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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周宅地处市区,却拥有一个大院子,一栋独立的小别墅。周国林是龙城的原住民,建这些房子时属于郊区,才过了十几年,这个城市却扩大了几倍,将周宅围到市中心了。房子是欧式小洋楼,红顶,落地窗,高大气派。院子里花红柳绿,宽大的芭蕉叶子翩翩舞动,很有自然的生意。

一路上刘娟的心情无比复杂,辛酸忐忑,无奈凄凉。到了周宅,院子的花草树木一如往昔,但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天真懵懂的傻女孩,整天想着电视剧里的故事,想着自己的衣服和妆容让朋友赞美。这一切,已经远离了自己。所谓的物是人非,正是形容自己。自己曾被拒之门外,今天,又作为座上宾被邀请,这一切好似上演了一出造化弄人的好戏。

那以前,多恨这家人,恨得牙痒,心里恨恨得发誓:“如果有一天,我有了钱,要买一栋比这个漂亮一百倍的房子。或者化十倍的价钱要买下这座房子,用来当仓库,或者养狗。”

然而,人有人的志气,生活却自有生活的方向,现在是自己身无分文,接受周家的救济与施舍,听命于黄琴仙。

刘娟想过了,不管黄琴仙有什么打算,自己必须得要敛声屏气,不要再惹什么风波,让黄丽珍安心的养好病为第一要事。若是周浩明呢,那又另当别论了,还有好长的气生着呢。

走进房子,才发现,一屋子坐满了客人。黄琴仙围着围裙正在忙着招呼,看见刘娟母女俩,连忙迎上来,拉着黄丽珍说:“快啊,纸烛香火都备好了,赶紧祭拜还愿。”龙城江县一带的风俗,大病初愈者请客吃饭,祭拜观音护佑。现代社会没多少人作兴这个,但黄琴仙这样做,这一份诚意,让母女俩很感动。

来的都是左邻右舍,都认识刘娟的。隔壁的李花婶带着几个中年妇女,叽叽喳喳围着刘娟问长问短,她一把拉住刘娟的手说:“你们早该回来啦,前一阵听说你妈住院,我愣没抽出时间来看看。你们这一来,好了,不用我多跑路。”又向着黄丽珍说,“以后你可得长住在这里,和我说说话,我们俩搭个伴儿,才好呢。”

李花婶是个命苦的好人,她早年丧夫,辛辛苦苦拉扯大三个孩子,到头来因为争房子争钱,争来争去姐妹不和,母女离心,彼此关系淡薄。李花婶独自一人住在一栋别墅的底层,其他的房间都属自己的儿女,他们都出租给别人,收取租金。而李花婶没有生活来源,六十多岁的人,说起来有儿有女有别墅,却要靠在本小区里当保洁员为生。

李花婶和周家的夫妻两是多年的老邻居,属于千金不卖的睦邻。几年前,她和黄丽珍成了要好的朋友,后来和刘娟处的也相当愉快,如今看到两人都回到周宅,围着母女两说说笑笑,真心的高兴!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是三个老女人相处并没有多少精彩的故事,只不过在感慨谈笑间,黄丽珍、黄琴仙和李花婶排出了附近佛寺的佛事活动,计划好在黄丽珍做化疗的间隙,约定了一起去还愿进香的日子。三个人都有生活的磨难,可是,又能找出好多好多佛祖保佑的幸运来,都该去感谢佛尊呢!末了,大家倒是一团喜气。按照那些活动时间看,刘娟推算至少得住上半个月以上了。

周家的别墅共有五层,二至四层是按照四室两厅两卫的格局设计的。二层住了周浩明,黄琴仙夫妇。房子宽大,并不拥挤。黄琴仙安排刘娟母女住在三楼一个宽敞的房间里,刘娟执意要和母亲住在一起。因为对面的那两间房屋相连,一间是卧室,一间是起居室,那曾经是刘娟和周浩明的婚房,刘娟在那里住了两年,实在不愿住回去,而黄琴仙并没有勉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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