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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治病

回到村里已经是下午三点,表姐将我送到村口自己开车回去了,临走时告诉我晚上再过来,我说晚上等你,刚刚走到村里水井口就看见老爹背着手向我走来。回到家里老妈一看见我就热泪盈眶的,家里就我一个独生子,常年在外,家里又如何不惦记。又是亲又是抱的仿佛我还是那个没有长大孩子,老爹也是一脸的笑意,说今晚上咱爷俩好好喝点酒,说着就支会我妈去买酒买肉,我说别去了妈,我回来带了几瓶好酒,路过北京表姐还买了几只烤鸭,赶紧拿出来吧,坏掉咋办,我妈说那好你们爷俩先坐坐妈给你热热去。

父亲问我刚刚开车送你回来的那个不是月月吗,我说是,表姐先急着回家了,晚上过来。老爹说这孩子们都长大了,水灵的,前几年还一黄毛丫头,等你明天也去你

姑姑华月月的母亲家看看吧,你姑父好像得了什么病,治了好些日子不见有起色,后来请了一个阴阳风水先生说他这是在外沾花惹草沾上了邪气,但一般的法子是驱不走的,先不说这些了,你刚刚回来,先坐那喝口水。

刚刚坐下我的手机就响了,我一看是表姐的,我拿起电话说怎么了,刚刚回来就打电话,电话那边一阵哭泣声,我立马慌了,我说怎么了姐,你先别哭,我马上就过去,表姐说:你快点。我撂下电话时老爹刚好端着茶水过来了,我说爸,表姐姐那里出了点事,我去看看去。随后我骑着摩托一溜烟去了邻村。

差不多十来分钟的工夫就到了表姐家,一进门就看见姑父躺在床上喘着气憋得脸通红,眼睛珠子就要憋出来似的。姑姑双眼红红的在床边握着姑父的手,表姐坐在床边握着姑父另一只手,梨花带雨的,看见姑父躺在床上的样子我想起从前大牙给我讲的一个故事,说是以前有一个和尚,得了一种病,气喘不已,胸部憋起来很高,眼睛憋得生大生大的,怎么治都不好,后来据说是因为和尚盖庙时压住了地下的恶煞,最后和尚的一个好友是个云游的火头居士,从野外坟场掏来四钱棺木粉,又从庙里的香炉地取六钱香灰,再以寻常百姓家取锅底灰六钱,最后用童子的尿液蒸煮冲服而下,结果第二天和尚就活蹦乱跳的了。既然老爹说姑父也是中了邪气,那么不妨按照大牙说的法子一试,否则照姑父这么下去,见马克思是早晚的事情。

想起这个我就想着冒险一次吧,关键时刻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了,我说什么时候姑父就这样了,姑姑说,中午还好好的,都挺正常的,就刚刚月月回来时变这样了,我说赶紧送医院吧,娘俩哭的一塌糊涂说看过了好些都说没办法,姑姑还说怕姑父顶不过今天晚上了。我说这么也不是个办法,姑姑和表姐哭的更加厉害了,我说姐你赶紧去储点锅底灰,我去李大爷家找点寿材木去,姑姑点几柱香,把香灰收起来等我。

出去大约二十分钟我拿着一包寿材末回到了姑姑家,看着姑姑一脸疑惑的样子,我心里更加忐忑,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万一把姑父就这么一命呜呼,我就成了杀死姑父的直接凶手了,反正只能一试了,我将寿材末放进表姐的手里,红着脸拿个瓶子出去了。不一会儿我就拿着瓶子回去了,我说先将寿材末用凉水给冲下,再把这些用瓶子里的水煮了,我指了指锅底灰和香灰,表姐拿着瓶子对我说,这不会是……?不等她说出来我点了点头,脸红的跟苏丹红三号似的。我说赶紧,麻利的。表姐抹了抹泪,忙赶去熬制“童子香灰汤”了。我不知道行不行,心里也责怪自己的冒险。

过了一阵子表姐就把东西弄好了,我说姐你先将泡寿材末的那碗拿来,表姐赶忙给我端过来,我将那碗水缓缓倒入了姑父嘴里,还没有喂够一半,姑父忽然呼吸加重,还带有剧烈的咳嗽,我说没事,别怕,寿材末泡凉水是将姑父体内的阴气引导出来。其实我是为了让姑姑和表姐镇定才装的自己都懂,让他们不要害怕,他们刚刚的慌乱稍稍安静了一些,我心里想,这些取人开心的故事果然误人,暗骂自己的太冒险。我说姐你把那个拿来,我指了指边上的另一碗“水”,月月姐慌忙地端了过来要喂姑父,我说我来吧,我将“童子香灰汤”缓缓喂进姑父的嘴里,过程中姑父还不断地咳嗽,咳出一些灰黑色的痰弄得被子上全是,“汤”喂完后我的心也就彻底悬起来了,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的结果。

一阵子之后姑父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缓,姑父也睁开了眼睛,笑着看着月月表姐,然后又看看我,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看来故事也不完全是假的,至少作用还是有的。月月表姐趴在姑父的身上哭的一塌糊涂。姑父的嗓子发出微弱沙哑的声音,“月月回来了”,又看看我,“小淳也来了”,我笑笑看着姑父,说“姑父你好好养病,过几天应该没有什么事了,我再找点药方,帮助姑父养病”,姑父笑笑将头扭过去不再说话,表姐坐在姑父的身边双手握着姑父的手不停地啜泣着,姑姑说“月月,不哭了,哭病人不吉利,你看看你弟弟自从进来连口水都没有喝”,表姐看看我,说今天晚上就不去和我爸妈坐了,我说改天等姑父病好了再说吧,天不早了,折腾半天了,我得回去了,明天再来看看姑父。姑姑送我到门口,我说我明天再来,姑姑和姐姐回屋去吧。

我骑着摩托一路上总觉得怪怪的,上大学之前来过一次姑姑家,那时我骑着摩托在村子里走过屁股后边总会跟着一大群狗追着咬,今天安静的让我很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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