子里的东西有点太多了,夜深了,还是去厨房找点东西填填肚子快点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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