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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摩茹封位

两日后,托漠珂公主摩茹如期进宫,当夜正和殿内大摆宴席杯觥交错好一派歌舞升平之况。但是席间的妃嫔之位却显的略微冷清,曾经呈三角之势的喜妃、蕊妃、皇后之位,皆座位空虚,取而代之的一身华服,头饰五尾金凤钗的银雪与神色祥和的娴妃,二人一左一右分坐于龙椅两侧。

堂中两侧嫔位、贵人及常在分列恭身而坐。虽然此时宴聚的人次较曾经清少了一些,但正和殿里的气氛却少了往日那种明争暗斗的诡异感。柔美的乐声从乐伎指尖倾泄而出,回荡在殿堂正中。

皇上酒过三巡醉意渐浓,遥望着客座上恭身静坐的摩茹公主,更感其人如同是从画中走下一般,清新脱俗毫不沾染半点人世尘埃。宫中女人盛行施粉着黛,以满头珠环鲜丽为傲。而此摩茹公主虽然娇颜粉润却不着一丝粉黛,满头青丝顺肩而下,头饰并未着一珠一环,仅在耳畔斜插一朵玉兰绢花以作点缀。再配以托漠珂人独有的束腰摆裙,宽畅的锦笼袖褂,更显的身姿妸娜风情万种。

正和殿内,六宫粉黛顿显无色,唯有摩茹公主犹如一朵空谷幽兰傲立于侧,静静的散发着沁人的幽香。皇上醉眸微微眯起,面色不禁呈现心猿意马之色。

虽然托漠珂此番遣其公主前来朝拜圣上,其目的便为联姻而来。但在事未挑明之前,若皇上失态难免会有损大武国的天威。此时皇上神色,不禁让银雪心中暗急不己:当日皇上专程宣自己入养心殿商议与托漠珂公主联姻一事,其目的便是暗意让自己来将此事挑明。可今夜皇上己有醉意,若于今夜初见其人,还来不及册封便宠幸了摩茹公主,不仅有损大武国威严,更会有违老祖宗定下的醉宠不得册封的规矩。如此一来,待明日皇上酒醒后,定会斥责自己不作为,那样岂不坏了大事。

但此时皇上兴致正浓,若是毫无先兆的冒然提及册封一事,难免显的突兀了些,可是眼前困局又当如何化解呢?银雪正在焦头烂额之时,淳静清亮的嗓音突然在殿堂内响起:“父皇,昨日您曾亲口答应了淳儿,您今夜会来静萍轩里教淳儿下棋。淳儿今儿可是早早的准备好了棋盘恭候父皇,父皇切不可醉了才是。”

“哦?朕昨日说过吗?”皇上放下正欲送往唇边的杯盏,侧头望了淳静一眼,从其神色看来,定是记不起自己是何时对淳静许下的承诺了。

淳静红唇翘的老高,一脸娇憨之态,不依的摇着双肩,嗔声言道:“父皇您切不可再喝了。您看,您眼下就己经忘了对淳儿说过的话,淳儿不依,淳儿不依!”

皇上轻笑,微喝道:“淳儿,有客人在场,不得放肆。”

淳静不满嘟起双唇,用余光偷偷望了一眼,旁边含笑不语的摩茹公主一眼,不再言语。

银雪见状,立即把握时机,轻笑着接过话去,“皇上,此言差矣,摩茹妹妹清丽脱俗,臣妾看着喜欢的紧,心中早己将摩茹妹妹视作自己人,哪里来的客人一说。臣妾斗胆求皇上将摩茹妹妹留在宫里,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银雪如此通透,皇上龙心大悦,深凝了摩茹一眼,故意扬声言道:“纯妃真会说笑,我大武国与托漠珂如今乃邻国友邦,摩茹公主更是朕的座上客。若想要留下摩茹公主,也需得征求摩茹公主的首肯才是。”

银雪缓缓起身,笑望着面色红粉绯绯的摩茹公主,轻笑着迎上前去,拉着其纤纤柔荑温声询道:“摩茹公主,不知你可愿留在宫里,与宫中姐妹共同伺奉皇上?”

摩茹虽然面呈羞态,却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来,应道:“回娘娘,我们托漠珂人长年生活在草原,生性豪放从不拘泥于小节,不似大武国的女子,足不出户困居闺阁,性情更不比大武国的女子温婉娇可。不瞒娘娘,摩茹此番奉皇兄之命朝拜圣上,临行前,皇兄便早己有过交待。若蒙得圣上抬爱,有意招摩茹入宫。托漠珂不日后,便会送来牛羊以作摩茹的嫁妆。若摩茹颜陋,入不得圣上法眼,托漠珂亦无异议。摩茹小住几日返回即可,并不会影响两国邦交的友谊。”

托漠珂人真不愧为性情奔放的草原儿女,摩茹公主提及自己的婚姻大事,也显的极为大气,毫无武国女子那般娇羞做作之色。此举在皇上看来,倒显的异常直爽坦率可爱。

虽然托漠珂此举早在银雪的意料中,但是此时摩茹如此坦然的亲口说出,也让银雪微微愣了愣,心中不由得为摩茹率真的性情暗暗喝彩。宫中女人的心思皆是九曲十八弯,哪里有摩茹这般坦荡大方,当着满堂众嫔妃的面,直言不讳的说出,若皇上能看上自己,家里便会送来嫁妆,若皇上看不上自己,自己改日打道回府便是。且先不说别的,单单这份勇气与气度,便是在场众嫔妃不能比拟,银雪当下对摩茹有了一丝莫名的好感。

“呵呵,臣妾恭喜皇上。摩茹妹妹既然如此言语,那从今往后便是自家人了。今日可真是双喜临门啊。”银雪一面笑言,一面拉着摩茹走向正和殿正中,向皇上恭敬施礼。

皇上心情大好,扬声一笑道:“好好好!传朕旨意,封托漠珂公主摩茹,为茹贵人,赐居清丽阁,择日行册封大礼!”

摩茹满面笑意的恭敬谢恩:“摩茹谢皇上恩典!”

在场众妃嫔不管出自真心还是假意,均笑吟吟的纷纷对皇上好一阵恭贺,正和殿内一片欢声笑语......

殿外,一抹黑影闪过,迅速的向长街正东方奔去......

“哼!陆银雪这个贱人,当真会讨皇上欢心。当着众人的面,将摩茹那个蛮夷之地的女子,硬生生的塞给了皇上!他们眼里还有本宫的存在吗?”凤仪宫内,皇后得到清风的回禀,气的浑身发抖。自己禁足己近一月之久,而陆银雪便执掌了后宫一月之久。这一月来,她不仅独揽后宫大权,更是长期霸占着皇上,整日在养心殿内随意穿行。如今,为讨得皇上欢喜,竟然在摩茹朝拜圣上的当日,便迫不及待将其推给了圣上。

“娘娘,照奴婢看。纯妃此举一来为顺皇上心意,二来则是趁机拉拢摩茹,让其为她所用,以壮大党羽。”清风轻声进言道。

“为她所用?哼,区区一个来自蛮夷的贵人,皇上仅是贪她一时新鲜而己,能有多大用处。正如当初册封的玉常在一般,当日皇上不惜为她与陆银雪这个贱人翻脸,可是如今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独守空帏。本宫倒是要擦亮眼睛看着,这个由陆银雪亲手扶起来的茹贵人,能走多远!哼!”皇后此时,再也没有了昔日端庄贤淑,雍容大度的姿态,姿色渐衰的容颜上,呈现冷狠之色。

“娘娘放心,纯妃虽然亲手扶植了茹贵人,但她性情如此善妒,时日久了,她二人定不会和睦相处。想当初,纯妃与玉常在亲如姐妹,事后却因为玉常在册封之事,二人从此反目成仇。直到如今,纯妃在宫中的地位己经如日中天,也不见她原谅仍是小小常在的玉常在。可见纯妃虽然明面上装的极为大气,实则暗地里却是一位极其善妒之人。娘娘,你就放一百个心,等着看她二人的好戏吧!”清风一脸坏笑的,轻声劝慰着皇后。

“哈哈,说的也是。那玉常人虽与陆银雪同住一宫,而且还曾经同为姐妹,今日仍旧落到如此下场。可见陆银雪此人并无容人之量,茹贵人与她非亲非故,二人又岂会同声同气呢,哈哈!如此说来,本宫倒真想好好的看看这场好戏了!”皇后心情大好,适才郁结的心思一扫而空。

正在此时,尹德本悄然入内,于皇后耳边轻声言道:“娘娘,适才兰大人来报,您吩咐查办的事情,己经查办的差不多了。”言毕,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言道:“这是适才兰大人遣人送来的书信,请娘娘过目。”

皇后神色严肃,并未开言,急忙展开信笺细细阅读起来。阅毕,缓缓合上信笺,淡声问道:“尹德本,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回娘娘,今儿腊月十五,再过半月便是年关了。”尹德本轻声回应道。

“很好!呵呵!”皇后脸上露出阴阴的冷笑,道:“眼瞅着就快到年关了。凭皇上再是禁本宫的足,照规矩,每年的年初一,帝、后都必须亲自率后宫嫔妃在太庙祭拜祖先。到那时,本宫的禁足令也就自动解除。若赶得急,或许另一场好戏会提前上演了!等着吧,这场好戏必定会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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