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炼魂
——真正的痛苦是来自内心的。
“嗯。”我答应了一声，脑子里想的却还是刚才的话。
他似乎也听出了我的心不在焉，急忙转移话题。“喂，我们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他笑了笑，“我叫灵阳，你叫我小阳好了。”
“嗯…我叫吴夜。”我说，“小阳你叫我……”我愣了愣，小时候师父都是“吴夜”“吴夜”的叫，伙伴们也直接这么叫，现在连个乳名都没有。
“那…”他似乎也看出来了我的尴尬，“吴夜是吗，夜晚那么多星星，我叫你小星好了。”
“嗯，就小星。”
“我说啊，你干嘛老是披着黑袍。”我问他，刚开始，要不是他出声叫我，我还真的没法在着四周都是灰暗的地方发现他呢。
他摘下了黑帽说，“我说我怕鬼，你信吗？”
我一时愣住了，没回答他。因为我看到了他的脸庞。他长得并不是特别俊美，但是十分耐看。一双眼睛，深邃的像是宇宙的变动。
他看我没说话，显然以为我不信。
我回过神来，问“都到入口了，你怎么还不进去。”
他惊异地望着我，“你知道怎么进去？”
这次换到我惊异了，“需要什么特别的方法进去吗？”，我问。
“不知道。”他摇了摇头。
我踹了他一脚，“那就走着进去啊。”然后我带头闯了进去。
“小心”，他大喊了一声，“有机关！”
这时我已经走进去了，“哪有啊？”我反问。
他仿佛是重新认识我，睁大他深邃眼睛瞪着我，我一阵眩晕。
“你…就这么走进去了？”他不可思议的望着洞口。
我在洞口里面向他挥了挥手，他也急忙跟了上来。
洞口外面，我没看到的是，司空寂夜双手交替，蓝白光彩不断闪烁，洞口处的一丝丝黑气也被吸了出来。
鬼王站在司空寂夜的后面，风情万种的一笑“你对你这徒弟可真上心啊。”
司空寂夜头也不回，“这孩子，太冒失了。”
鬼王说，“他才十三岁啊，一点经验都没有。”
司空寂夜沉默。
看着他不说话，鬼王的表情也渐渐严肃起来。“那个灵阳是谁？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那个人的气息。”
司空寂夜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的存在，对小夜绝对有益。”
“是你让他进来的么？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进入了鬼界。”鬼王问道。
司空寂夜猛地回头，淡定的表情消失了。“难道，不是你让他进来的么？”
“不是……”鬼王一拍脑袋，做无语状。“你不是说对小夜有害无益吗，那还怕什么？”
“我不知道……”司空寂夜说，“我只是看到了他的内心，他没有加害小夜的意思。”
鬼王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望着洞口。
司空寂夜也顺着鬼王的目光望着洞口。里面惨叫声不断。
鬼王问：“你不是把机关都收走了吗？”
司空寂夜说，“让这孩子吃吃苦也好，我把‘阴死之气’收走了。”
鬼王掩面一笑，“这可有意思了。”
……洞口内
我和小阳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要是让我知道师父也管我叫小夜，我一定会出去质问他，“为什么不早点说，还让我在小阳面前出丑。”
但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个时间了。
“啊——”我惨叫道。几十把剑从四周的墙壁中射出来，扎到我的背上。
小阳急忙上前帮我拔出来。通灵之体的体质也帮助我迅速将伤口愈合。
即使是这样，疼痛依然是不可少的。
反观小阳，因为我走在前面，将所有的机关一一释放，他倒是没什么事，优哉游哉的走着。
看到我中箭了，就上前帮我拔出剑，然后好奇的看着我的伤口愈合。
“你的体质……”他问道。
“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个通灵之体，还蛮实用的。”我回头忍着伤痛尽量笑了笑。
他看我这样子，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看你也没多大，怎么会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他老气横秋的说。
“喂喂，你不是和我差不多吗？”我这次不再向前跑了，我受了那么多苦，该他了。
我将他也推到前面。一柄柄箭也从墙中射了出来，碰到他的身上，“叮——”的一声响，掉到了地上。
“奇怪——”他自言自语。
我看着他一点事都没有，纳闷了。
“你…你怎么没事。”我踹了他一脚，“好啊，你能抵挡得住还不来帮帮我。成心看着我受苦不是？”
“我…我。”他说不上来话，“谁让你境界低呢？”
“那你是什么境界。”我满不在乎。
从十岁开始修炼，今年我十三，从我刚才的逼问，他承认他也才十五岁。
两年能比我多修炼多少？悟道修炼可不是单单靠时间，要靠机缘。像师父，看起来那么年轻。说不定都已经活到几千岁了呢。
他看了看我，“不告诉你，反正比你高就是了。”
我俩就这么打闹着，闯过了一道道机关，来到了炼魂池前。
“这就是炼魂池？”我惊讶道。
炼魂池的水十分清澈，而且很大，像是个湖而不是个池子。
“那你以为呢，刀山还是火海？”他不可置否，然后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就这么下去了？”我说，有了刚才的教训，我可是不敢轻易做什么事了。
“快下来啊！”他看着我，“这还不是炼魂池水，这是聚魂池水。对我们没用到，池中心才是炼魂池水。”
“哦，我说嘛。”我也跳了下去。
水冰冰凉凉的，特别舒服，灵魂仿佛得到了清洗。
“别享受了，我们的灵魂本来就是凝固的，这是给那些刚刚来到鬼界的小魂魄们的。”他叫道，然后带头向前游去。
我也不甘示弱，小时候师父那里的水池特别大，我早早的学会了游泳。
我们两个的游泳技术都算高超，再加上池水异常舒服，我们很快就到了一片浅灰色的水域。
“到了。”他说，“一会你先进去，尽力使用幻境，打开幻境结界，然后把我接进去。”
“好，我试试吧。”从我得到幻道之力后，很少使用，也没与人斗过法。
我伸出手，调动我身上的幻力。他在旁边指导着我，“神守灵台，将身体内的幻力通过丹田经脉调动出来。”
我试着将它凝聚到手上。“这，这怎么弄成你说的领域啊。”
“好精纯的幻力。”他先是惊叹了一声，听得我的话后仿佛觉得不可思议“你师傅没教过你怎么释放出来？用咒语啊。”
“咒语…我不知道啊，师傅没教过我。”我在心里将师父腹诽了一番，才发现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咒语。
“嗯？”他愣了一下，“咒语是靠自己领悟的啊，你这是空有宝山而不自知啊。”
“自己领悟的？我试试。”我竭尽全力在脑海中搜索，可依然无所获。眼看着手上的幻力越来越强，我却释放不出去。
正在我着急的时候，忽然脑海灵光一闪，试试白云上的那句话。
我口中默念了一遍。幻力闪烁不停。
“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他惊叹道，“好惊人的悟性。”
“别在那感慨了，然后…然后怎么办！”我大喊。
“然后用你的意念，去控制他，做你想做的事。”他说。
领域，领域。我在心里想着。幻力却仍旧闪烁不停，毫无变动。
“没用啊。”我说。
“领域不是那么好释放的，用你的幻术，模仿出一片世界，他自然就会形成领域。”他说。
我努力在脑海中想着，一片云彩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上前用手摸了摸，是真实的。
“你在空中乱摸什么啊，哑剧啊？快用意念控制啊。”
我没说我已经造出了一个领域，想给他一个惊喜。我想象着白云扩大，扩大，直到将他笼罩在内。
一闪间，他就出现在白云的上方。
“你，你成功了？”他不可思议的望着我。“我还以为要等好久呢。
我看着他静惊奇，大笑起来。
他见我笑的如此开心，也笑了起来。“还真是个孩子。”
我说，“说得好像你不是一样。”我锤了他一下。
他也立马还了回来。
就这样，我们在云彩上闹了起来。过了一会，我先问道，“这领域好神奇啊，你能做到嘛？”
他说，“当然能，这是沟通图腾的第一部分。但是我做不到像你这样，这和我的道不符。”
我问道，“那你是什么道啊？”
他笑着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还好这里是在聚魂池，能巩固你的灵魂。要不然，就凭你灵魂这么弱小，根本支持不了这么大的领域。”
“可是，我们在云彩上啊，跟池水有什么关系。”我反问。
“真亦假时假亦真，身为操纵幻境的人，你怎么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我们还在池水中，这只是你的幻境。”他笑道。
“幻境吗…”我自语。
“快打开幻境吧，在聚魂池水里泡一刻，养足精神我们进军炼魂池。”他道。
“当然没问题。”我说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打闹了这么久，精神上有聚魂池水的帮助，可肉体上也累了啊。这里的动作可都是会反映到现实里的。要是这时候外面飘来一个鬼魂，看到我自己在水中手舞足蹈，打滚来打滚去的。会不会直接吓得去轮回？”我恶狠狠的想，不禁笑了出来。
他看着我笑，感到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看到他的表情，我反而笑得更开心了。直到肚子疼，才勉强忍住了。
我对着云彩点了一下，云彩闪烁不停，缓缓缩小，到了我的手上。
我一把握住，吸收到了身体内。再向下望去，下方就是聚魂池水。“果然，还是在池水里，这幻术真神奇啊。”我惊叹。
他神秘的笑了笑，“幻术可不仅仅是用来辅助，还可以杀人呢。”
“杀人？”我吓了一跳。
“嗯，你如果在幻境中让他看到一些可怕的，他不愿意看到的。”他奸邪的笑了笑。
“曾经有一位幻术高手，用幻术控制了另一位高手的思想，让他以为所有的人都是敌人。那天，那位被控制的高手杀光了他一家所有人。当幻术高手因为精神不支而领域破碎之时，被控制的高手把最后一刀插入到了自己的胸膛里。”他徐徐道来。
“好可怕。”我望着自己的手，“我才不要这么做。”
“你？”他望了望我，“虽然你现在的幻术功力已不算太差，但你的精神太弱小了。连我都无法控制，除非我放开心神，否则你连笼罩我都做不到。”
我失望的摇了摇头，本来我还想控制师父给我做饭呢。
他看我一副失望的表情，笑着说：“你会强大起来的，你才多大啊。”
我想想也对，我才十三岁，路还长着呢。
“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我说。
他没有意见。我率先走到了炼魂池中。
炼魂池水较深，到了我的脖颈。这导致我只能仰着头。我走了几步，觉得并无异样，就说，“你也进来吧，哪有什么痛苦啊，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若有深意的笑了笑。“真正的痛苦是来自内心的。”刚说完，一股巨大的痛苦从我的头部向四肢发散。脊髓都像是在被啃咬。
“好痛——”我喊了出来。
刚淌进来的他捡到了这幅样子，大喊，“快释放领域。”
这是我已经疼的差不多神志不清，听到这声喊，我的意识才渐渐回来。
清醒以后的意识更加觉得全身的疼痛，我尽力神守灵台，释放出幻境。云朵，云朵——我在心中默念。
不负所望，云朵在我的眼前出现，我爬了上去。整个意识都轻松了，我想就这么睡到这里。
“别睡——千万不要。”他看到我的样子，急忙喊。
我要了一下舌尖，强提起来精神，将领域扩大，将他也笼罩在内。
他喘了几口气。我说，“这真不是人受的罪。”
他笑了笑，“这就是来自灵魂上的痛苦，你好好感悟，对你的提升以及图腾的进化有所帮助。”
我试着体会当时的痛苦，不禁打了个寒颤。
意识又开始渐渐衰弱了。我感觉到有人在旁边叫我，摇晃我。但我太想睡了，晕了过去。
脑海中变得浑浑噩噩，我漂浮在巨大空间内，四周黑漆漆的。
慢慢的，一缕光亮照亮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