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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幽暗中接吻 (2)

我一哂,说,脸红算个鸟,你看我。说着我像个很没教养的人一样拉起衣服,让张晨光看我的腹、胸和后背。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酒精过敏的,现在我只要喝上一口啤酒全身就变得这里有一大块红的,那里有小一块白的。很多时候,在外面喝过酒回到家中,脱去衣服后,看到自己像迷彩服一样的皮肤,忍不住就觉得难受。

张晨光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极为做作的表情。他说,赶紧盖起来,赶紧盖起来,你给我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哪,这么丑。

我便笑了起来,说,所以我敢肯定,我俩都没有喝高——这么些年没见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爱心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说,你到底所图所事?

我图什么?张晨光说,呸,我还不是为了我们多年的友谊。你还记得吗?一年级下学期快结束时,有一天,你,我,凤莲,还有赵方明,我们四人去看电影,后来下雨了,你说了一句话很有意思的话,我上次去天津时赵方明还对我说,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说当年我说过什么话我一点也记不起来了,晨光呀,您老人家总想着念着过去,真是太不容易了。

其实不仅我说的那句话,就连当时的情景,当时是几点,当时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一清二楚。那天,叶凤莲和张晨光俩一把伞,我和赵方明一把伞,因为打伞的是赵方明,所以我开了一句玩笑,我说,我觉得真是幸福极了——这幸福的毛毛雨哪。然后我的手下意识地搭在赵方明的肩上。正是我这个下意识动作,令我倍受感动。老实说,虽然同学们都说我跟赵方明是一对,但我们不管在何种情形下都是以礼相待的,双方都有那个意思,但还没有挑明,我连她的手指头都不曾正式接触过。我想说的是,我的左手搭在赵方明的左肩上的那一刻的那种感觉,坦白说,当时我真的是吓了一跳,因为我非常明显地感觉到我的手刚触碰到赵方明时她混身为之一颤,或者说赵方明冷不防哆嗦了一下更贴切些。

很多年过去了,有关赵方明隔着薄薄的一层夏天的衣服传递给我的那一下哆嗦一直顽强地残留在我的心里,我想,就算我这个人经历再多的沧海桑田,这个晚上发生的任何细节我都无法忘记。可是,也仅仅是如此,临到毕业分配时,我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分手了,我们来自南方和北方,这场恋爱一开始就注定了是要分手的,这个我很清楚,赵方明也很清楚。

我们班在大学期间谈过恋爱的有一大半人,到最后,没有在毕业前分手而且后来还结了婚的只有两对,其中一对就是张晨光和叶凤莲。据说,为了让家里答应把老家是东北的叶凤莲分配到上海,张晨光几乎跟家里闹翻了,据说他最后使出了绝招,绝食了三天三夜才让家里不得不答应了下来。而从毕业到现在的七年里,在同学中间,张晨光的口碑甚好,没有谁传播过他的风流韵事。

不识时务的老陈这时对着话筒大声吼叫:李子,张晨光,你们在干什么?

张晨光一掌拍在我的大腿上站了起来,几步就绕过隔在老陈和我们中间的桌子,几乎是抢过话筒,说,我们在谈李子和赵方明之间的问题。

大家哄然大笑。叫嚷着要给赵方明打电话。

张晨光继续对着话筒说,她没有电话、没有手机,我们只好给她打传呼啦。

我不得不站了起来,我说,都已经十一点了,打了她也不会回的。

老陈马上说,我们六个人联名给她打,她一定会回的,我是班长,今天我们以班委的名义帮李子你——重新收拾,旧、山、河。

老陈的煸动赢得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但是,老陈用我们六个人的姓联名传呼了赵方明四次,给她留了四个不同的手机号码,她也没有回电话。

最后,老陈说,李子呀,看来你得亲自跑一趟天津才行。张晨光接口说可见某人当年把别人伤害得是多么的深。

我几乎是冲上前去,从张晨光手上抢过了话筒,我对着话筒说,我给大家朗诵一首诗歌吧。说完我也不管他们,眼睛已经半阖,准备开始朗诵。

慢着。张晨光说,不允许,不允许,都什么年代了,还朗诵什么诗歌,去,去,去,哪凉快哪玩去。

张晨光这么欠缺教养地阻拦了我的朗诵,大家可能是有点意见,但没有人帮我伸张正义,他们只是安静而又有点吃惊地看着他从我的手中把话筒抢走。张晨光接着像一个流行歌手一样,很深情很深情地清唱了那首著名的《半个月亮爬上来》。是的,这一次聚会,各人除了自己的来回车票外,一分钱也不用花,其余的诸如吃饭,游玩,娱乐,住宿,等等费用,都是张晨光个人承包了,吃别人的嘴短。

那么,我就只好又回到这包厢的最角落处,默默地在自己的内心背诵我喜欢的诗人谷川俊太郎的诗句:

坐在被世界准备好的椅子里

我突然消失

我大声地呼唤

于是幸存的只有语言

上帝将虚假的绘画颜料倾泼天空

像要模仿天空的颜色

风景和人都已死亡

只有树向着天繁茂地生长

我在祭奠中作证

我将继续歌唱于是

幸福来丈量我的身长

我诵读时间之书

因为已经写好了全部而什么也未曾写下

所以我敲打着质问昨天

之后,包厢里继续喧哗吵闹。没有人知道,在这短短的数分钟里,我的内心,又再沧海难桑田了一番。我经历过的那些动荡不安的生活,我曾走过的道路,纤陌纵横般在我的面前一一展现,伤害过我和被我伤害过的人的形象,不停地在我的面前飘拂,如同风中杂乱无章的荒草。

然后,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张晨光给我描述过的赵方明的身影,我仿佛看到了她被一大群学生围在中间,学生们左一声赵老师右一声赵老师把她喊得头昏脑胀。而到了月底,她就要跑一趟银行,把一千块钱存进去。赵方明必须要自己存钱买房子,她供职的是一间私立学校,除了医疗保险外,再也没有其他福利。

这么多年没见过赵方明,现在从别人的嘴里一连听到了这个曾经让我梦断魂牵的名字好几十次,我倒真有点想她了。人终究是人,不是木头,也不是青草。

筵席已散,我们穿过一座天桥回马路对面的大北宾馆。

从天桥向各个方向望去,到处都是一片璀灿,国贸桥像一条美丽而且庞大的火龙,而在它上面穿梭而过的车辆则像火龙身上的鳞片,闪闪发光。我们脚下的天桥的下面偶尔有车辆通过。

走到天桥中央时,我突然心血来潮,把张晨光拉住,我用一种诗化的语言向他述说:

还有什么比这天桥下的马路漫长

我们的童年早已经从这里

次第通过是别人的故事

和一种情绪

永远在我们的脚下川流不息

你说吧,晨光,你说我需要以什么样的一种方式介入我和赵方明的过去?

我的话还没说完,张晨光就哗的一声呕吐了,那些脏东西落到地上后溅起来,我的鞋和裤脚马上变成了斑斑点点。紧接着,我和老陈也吐得翻江倒海。

老陈的夫人马上拍手称快:好,好,好,喝成这样还想打“拖拉机”!其他的人也跟着她起哄。本来,我们打算让两位夫人休息,我们六人像当年一样通宵打“拖拉机”的。

张晨光一边呕吐一边笑,一边抽空抬头说话,他说,不就借用你的先生一个晚上吗?意见就这么大,又不是什么新婚夫妻。

老陈夫人连忙从老陈身旁走到了过来,很很温柔地一下一下地拍着、抚着张晨光的后背,她说,吐吧,吐吧,小张,使劲吐,吐了就舒服了,哦。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在北京长安街的国贸桥往东不远处,与国贸桥遥遥相望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天桥上,有三滩由山珍海味、五谷杂粮、青菜、水果、饮料和酒精等东西组成的混合物,在午夜时分散发着别样的气味,成为了我们六位同学外加两位夫人在北京聚会的最为有力的证据。

我跟张晨光一个房间。回到房间后,他倒是清醒了,我看他好像还有跟我秉烛长谈的打算,觉得有点不耐烦。我对着他迅速地眨动眼睛。然后我停止了眨眼睛。我说,困死了。说罢倒头便睡了过去。

一夜再无话,我亦无梦。

从上午开始,我们开始把同学往车站送,到送完最后一个,已是下午四点。可是,直到这时,赵方明也还没有回复昨晚我们打给她的任何一个传呼。

相见时难别不难,我们的别离只是各人的左手或者右手随意地挥舞几下罢了,仿佛我们在上个星期才见过一面而三天后我们又可以再见面一样轻松,甚至连一个有力的拥抱也没有在应当发生的时候发生。或者,不分昼夜地折腾了几天,我们都有点累了。

最后只剩下张晨光和我。

张晨光问我去那里,我说我必须马上回到住处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在七点前赶到北大听一个报告。听什么报告?张晨光问。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反正你已经下海了,有关学问的问题跟你说了你也是白说。张晨光说呸!这一套。然后他又说,我真的还需要跟你好好谈一谈。我说要是再谈赵方明就免了吧——我真的是要赶时间,如果还有别的跟赵方明无关的事情要交代就一路坐车一路交代——可以吗?

张晨光还是不死心,他说,当年你们那么好,为什么到了今天,你却这么拒绝以前的感情?

我心里对张晨光的这些话颇不以为然,嘴里却说,人年纪大了,想的问题就复杂了,我们……车来了。

然而,上了出租车,张晨光却不再说话了,闭着眼睛,很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在张晨光闭目养神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就是我该不该把我这些年来作为一个颓废、堕落青年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些实例告诉他。我想,比身体更自由的是人的思想,这些鸟事,不说也罢。

汽车到了国贸,张晨光下车回他的办事处,我继续坐在车里,回我在东八里庄的出租屋。张晨光临下车前给了我五十块,我刚想拒绝他却已经下车走了。我拿着这张崭新的五十元纸币,望着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的张晨光的背影,脑袋一下子变得比昨晚喝高了后还要麻木。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向张晨光,在他的前方跌下一个长长的影子,而他打了摩丝的头发在我的眼前黑得格外眩目。

我这么着急赶回出租屋的确是有事,不过不是到北大去听什么报告,是准备去中山音乐堂听一场七点半的交响乐。约好了跟我一起去的是我的女朋友。她跟我一样,在当地混得不怎么样,就假借进修的名义,暂时抛下家里的一切,到北京这个非常、非常大的现代都市里来碰运气。我俩之间,最大的不同是她是女人,我是男人,她已婚,我未婚。

从音乐堂出来后,一场大雨给街道留下了斑斑水迹。这时的北京空气清新,夜凉如水。长安街上灯火通明,炫目的金黄色光芒让我心旷神怡。我说,我们到三里屯去继续听歌吧。

女友说“男孩女孩”的歌手太煽情,太吵,空气太混浊,于是我们就从“男孩女孩”走了出来,顺着酒吧街往前走。已经是夏天了,几乎所有的酒吧的门外都坐满了人,熙熙攘攘。

一阵音乐把我们吸引住了,是《卡萨布兰卡》。这是一间小酒吧,装修简单、朴素,但人不少,长条凳子上坐了一堆又一堆的人,气氛热烈而不喧哗,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被歌手的演唱吸引住了。

我们在靠门的地方找到了一张小桌子。我要了一杯长岛冰茶,她要了杯叫七色彩虹的鸡尾酒。

这时我的心里柔情似水,我的女朋友的眼里也是柔情似水。我们相互凝望,我们的手在不知不觉间轻轻地纠缠在一起。隔着桌子,我的手轻轻地从她的脸上滑落,然后我伸过头去,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是的,这是个灯红酒绿的地方,很能把人的各种欲望放大,我恨不得马上回到我们租来的家中去。而每次从酒吧回去后,我都能更加真切地感受到生命的真实存在,对生活以及生命的感激之情更加炽热和更加真挚。

大约半小时之后,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张晨光。他径直走到歌手前面对他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歌手对着话筒说,刚才Mr Lance为他的女朋友Chris点了一首《I do everything》,下面,我们为Mr Lance和他的女朋友Chris,以及今天晚上所有的恋人们演唱这一首《I do everything》——我们祝愿每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个我怀疑他就是张晨光的人的左手拿着一根点燃着的香烟,右手顺着很像赵方明的那个人的脸,轻轻地滑向她的脖子,然后是她裸露在吊带裙子外面光滑、滚圆的肩膀,再然后,他的头伸了过去,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酒吧里灯光幽暗,我不敢确认那个我认为我很熟悉的身影就是张晨光的身影。同样,我也不敢确认那个看上去很像当年的赵方明的女孩就是赵方明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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