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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富贵如浮云 临终徒悔恨

看看玄宗对安禄山是如何“恩洽其心”的?

天宝六载,封安禄山为御史大夫,也就是最高监察官;他的两个夫人被封为国夫人。

天宝七载,封安禄山为开国公,赐免死铁券。

天宝九载,封安禄山为东平郡王。异姓不称王的制度被玄宗打破。

可以看出,比王大的就只能称帝了。玄宗这是在培养皇帝啊。

玄宗从国库拨款,亲自给安禄山选了一块风水宝地,修筑王府,其富丽堂皇,可与皇宫媲美。

安禄山想测试一下自己在玄宗心目中的分量。

那一天,是玄宗邀请百官打马球的日子。

安禄山故意选这一天,为王府落成举行盛大典礼。

玄宗居然推迟了球赛,让丞相以下的官员为安禄山庆贺。

玄宗为安禄山准备的礼单长达几米,又让宦官带着特质的玉器、山珍海味,敲锣打鼓,招摇过市,前去庆祝。

玄宗还在华清池旁边为安禄山盖了一个“宛若天造”的宅子。

天宝十载,安禄山又兼任河东节度使。安禄山身兼三大节度使,手握十八万精兵,为唐朝总兵力的百分之三十八。

史载,安禄山体重350斤。一般的马直接被他压垮,所以要挑选马。先让马驼500斤,没问题的才行。安禄山的马鞍也是与众不同,除了一个马鞍,前面还要加一个小马鞍,干什么用呢?

小马鞍是用来放他的大肚子的。如果他的肚子用来点天灯,那得燃多久啊!

当时一般是四十里为一个驿站,安禄山必须在中途加一站换马。

天宝十载,大年初三早上,安禄山接到通知,让他进宫。

安禄山不敢怠慢,还是像往常一样,先去见杨贵妃。只见杨贵妃端坐在堂,突然对他诡异一笑。安禄山正要行礼,突然涌过来几十个宫女,推着安禄山到了水池旁,一下子把他推进水里。宫女们嘻嘻哈哈,朝他泼水。从宫女们的说笑中,安禄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唐朝流行“洗儿节”,就是孩子出生第三天,为儿子洗澡。安禄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天生的,为了吉利,就定在大年初一,今天不正好是第三天吗?可是这样大、这样肥的儿子肯定没人洗过,所以几十个宫女齐动手。

安禄山十分配合,和宫女们嬉戏打闹。洗完之后,宫女们拿出早准备好的“超级大襁褓”,把安禄山包裹好,抬起来游园。杨贵妃笑得直不起腰来。

打闹声把玄宗招来了。当他看清楚里面包裹里肥头大脑的是安禄山,大笑。特别赏赐了安禄山一大笔“洗儿钱”,从此,私下就叫安禄山为“禄儿”。

安禄山换好新衣服。玄宗带着杨贵妃,后面跟着安禄山去看歌舞。

玄宗盯着安禄山的大肚子,突然大喝一声:“禄儿,你的肚子这么大,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安禄山扑通一声跪下:“父皇,儿臣装的是一颗赤胆忠心啊!”

玄宗故意逗他:“是吗?”

安禄山无比真诚地说:“去年,地里突然出现一种拇指大的虫子,大片麦苗被吃光。儿臣忧心如焚,向天祈祷:若我不忠,请上天降罪,让虫子吃掉我的心;若我忠心,请老天把虫子收了吧。等儿臣睁开眼,突然看到天边飞来一群火红的神鸟,把虫子全部吃掉了。”

玄宗说:“好啦,朕相信你,赐坐。”

梨园弟子正在跳胡旋舞,杨贵妃早就加入了。

安禄山突然说:“父皇,让儿臣为您跳一曲胡旋舞,如何?”

玄宗看着他庞大的身躯,简直难以置信,问:“你行吗?”

安禄山走进舞池,说:“父皇,你忘了,胡旋舞可是从我们那里传到中土的。”

安禄山简直脱胎换骨,手捧大肚,旋转如风,最后只看到一坨肉在那里旋转。

杨贵妃跳得多一份妩媚,安禄山则是有一种粗犷之美。

玄宗目瞪口呆,他愈发觉得安禄山可爱。

为了照顾安禄山,玄宗特地为安禄山在自己的御座旁建了一个“金鸡帐”。朝会时,百官站着,安禄山舒舒服服的坐在帐中。他偷偷的看了玄宗一眼,自己离皇帝的宝座仅有一步之遥。

当安禄山掀起帘子,大腹便便地走出来,他似乎感觉百官在向他朝贺,不由心潮澎湃。

一向沉默寡言的太子也看不下去了,他劝说玄宗:“自古正殿,无人臣坐之礼,陛下宠之太甚,必将骄也。”

玄宗不以为然:“安禄山不是太胖了吗,朕给他特殊礼遇,他必感恩戴德,报效朝廷。”

杨国忠一方面剪掉李林甫的党羽,同时积极培植自己的势力,他推荐鲜于仲通当了剑南节度使。

当时,南诏王归顺唐朝。

一次,南诏王亲自带着王妃来朝贡。云南太守张虔佗盛情挽留,灌醉南诏王,趁机奸污了王妃。唐朝的官员如此胆大包天,真是难以置信。

是可忍孰不可忍,南诏王动怒了,武装反抗。鲜于仲通当即上书朝廷,说南诏王造反。玄宗即下令讨伐。

看到唐军来时汹汹,南诏王给鲜于仲通写了一封信,主动认错,希望重修于好,如果逼人太盛,只有投靠吐蕃。

鲜于仲通仗着手握八万精兵,南诏王仅有两万,自己胜券在握,怎么会错过这立功的大好机会?

鲜于仲通雄心勃勃,长驱直入;南诏王的军队且战且退,把唐军逐步引入山林之中,乘势出击,唐军大败。鲜于仲通狼狈逃回CD,八万人仅剩下两万。杨国忠反而假传捷报,让鲜于仲通抓了一些南诏的百姓,冒充俘虏。

看着安禄山大红大紫,杨国忠大献殷勤。安禄山入朝,杨国忠亲率家丁在郊外相迎。安禄山长得肥胖,走路不便,杨国忠亲自搀扶。

突厥首领阿布思归顺了唐朝,此人读过书,而且出身贵族,英勇善战,不断立功,当上了朔方节度副使。阿布思被玄宗赐姓李,名献忠。安禄山看他兵强马壮,想吞并李献忠。安禄山上书朝廷,说要对契丹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战争,兵力不足,让李献忠派兵增援。玄宗同意了。

李献忠何等聪明,他怎么看不出安禄山的伎俩,自己一旦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李献忠知道安禄山得宠,自己朝中无人,斗不过他,干脆带了兵马,去了草原,脱离唐朝的控制。

杨国忠再次发难,对准李林甫,因为李林甫负责朔方军。

李林甫也不分辩,主动认错,承担责任,辞去朔方节制的职务。

李林甫面对杨国忠的步步紧逼,怎么就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招制敌。

机会来了。

自南诏王起兵反抗,其他不堪压迫的少数民族也纷纷响应,西南形势不稳。

一位蜀中的地方官上书反应这一情况,李林甫看到后大喜,他马上进宫向玄宗汇报,建议让杨国忠亲自去平乱。

李林甫奏道:“陛下,杨大人在京城坐镇,不熟悉军情,所以吃了败仗。臣以为只要杨大人亲临前线指挥,必能克敌制胜。”

李林甫的建议很合理,因为杨国忠分管西南地区,玄宗没理由反驳,就同意了。

李林甫这一招确实够狠,杨国忠上了战场,那就是死路一条;就算不上战场,追究战败的责任,杨国忠难辞其咎。

杨国忠接到去CD的诏令,意识到李林甫的阴谋,那不是叫自己去送死吗?好你个李林甫,你要整死我啊!哭过之后,杨国忠马上想对策,现在只有请杨氏姐妹在玄宗面前说情,也许还有转机。

杨贵妃、虢国夫人、杨国忠一起跪在玄宗面前,杨国忠哭得撕心裂肺:“陛下,以后臣再也不能伺候你了,陛下一定要保重啊!”

虢国夫人说:“国忠从来没打过仗,此去凶多吉少啊。”

杨贵妃说:“是啊,陛下,还是另派他人吧。”

玄宗说:“好啦,别说了,你放心去,朕自有安排。”

杨国忠还是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上路了。

其时李林甫已经生病,听到玄宗欲重用杨国忠的消息,病情加重,吃药不灵。

李林甫虚弱的说:“我还没有死,他杨国忠就想当宰相。岫儿,曾经有道士说我可为相二十年,现在才十九年,还差一年呢?你说对不对?”

李岫安慰道:“对对对,父亲很快就会好的。”

李林甫说:“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梦一白皙多须长丈夫掐我脖子,怎么也挣脱不开。”

李岫说:“这必是有鬼怪附身,待孩儿请道士为父亲驱鬼,父亲肯定一下子就好起来的。”

道士做完法,对李岫说:“只要一圣人来探视,令尊自会痊愈。”

李林甫说:“圣人?岫儿,你进宫去求陛下来一趟。”

玄宗听李岫说李林甫病重,欲来探视。

高力士连忙阻止:“陛下乃是万金之躯,倘若沾上不干净的东西,那可不得了。”

玄宗看着一旁可怜巴巴的李岫,说:“那朕也不能不管李相国啊。”

高力士说:“老奴有一主意,陛下可登降圣阁,举红巾招慰之,让李相国远望。以陛下天子之威严,什么妖魔鬼怪都会逃之夭夭。”

玄宗说:“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

玄宗登上降圣阁,挥舞着红巾。

李岫搀扶着李林甫,慢慢地走着。

李岫高兴地说:“父亲,快看,陛下在楼上挥舞着红巾呢。”

偏偏李林甫老眼昏花,加上在床上躺了多日,看不清楚。

李林甫不停地揉眼睛,说:“在哪儿呢?在哪儿呢?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

李岫说:“父亲,别着急,你再仔细看看。”

高力士说:“陛下,你累了吧,外面风大,还是进去休息吧。”

玄宗说:“朕怕李相国没看清楚。”

高力士说:“叫一小宫女替陛下举着红巾,一样的效果。”

李岫扶着李林甫回家,李林甫一直念叨:“我怎么没见到陛下,陛下不管我了吗?”

李岫只是安慰着父亲。

李林甫说:“岫儿啊,杨国忠与我有隙,他当上宰相,必定会报复。你们最好搬出京城,找个地方避一避。”

李岫哭着说:“没有地方可躲啊。父亲,你杀了那么多人,结下多少仇怨,我们无处可避。”

一向独断专权的李林甫老泪纵横:“父亲对不起你们,都是父亲的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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