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尚书拖着下颚呆呆地望着窗外,微风轻轻拂过她的面庞,吹起了她对家的思念。在几千年后的现代,自己的家人们过得怎么样了呢?身体如何,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在思念。
转瞬,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尚书的唇角泛起淡淡的笑容,她很幸运有一双很爱她的父母。
还有,一个与她青梅竹马的冬郎,想着,尚书的脸颊微微泛红。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尚书红着脸轻轻地念着这句她从小就烂熟于心的诗句。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表妹,你且梳洗好了么?”
尚书一愣,哦,今儿就是和容若上街给爷爷选礼物的日子。随即应声道,“表哥,你且在大堂等等,妹妹一会就来。”
外面传过来少年的回应,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尚书用手摸了摸已经蓄长的青丝,随手拿起象牙梳开始打理。
不久,大堂里的少年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了起来,俊俏的脸庞上飘过粉红色的云朵。
他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如同栀子花般清秀的女子,尚书一头如瀑布般的青丝用一根纹银步摇固定,穿着白色织锦长裙,上面绣着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栀子花。
尚书一步步走向纳兰荣若,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步伐也轻轻摇曳着。
“表哥。”尚书轻轻唤着,一双泛着亮光的眼中露出点点笑意。纳兰荣若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才红着脸不自然的走到尚书前面,被对着她轻咳两声道,
“嗯,这是表妹你第一次出闺阁,你怎么穿得这样素,不过倒也符合你一向清冷的性子。”
说完,唇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心情很好。
淡淡一笑,尚书没有理会纳兰荣若的话。倒是想起了她的这个爷爷,眉头轻轻皱起。由于史料的记载,就是因为这个人,她才会被送进宫。
如果不是他,或许自己就不会被送进宫,永远和冬郎隔着一堵高高的红墙,此一生再无相见之日。
她本是想能避就避开他,可是这次是无论如何也避不了了,所以只好去面对。
回过神来,看着纳兰荣若的背影只觉得心中一暖,只要还有他,她就不怕。
京城里,街上有许多小贩,叫卖声和各种讨论的声音交杂在一起。马车上的两人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容若先开了口,他的脸颊微红,双眼不敢看身边的尚书,微启薄唇“表妹还记得昨个我写的诗吗?”
经过容若一提,尚书倒是记起来了,她微微一笑,开口道“自然是记得,我当时还以为是表哥安慰我呢。”
容若一窘,正待解释,谁知尚书一脸坏笑地突然说出一番令他大吃一惊的话来,“表哥,当时我借这个故事给你们三兄弟取名字,确实是转着弯骂你,但魏晋的人们说诸葛诞是狗,却一点都没有骂他的意思。表哥,这都是多少人读烂的书,你以为翻案是那么容易的吗?”
尚书小小的脸上全是恶作剧得逞的志得意满。
容若一脸狐疑,只见尚书好整以暇,接着说道“我本来读这段书的时候怀疑过,前边既然说了这诸葛三兄弟都有很大的名望,后边又为什么把诸葛亮和诸葛瑾推作龙,虎,却把诸葛诞贬作狗呢?”
“对呀,确实讲不通!”容若连忙应道。
尚书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后来我就去查了一些书,这才晓得那个时候的人并不是把狗当做骂人话的。《尔雅》里说,熊和虎是势均力敌的猛兽,人们把熊和虎的幼崽叫狗。那个时候的律法还规定,打到老虎可以卖三千钱,打到老虎的'狗'可以卖一半的钱。所以,龙,虎,狗只是比喻诸葛三兄弟本领有别,并没有骂诸葛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