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是一个老奶奶，手里还拎着菜，挺面善的，我便走向前问道：“奶奶，你说抢他的孩子，她老婆不是生病了才会那样么，难道是真的怀孕了？”
奶奶点头，压低声音道：“说了你们年轻人也不信，她是真的怀孕了的，大概有十年了都，那时候我是见着她肚子一天天打起来的，她老公也带医生来看了，确实是怀孕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挺得那么大了，却不生下来，这么多年了，也没有生。有些人就觉得她是生了奇怪的病，但是我怀疑那胎儿是死她肚子里了。”奶奶说完看了一眼那屋子，叹息道：“可怜啊。”
“那奶奶你刚才说不要让我们拍她，是什么意思啊？”我好奇的问到。
奶奶看了一下我和潘楠的手，摇头道：“弄错了，我以为你们是来拍她的，前几天有几个年轻人来拍她，说是新闻专业的大学生，要做什么毕业作业，记录残疾夫妻的。那老头张宝就害怕，怕人抢了他老婆，就打那些年轻人，有个男的被打疼了，还推了一把何老太，结果何老太现在也变得神神秘秘的，看见有年轻人跟着他就很紧张。”
原来这样，我说老头看见我和潘楠后就警惕了。不过那些人素质也太低了，也难怪老头现在提防我们。
奶奶目光在我和潘楠脸上来去看了一会，问道：“那你们来这干什么的啊？”
“呃。”我一时语塞了，潘楠接话道：“我们的爷爷是他们亲戚，让我们回来看看的。”
奶奶眼神亮了一下，问道：“你们的爷爷？你们爷爷是谁啊？”
“呵呵，说了你也不认识，我爷爷很年轻的时候就走了，没再回来过。”潘楠搪塞到。
奶奶抓了下头，突然抬高声音问道：“你们是刘赖子的孙子孙女？”
刘赖子？我也不知道奶奶说的这个刘赖子是谁，便装糊涂模棱两可的呵呵了一下。奶奶继续说道：“哎呀，那个刘赖子我现在印象还深着呢，整天无所事事的，跟个流氓一样，也不知道跟哪里的野道士学了什么本事，那会我刚嫁过来，就说我生不出儿子来，把我气的啊。”
学道的刘赖子，难道真是老和尚？老和尚说他之前也是学道的，我便问道：“那他说准了吗？”
奶奶尴尬的笑了一下：“倒是说准了，生了个女儿，不过现在生女儿儿子也都一样了，他们结婚买了新房子，没事就带我外孙到这里来看我。星期六星期天的，外孙就到我这里来住。”
“哦，是啊，毕竟现在不同以往了。”我附和到，随后又打听老和尚的事，问道：“那奶奶，你能不能多说说我爷爷年轻时候的事啊？”
奶奶抬起头想了一下，笑着叹气道：“刘赖子虽然有点痞，但是本性挺好的，他也确实会点本事。那时候我们住在这一条弄子里，哪家小孩在外面玩野了回来突然生病了，他就会帮忙看一下，七跳八跳的把小孩的病治好。说起来何老太跟他是相好的呢，那时候两人可腻，我经常看见他们晚上没人的时候牵手，有时候还亲上了呢！”
潘楠笑了，这些在现在可能司空见惯，但是在那个年代，应该算是比较大胆吧。奶奶说着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可是刘赖子不争气啊，一天到晚弄那些没用的，何老太一个大姑娘的，嫁给他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我们正体何老太担心呢，突然一天刘赖子不见了，再也没回过来。”
“哦，我爷爷说他那会想出去闯事业，富贵了再回来，让街坊邻居都过好日子。”我替老和尚辩解到，“不过人浮于事，很多事身不由己，出去了，就没那么容易回来了，这不，他前段时间死的时候，还想着让我回来看看呢，看看何老太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奶奶估计是提菜提累了，把菜放一边，说道：“刘赖子人确实不错，不过他当时走的轻松，他走了之后，这何老太和张宝家里就出变故了，两人的父母全死了，这两人身上也开始长疮，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起过日子了。再过了一年，何老太就瞎了，张宝也聋了。”
我和潘楠对视一眼，老和尚只说他对何老太和张宝下了毒咒，但是现在看来还不止这些，他们父母突然一起死亡，想必也跟老和尚有关吧。难怪老和尚过不了这个心坎，当时下手也确实太重了，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的女朋友和好朋友勾搭上了，换那个热血青年身上都会失去理智。
奶奶又说了一堆老和尚年轻时候的事，估计也是站累了，便说道：“既然你们是刘赖子的孙子孙女，那你们就进屋去吧，我给你们说说，张宝就不会赶你们了。”
“那太感谢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进屋。”我感谢奶奶到，奶奶摆手说没事，街坊一场。
奶奶走到何奶奶的门前，敲了几下门，喊道：“小何，开开门。”
一会何奶奶开门了，张宝也出来了，热心的奶奶先跟何奶奶说我们是刘赖子的孙子孙女，然后又冲张宝比划了一下。何奶奶痴痴傻傻的笑着，嘴里轻轻念道：“刘赖子，赖子，肯定是癞痢头，哈哈哈。”
张宝的神志比何奶奶要清楚一点，还记得老和尚，他看了我和潘楠一眼，招手喊我们进去。
进去后张宝问道：“刘赖子现在死了没死啊？以前我跟他玩的很好呢，他死了我要去烧柱香啊。”
我说道：“他已经去世了，一直念叨着你们两个，但是身体不方便没办法来看你们，就让我们一定要来看看。”可是张宝听不见，指着自己的耳朵说道：“我聋的，你说我也听不见。刘赖子死了没死，你比划一下！”
我索性往地上一躺伸直手脚，然后翻白眼，张宝理解了，摆了摆手道：“总归还是死在我前面了，呵呵。”
我爬起来看潘楠，她站在何奶奶旁边，手偷偷摸着她肚子，见我看她，便缩回手说道：“里面是胎儿，会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