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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疑虑不断

喜瑶宫

位于皇城北一百公里处香山行宫落成的消息,早己不径而走。皇上也颁下旨意,五月初五携后宫嫔妃前往香山行宫避暑。

香山行宫于本朝而言的确乃一项浩大工程,耗时一年有余,终于建成。据说行宫占地五百余亩,不仅有无数单独宫苑,还专程修建了天然的浴香池,所用之水则是由地底挖掘而出。其水温冬暖夏凉,香池底的出水口,一年四季绵绵不绝的溢出泉水。香池旁更是修建出数道排水的小渠,溢满的泉水便会顺着小渠排向别处,以保证香池内的沐汤清澈天然纯净。

行宫外还专程修建了占地两百亩的狩猎场,供皇上骑射消遣。宫内各项设施极尽完善,嫔妃小主们的宫苑住地更是美伦美奂,较皇城的宫殿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喜妃对于香山一行,自然是盼望己久,抬眼四望死气沉沉的喜瑶宫,越发感到度日如年了。静坐在窗棂边的锦榻上,喜妃怔怔凝望着窗外,轻声问道:“顾嬷嬷,眼下到了什么时候?”

“回娘娘,今日己是四月十五。”顾嬷嬷明白喜妃此问是属何意,不由将手里正在整理的衣物暂且放了下来,对喜妃笑言道:“距离移驾香山行宫的时日还有二十日,想来娘娘等得心急了。”

喜妃无奈的收回凝望窗外的目光,言道:“整日呆在宫里,闷死了。如今皇上常往静萍轩里走动。那住在侧殿里的陆银雪,将皇上的魂都快勾的没了。再这样下去,皇上恐怕连我喜瑶宫的宫门向哪方开都记不得了。”

顾嬷嬷陪笑安慰道:“娘娘,恕老奴多嘴。常言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皇上向来多情博爱并不足为奇。如今皇上虽然宠着纯常在,但在老奴看来也仅是图个新鲜而己,何况皇上宠她也算不得一件坏事。”

“哦,顾嬷嬷此话怎么个说法?”喜妃眉梢微扬,侧头看着顾嬷嬷询道。

“后宫佳丽岂止纯常在一人,想当初珍贵人位居喜瑶宫侧殿时,同样享尽万于宠爱,然后最终能让皇上真正上心的,仍然是早年便跟在身边的娘娘您与蕊妃二人。不管怎样,眼下纯常在也算娘娘的人,皇上宠她总比以往去玉琼宫里勤作走动来的好。”

顾嬷嬷说话间,继续着手中的活计,口中仍然浅声言语道:“况且娘娘,您不觉得,自从翠竹案发之后。纯常在对娘娘恭顺了许多。就连您吩咐她,常去沁兰宫里‘照拂’珍贵人之事,她也甚为上心。近一个月来,纯常在常去沁兰宫里走动,每次归来,便将珍贵人眼下的情景一一向娘娘回禀,如此一来珍贵人虽然甚少接近娘娘,其行踪也尽在娘娘的掌握之中,纯贵人既然能为您所用,您又何必较计她与您玉盆分羹呢?”顾嬷嬷老眼眉眸里全是讨好的笑意。

“玉盆分羹,共享恩宠!唉!罢了,皇上如此多情,既然做了皇上的女人,就必须能容下与人分羹的场面,纵然怨恼又有何用?只是......”喜妃微声一叹,颇有深意的轻声自语道:“若陆银雪能一心为本宫所用,分她一羹本宫也就认了,倘若她有异心,本宫定不轻饶!”淡淡言词中,虽隐隐有着一丝醋意,但更多的却是难掩的疑虑。

言语间思绪略转,喜妃暗疑的姣颜上又浮起一抹笑意,沉声吟道:“再过些时日,后宫贵人以上位份之人,会陪皇上前往香山行宫避暑。陆银雪位属常在,却是没有机会的。”

“呵呵,娘娘说的是,如此的一来,纯常在留在宫中不能前往香山行宫,皇上身边倒也清静了,娘娘也可尽心伺候皇上,拢回圣心。”顾嬷嬷见喜妃面色稍缓,总算暗暗松了口气。

正在此时,吟秋手托碧玉盅缓步入内,刚一进门便兴奋的对喜妃言道:“娘娘,奴婢刚才去内务府里领取份例时,听说香山行宫里的每一处宫苑都分别修建了冰窖。如此一来,日后娘娘去避暑时,若想消暑止渴退凉可是方便多了,也不必如现在远远的前往冰库,这一来一回的折腾,冰块也融的差不多了。”

顾嬷嬷笑着接过话去:“香山行宫是皇上特意修建用作避暑之用的,冰窖自然是必不可少。不想每处宫苑都自己单独的冰窖,倒是真真的便利了不少。”

喜妃眼眸中更是增添了许多的期盼,恨不得插上翅膀便飞往香山行宫,同时随口对吟秋言道:“内务府是近日在忙些什么,忙的连各宫入夏消暑的份例也未亲自送来,竟让各宫各自派人去取?”

“回娘娘,内务府近日的确忙的很。奴婢适才去领份例时,见内务府里人来人往忙的不可开交,奴婢略一打听,方才得知大家是在为移驾香山行宫作准备,看来此次前往香山行宫的小主不在少数。奴婢无意中看见黄公公手中,拿着的各宫小主名单有长长的一大串,好象在按照皇上的吩咐在给小主位安排行宫里的宫苑。”一提及前往行宫避暑,吟秋也异常亢奋,喋喋不休的好一阵说道。

“哦?内务府里己经在安排行宫里的宫苑住所了?”喜妃对这个话题相当感兴趣,急切的问道:“你可有看见是怎么个分配法的?”

“回娘娘,奴婢听几位公公说,皇后住在清凉殿,那里空气极好,殿院后侧便是一片荷塘,极为凉爽。蕊妃住在碧华轩与清凉殿毗邻而居也是一处好地方。喜妃娘娘您住在距清凉殿不远的香枫居,听说香枫居里皇上特意命人种了大遍的香枫,说是娘娘喜欢闻香枫的淡香。听从行宫回来备取物件的宫人们说,众多宫苑中就数香枫居是最好,一入香枫居香枫沁香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许多宫人都争相着打理香枫居。就是贪图着多嗅嗅那里的香味呢,呵呵!”吟秋心中替主子高兴,不由得轻笑出声了。

“皇上真是有心了。”喜妃满心欢喜含笑言道。

“娘娘,可见皇上对您是极上心的。”顾嬷嬷也替喜妃高兴。

“奴婢听说荷塘对面是清风阁,阁内种了不少种类的茶花,与香枫居隔塘相望,指皇上指给了锦嫔娘娘居住。皇上说淳静公主喜动,与其他宫苑的娘娘们离的远一些,也不会吵着大家。而且纯常在喜茶,住在清风阁侧殿也是合适的。”吟秋笑吟吟的继续言语,却未注意与之对站而立的顾嬷嬷脸色大变,对自己更是频频施以暗示的眼神。

“什么?纯常在?你再说一遍?”喜妃闻言脸上笑意顿时凝固,急声对吟秋喝道。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喜妃脸色突变,骇的吟秋不知所措,说话也不如之前利索了。

“你的意思是,此次香山行宫之行,陆银雪也会随之前去?”喜妃语气阴沉的言道。

“嗯,好象是的,奴婢也只是听说,至于消息是否准确奴婢就不得而知了。”吟秋这才感应到,顾嬷嬷向自己频频抛来的眼刀,当下背心冷汗淋漓不敢作正面回答。

喜妃面无表情的沉寂了许久,冷笑道:“本宫真傻,如今皇上如此宠爱陆银雪,今夏行宫一行,又岂会不带她同行呢?至于规矩,规矩是皇上定的,皇上若是高兴,又有谁敢非议呢?”

“娘娘。”顾嬷嬷担心的轻唤喜妃。

“本宫无妨,只是有些寒心罢了。”喜妃淡声言道,适才欣喜愉悦的好心情顿消无踪。

殿外传来张水祥的声音:“娘娘。”

喜妃淡声应到:“进来说话。”

张水祥恭身入内,神秘的附耳过去好一阵窃声低语,喜妃眸子里精光更盛,抬眸看了看张水祥压低声音言道:“你可查实在了,当日她们真的是在汰液湖边好一阵叙话?”

“奴才查的真真的,当日尚膳间的小米子前往汰液湖采摘鲜嫩荷叶,亲眼看见纯常在与娴妃娘娘在促膝亭台相谈甚欢。”张水祥轻声言道:“当日奴才去请纯小主时,在静萍轩里可是好一阵等,否则怎会误了回宫的时辰。”

喜妃眼神中顿时满是寒意,沉沉的言道:“本宫还以为她当真乖顺听话依伏了本宫,却不想是暗地里另攀高枝,与娴妃打起了交道。由此看来,这女人近日频频往沁兰宫里走动,全并非是冲着珍贵人而去了!”

“遣人暗中观察纯常在的动静,切不可打草惊蛇。”喜妃恨声对张水祥吩咐道。张水祥领令躬身退下。

“娘娘,若纯常在与娴妃仅是寻常交道,倒也罢了。可若是娴妃看中了纯常在如今受宠,便与之套近交好,妄图借机接近皇上重提旧事,恐怕会于娘娘不利。”顾嬷嬷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言道。

“当年之事娴妃虽有疑虑,却是并无证据,否则这三年来她定不会选择保持沉默。只是陆银雪倒是让本宫看不明白了?娴妃向来生性寡淡,二人之间若无秘密岂会如此相交甚密?可是陆银雪当初在喜瑶宫中任差,虽然并未享受本宫多大恩泽,却也与本宫无多大仇怨,本宫与娴妃同属妃位,她没理由放着本宫这棵大树不攀,舍近求远而选择与娴妃交好啊?”喜妃对银雪与娴妃暗中来往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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