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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猴儿

“凡五方之鸟皆似凤,而非也。东方发明,全身总青。西方鹴鹔,全身总白。南方焦明,全身总赤。北方幽昌,亦曰退居,全身总黑。中央鸟名玉雀,亦曰凤凰,全身总黄。”

在传说中,有五方神鸟,又称作五色凤凰。而其中青鸾属东,常伴于西王母左右,为其信使。

而这只存在于古老传说中的华贵瑞鸟,如今竟然在这陌生的世界也出现了?!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无冲瞪大着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愣的看着老人。

老人单手负于身后,轻拈长须,微一沉吟才道:“牢山非比寻常,飞禽族类能来到这里的屈指可数,应该就是青鸟无疑……可它又为何要来,为何要带这个年轻人来?”

思忖许久,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身望着无冲,而后一把将其拉了起来,双手掐着剑指,隔着虚空在他周身经脉穴位游走,却只凝形而不着力,看的无冲一头雾水不得其意。

“小子,你可要修行?”老人停下了双手。

“实不相瞒,得入修行乃我之所愿,无奈体内五行不调,杂乱无序,而且丹田之中无丝毫灵气,寂灭的像一处深渊、一片死海……唉,只怕今生无望了。”无冲满心惆怅与不甘,闭上双眼,叹息不已。

“哼哼!这些不是你自己发现的吧?”老人不以为意,反而有些嗤之以鼻。

“嗯?老人家如何知晓,这确是一位高人前辈所言。”无冲心头一跳,直觉眼前这老人有些不凡。

老人孤傲的望着天空,再无半分老迈与迟暮,他冷哼一声,道:“哼哼!绝了修行?便是神仙要绝你,遇上了老夫,变数自此而生!”

还未等无冲开口,便见老人大手一挥,无冲便应风而倒,昏迷在地。

老人兀自皱眉沉思良久,又冷哼了一声,右手竖起,聚指成爪,朝向满载清水的老旧木桶。霎时间,木桶中泛起了漩涡,随即如银龙般呼啸而出,连着掌心,横亘在半空之中,水波不断流转,却无半滴洒落。

随着手掌推移,流水如碧落游龙般挥洒在无冲身上,直接透过了满身衣裳,不留分毫水汽,尽数包裹着他。

清水不断冲下,在无冲周身婉转流淌,渐渐的流入了体内,滋养着他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将诸般穴位都反复洗刷,清澈透明的水流进去,出来时却变得黝黑难闻。在阳光下,无冲体表似乎有白光流转,晶莹剔透,恍若玉石中人,而他却毫不知晓,只是表情显得无比舒坦与享受。

一刻钟后,老人终于不耐烦的挥手断了水流,冷声哼道:“好个臭小子,机缘当真不浅,不过洗经易髓一番竟然耗费了我大半桶仙泉。若是换了他人,纵使到了返虚之境,也得给冲下层皮来。”

老人抬手把无冲像拎小鸡一样抓了起来,随手一甩,偌大个人只在眨眼间便已消失在天际。

“也不知这小子到底有什么秘密,这体质我活了数千年也没见过,倒是听过些许类似的,那些可都有惊天动地的本事……”

想到这,老人嘴角微弯,花白胡子也轻轻颤抖,双眼早已眯成了细缝。

“老夫给你推了一把,接下来,能走到什么样的高度呢,呵呵……娘希匹的,应该让这小子去把水挑满再走的!”

…………

孤鹜翔空,落霞翻涌,夏日的白天较长,此时月亮已偷偷升起,而烈阳依旧不肯落尽。

葱山翠岭,最不缺的便是鸟兽虫鱼,此时天气稍稍凉了下来,许多生灵都出了巢穴在外觅食寻乐。

这边山头翻飞着乳燕,那边河里浮沉着鱼群,好一番万物欢乐的景象!

一株苍天古树上,此时正晃荡着五六只猴子,或吊着尾巴,或攀着双臂,嬉笑玩闹,乐不亦乎。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其中一只小小猴儿,其他猴子皆是棕黄毛发,唯独这才半米高的小猴子却是通体白毫,却面如涂脂,生的钟灵琉秀,灵动非凡。

这小猴子似乎才刚出世不多久,相比成年的同类,少了些狡黠,更多的是灵秀,如一块通透的宝玉一般,十分俊逸。而这小小的猴儿却隐隐是猴群领袖,带着一小群猴子攀林穿树,抓花摘果,玩的喜不自禁,嬉闹声在丛林中不住回荡。

噗……

“吱!”突然,白毛小猴怪叫一声,径直蹦起了三米高,四爪并用,一溜儿爬到了旁边老树的树冠上方才停下,它极具人性化的长出一口气,而后手舞足蹈的给同伴们解释着什么。

【(猴子语言)白毛小猴:吱吱!俺刚才好像踩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软软的,吓死俺啦!不知道是不是踩到蛇啦!咱快跑路吧!

群猴:吱吱!别急别急,那是个人类,给你蹬了一腿子,现在正搁地上哼哼呢!不信你瞧。】

白毛小猴挠了挠小脑袋,探出了小半个身子盯着树下,顿时便见到一个奇怪的人蜷在地上,身体微微的颤抖着。见到这,小猴子才放下了心,招呼着伙伴们慢慢地顺着树干滑了下去。

无冲满脸憋红的抱着肚子,心道自己到底招谁惹谁了,不过想出个山结果却遇到一个怪老头儿,还没来得及问点啥就昏过去了,好不容易刚醒了过来,肚子就被人踩了一脚,连叫都来不及。不行,最起码自己得把这肇事者揪出来!

他依稀记得刚才周围一阵悉悉索索,紧接着自己被踩到,然后响起了像猴子一样的叫声。他一手捂着肚子,站了起来,刚抬起头就发现几只猴子躲在前面的大树上,还有一只白色的小猴子抓着两个树枝护在胸前,紧张不已。

无冲哑然,满腔怨气也只能消散了,难不成自己还去和几只野猴子计较,那也太丢人了。而且那只白毛小猴很有意思,举着树枝的爪子还在微微发抖,看来就是这小猴子踩到了自己。

只好摇头轻笑,抬手朝猴子们挥了挥,无冲便抬起脚往外走去。他边走边嘟囔着:“这是哪儿,不像陈家村旁边,也不是牢山。那老头儿真坑,把我扔在这里也不给画个地图,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到不到得了流阳郡了……”

看着那奇怪的人类离去,白毛小猴歪了歪脑袋,把树枝都扔开了。它眼睛滴溜溜一转,觉得这人好像很有意思,而且看起来不会伤害自己,玩心一起,便决定跟上去看看。转身和其他猴子“吱吱”了几声,小猴儿便头也不回的跑开,追向渐渐远去的无冲。其他猴子跟着跑了一小会儿,觉得没意思也就离去了。

小猴儿东躲树干,西藏矮林,只探出个小脑袋看着无冲的方向,偷偷听着前面传来的声音。听得久了,它觉得这些声音很有意思,开心的乱抓手臂,然后竟然也学着说话。

“山,山……老,头儿,坑……地,道,流阳……”

稚嫩的话语从白色的小猴子口中蹦了出来,把它欢喜的蹦蹦跳跳,这若是给平凡人见了,胆小者早已吓得远远跑开,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妖怪。

而这番动静也终于把前面的无冲惊动了,他转过头,发现那只白色小猴竟然跟在自己身后,还学着自己说话,愕然之后,也开心的笑了起来。他抬手向小猴儿招了招,道:“小猴,过来过来!”

小猴儿一听声音,吓得缩在旁边大树后面,速度快得连无冲都没看清。在连续呼唤了几次后,感觉没有危险,它才偷偷伸出个小脑瓜,和无冲来了个四目相对。

惊讶不已的无冲,踌躇好奇地小猴儿,同时迈开了脚步,小心翼翼又带着善意的向对方靠近。到得近前,无冲缓缓伸出右拳,停在半空中,笑看着小猴儿。而对面的猴儿终于在扭头思索片刻后,也伸出了小爪子,学着人类攒起,和空中那只大拳头轻轻碰在了一起。

“噗啪!”

随着轻轻一碰,一人一猴儿,戳开了心中那层戒备与隔阂,试探了几下,很快就凑在了一块玩耍,嬉闹不断。

好一会后,金乌渐落,红霞遍野,天色终于开始暗淡了。

“哎嘿!你这小猴子倒是有意思,可惜我得走了,若是有机会再来看你吧。”无冲无奈,但现在的他没法留在这深山老林里,只好与小猴儿告别。

小猴儿灵性十足,眨了下眼睛,竟然也断断续续的学起了话。

“有,意思……走,看你……哎嘿!”说到最后这皮猴儿还往上窜了三尺高。

无冲被乐得直不起腰来,若是可以,他真想带走这小猴儿。“小家伙,要不和我一起走?”

小猴子抓耳挠腮,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伸出小爪子用力拉了下无冲的衣角,“吱”的一声转身便跑,跳到棵树上还回头用手甩了甩。

“哈哈哈!你是要带我去哪里吗?好!那就和你玩一晚先!”到底少年心性,无冲也想与这可爱的小猴儿多呆一会。

小猴儿猿臂轻舒,长尾摆动,搭着树枝轻快如风般的跃动,入目时只剩下了道道白色影子。紧紧跟在后面的无冲暗暗咂舌,心中暗道:“这小猴子的速度有点快啊,我怎么觉得它的手臂会突然变长?”

“吱吱!”随着一声啼叫,白毛小猴从高达数丈的树冠一跃而下,轻灵的落在了地上止住了行动。无冲也紧随其后从树林中跳了出来。

“哎呀妈呀,你跑,跑太快了……我差点,差点就赶不上了。”无冲手扶着树干不停喘粗气,一抬头,却被眼前景象晃的发愣。

在葱郁林木深处,竟然隐匿着一座古朴的“亭台”,在日月交相辉映下,泛着淡淡的银芒。

石柱有四,泛着灰白颜色,约有两米粗细,斑驳的表面看起来却像是一幅天然的雕刻,诉说着岁月的痕迹。四根石柱架着一块巨大的圆形顶盖,同样被岁月洗刷的灰白,看起来陈旧无比,却闪着烁烁光辉。

而在四柱之间,圆盖之下,只有一方黑如墨的石台。石台并不小,估计要有四个人成年人手拉着手才圈得住,而在四四方方的黑墨石台中间,却凹下去了一块,足有脸盆子大小。

无冲随着小猴子走近一看,却更为惊异。那凹下去的圆形中间,一条如龙曲线蜿蜒,将两边分隔,一黑一白,其中又有一白一黑两点,负阴而抱阳,负阳而抱阴,正是两仪太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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