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强大的军事演习巧妙地教训了不怀好意的洋人们。洋人被他的威力吓破了胆,狼狈而逃。女人只想要尊荣却不知被人利用了。大都督怀恨在心,做出暗杀的秘密决定……
在杨增新夺取新疆军政大权的时候,有一个身材魁伟、武功高强、胆识过人的人曾给他出过大力。在此人的全力支持下,杨增新才赶走袁大化夺得了都督宝座。
这个人就是马福兴。
杨增新的政权牢固之后, 为了酬谢对他有救命之恩的马福兴,便提升他的官职,让他当了喀什的提督,并把他的长子马继武也提升为喀什的协台。
喀什是南疆的重镇,具有重要的军事作用,可以控制整个南疆的县城。
正因为如此,杨增新才派马福兴去喀什担任提督,把南疆的大权交给了他。
马福兴和刘立安在离开迪化前被杨增新请去赴宴, 三个人在宴前歃血为盟,结为异姓三兄弟,效法三国时的桃园三结义,对天盟誓:一在俱在,一亡俱亡。
刘立安也是杨增新起家的有功之臣, 为他夺得政权出谋划策,号称智多星。他被杨增新提升为和田的最高长官。
具有远见卓识的杨增新非常关注喀什地区的稳定, 曾多次告诫他的二弟马福兴务必加强军事力量, 把守好作为南疆军事要塞的喀什,防止外国敌对势力的侵入。
杨增新在新疆执政期间始终为维护祖国领土的完整统一,为维护国家主权的尊严而做出不懈的努力。他不仅自己说到做到, 而且也要求作为喀什提督的马福兴把他的这种思想意识落实在军事行动上。
由于杨增新饱读史书,对新疆历史的演变很有研究,对历史的教训非常关注,从中不断地汲取智慧和力量,为己所需所用,使他在政治上显得很成熟很自控, 不致于在迷乱中失去应有的理智。
他对马福兴强调指出喀什的历史背景很复杂, 千万不可掉以轻心。他说现在已被帝俄吞并的安集延离喀什很近。当年入侵新疆达十年之久的阿古柏就是从安集延袭入喀什而占据南疆的,后来又从南疆挥兵北上侵占了新疆。当年的英国和帝俄都以不同的方式鼓动并支持了阿古柏的侵略行径。
他说当年喀什的叛国和卓势力引发了阿古柏的入侵, 并为阿古柏的军事行动推波助澜。他以此联系当今喀什的局面,要马福兴牢牢记住历史事件的教训, 防止在喀什的英国和帝俄领事馆的不轨言行。
他还说他非常敬佩已故左宗棠的爱国行动, 为了消灭阿古柏,收复新疆,左宗棠不顾高龄,不怕艰难险阻,竟然驾柩西征,把阿古柏的军事力量彻底消灭了, 最终完成了光复祖国领土的伟大使命,书写出历史上光辉灿烂的篇章。
杨增新以警醒的历史事件告诫并激励马福兴古为今用,审时度势,提高警觉,加强防范,注重武备,密切注意帝俄和英国驻喀什领事的动向,防止境外敌对势力的蠢蠢欲动。
具有军事才干的马福兴完全同意杨增新的意见, 由衷地表示将不折不扣地按照杨增新的指示行动。
在杨增新的眼中,马福兴是个能征惯战的将军,是个所向无敌的指挥官,只要马福兴听从他的指挥,喀什定不会出现令他失望的动乱。
豪气冲天的马福兴从杨增新的话语中理解了喀什在军事战略上的重要性,明白了自己任重道远的深刻意义,体会到杨增新对喀什的关注之情,感受到杨增新对他的信赖和厚望,他表示绝不辜负杨增新的期望,决心全力以赴地治理好喀什。
马福兴认为喀什是南疆的军事领扼之地, 必须要有总扼南疆的全局观念,必须要从全局利益出发,从长远考虑,安排自己的战略计划。
他觉得在大力发展农业生产,保障百姓安居乐业的前提下,要大力而迅速地发展军事力量。
当他的武备方略得到杨增新的批准后, 他在很短的时间内组建了强大的骑兵队伍和威猛的炮兵大队, 在郊区修建了练兵场,亲自训练部队,完成一系列的高难动作,使部队成为守边御敌的正义之师。
面对帝俄领事梅世臣所提出的要让帝俄败军入喀什休整和英国领事艾泽敦提出让英国军队从印度进入喀什, 向帝俄败军运送武器的无理要求,马福兴本着有理有节的原则,全都予以拒绝。
然而,他们并不死心,不断向马福兴施加压力,进行巧妙的纠缠。
为了维护祖国的主权不受侵犯,为了喀什不受侵犯,马福兴决定举行阅兵式,请他们参加,借此机会对他们进行威慑,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保障喀什的和平与稳定。
当盛夏的最后一抹辉煌的影子消失在秋阳的朝霞里的时候,喀什大地呈现出一片丰收与欢乐的气氛,百姓们为有安定与康乐的年辰而感到莫大的幸福。
然而大自然的千奇百怪总是让人难以预料,总是难随人意。
每当庄稼丰收时,麻雀也随之增多,抢吃了农家的不少粮食。不知为什么今年的麻雀特别多,农民们为损失太多的粮食而苦恼。
马福兴为农民着想,身先士卒,带领广大将士想方设法捕捉为害的麻雀。农民们见此情形欢欣鼓舞,爱军之情油然而生。
捕杀大量的麻雀不仅解除了自然灾害, 而且还会让广大军民一饱口福,何乐而不为,何利而不图。
捕到的麻雀还可以做为军事演习的枪靶子, 大出人们的意料。
豪气凌云的马福兴在山野之中开辟了极其险峻的军事演习的广阔基地, 特意请来平日对他惺惺作态的帝俄领事梅世臣和英国领事艾泽敦,陪同检阅他的军事演习。
他们在随从的护卫下骑马来到演习场,受到马福兴的欢迎。
马福兴并没有让他们登上检阅台。一身戎装的马福兴骑一匹雪白的骏马,邀请这两个神气十足的洋人,跟随他驰马查看远处的军事障碍物。
他们来到深沟高墙前,笑谈自如的马福兴一纵身飘然而起,站在马背上对两位洋人洒脱地说:
“二位领事阁下,你们看,每道壕沟宽三米,深三米。每堵石墙厚二米,高二米。沟与墙的间距五米。整个战壕从头至尾长三百米。我的骑兵大队将一个跟着一个,从这三百米长的壕墙中飞驰而过。”
梅世臣骑在马上看过工事,表情诧异地说:“将军,这怎么可能呢? 这样凶险的工事,会送命的,别开玩笑啦! ”
艾泽敦在马上大惊失色地说:“马将军, 沟深墙高, 间距又短,一马陷落,后面的人马肯定受制栽倒,非死即伤,这太可怕了,我想这是冒险,这是假设,不会成为事实的。”
“二位领事不相信? ”马福兴说着说着,突然双脚飞快地左右一分,轻轻地骑在矫健的马背上,豪放地一笑,对发愣的两位洋人说,“本将军先让你们开开眼界吧! ”
不等两位洋人反应过来,马福兴拨转马头,轻轻一抖缰绳,嘴里发出一声唿啸, 那雄健而又极通人性的白马立刻向深沟高墙飞驰而去。
白马驮上身穿黄呢军装的马福兴, 飞驰在长长的深沟与高墙之间,快若闪电,一掠而过;疾若狂风,卷尘而去;猛若飞虎,伏身而下;灵若飞燕,越空而上。那人马时而飘上,时而沉下的身姿既轻灵又飞闪,既威猛又稳健,既惊人又美丽,实在好看极了,实在险怪极了, 使二位洋大人及其随从们看得目瞪口呆, 提心吊胆,仿佛置身于梦境,久久回不过神来。
当马福兴骑马从那头飘然返回这头后, 两位洋人急忙迎上去,连声称赞说:“马将军身手不凡,骑术超群,胆识过人,真是神马雄威,令人折服啊! ”
马福兴勒马站定,面不红,气不喘,神情自若,依然风趣地说:“不知二位领事可服本将军否? ”
梅世臣赶忙回答:“早就听说将军有盖世的武功, 今日亲眼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但不知将军的骑兵们身手如何? ”
艾泽敦接着说:“将军不愧为神骑,我心服了。但将军的骑兵们一定个个都像将军,他们之中难道就没有落败者吗? ”
马福兴很自信地说:“当然没有! ”
梅世臣怀疑地说:“我有些不信。”
艾泽敦提议说:“既然将军如此有把握,我们不妨打个赌。”
梅世臣知道艾泽敦诡计多端,善于利用人的弱点大做文章。
他估计艾泽敦又会以打赌的方式奚落马福兴,便随声附和地说:“好,我同意打赌。”
马福兴坦然地说:“如何打? ”
艾泽敦若有所思地说:“如果将军的骑兵有一人出现闪失,将军就算输了,应当趴在地上学狗叫。”
梅世臣急忙附和:“好,我同意! ”
马福兴爽朗地一笑:“好! 如果本将军赢了,梅领事趴在地上学狼叫,艾领事骑在狼背上学狈鸣,如何? ”
两位洋人相视而言:“好,就这么办! ”
马福兴骑在白马上把两位洋人领到宽阔壮观的检阅台上,观看演习。
坐在高高的检阅台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深沟高墙筑就的工事。
然而两位洋人依然不放心, 惟恐突然出现的不明物件挡住了他们的视线,错过抓住把柄的机会。所以,他们掏出望远镜捕捉骑兵的闪失。
在雄壮的军鼓声中, 在嘹亮的军号声中, 在昂扬的军乐声中,马福兴昂首挺胸,站在检阅台上大声宣布检阅开始。
事先待命在广场上的骑兵、炮兵、步兵以方阵排列有序地做好了演习的一切准备工作。这些兵种各自听从他们的领队统领,开始有秩序地进入演习的地段。
站在检阅台上的一名副官此时很快打开一只鸟笼, 把两只麻雀扔向天空。当这两只惊慌的麻雀一前一后飞向天空时,站在检阅台上的马福兴迅速掏出手枪,对准两只麻雀闪电般一扬手,射出两颗子弹,听得两声枪响,两只飞在天空的麻雀一前一后掉在空场上。
紧接着又有几名侍卫打开鸟笼,把数百只麻雀放飞天空。持长枪的步兵们立刻瞄准天空疾飞的麻雀开枪射击, 数百颗子弹同时射向天空,在清脆响亮的枪声中,密密麻麻的麻雀一个不剩地从天空飘落在地上。
马福兴举枪射出一枚信号弹, 早已待命的骑兵们立刻纵马向沟墙工事奔去。骑兵们手持砍刀,骑在战马上英姿飒爽地冲向前去。数百名骑兵越沟穿墙,动作快似流星般疾射而去。一骑接着一骑,犹如长龙忽上忽下,飞闪不停。当他们无一闪失地飞驰而过时, 坐在检阅台上的两个洋人惶恐不安地互相对视着叹口气,那神情显得非常沮丧,仿佛掉了魂似的。
马福兴并不理会他们的窘态, 依然向远处高山上的天空发出鸣枪的信号。在山岗上摆放着十多个长长的鸟笼,笼子的顶端有绳结绑着笼条。
远离山岗的神枪手们看到信号弹, 立即举起长枪向山岗上的鸟笼的绳结射出子弹, 十多发子弹准确无误地射在十多个鸟笼的绳结上。绳结被打断,鸟笼的笼条立即散开了,里面的麻雀吃惊地飞向天空,一霎时在山岗的上空飞满了密密麻麻的麻雀。
此时近百门大炮在炮兵的操纵下立刻向远处的山岗发出炮击。大炮的响声震耳欲聋。大炮的威力惊天动地。大炮的炮弹炸向高耸的山岗。在炮弹的浓烟烈火中,山岗之上天空中的纷飞的麻雀无一逃脱,全都被炸死在空中。
密集而怒吼的炮弹顷刻间把高峻的山岗炸为平地。山石和尘埃弥漫在辽阔的天空。
坐在检阅台上的两个洋人捂着耳朵, 脸色苍白地看着炮兵的演习。那炮弹的威力使他们胆战心惊,仿佛每一发炮弹都炸在他们的心上,令他们痛彻肺腑。
演习结束后,马福兴对两位忐忑不安的洋人意味深长地说:“不知二位领事阁下有何指教? ”
两位洋人异口同声地说:“马将军,没有指教,只有佩服。将军的部队可谓天兵神将,所向无敌啊! ”
马福兴不以为然地说:“过奖了。不过对付窜犯我国边境的来犯者,还是绰绰有余的。我可不希望任何人企图在喀什挑起战乱。和平与安宁是我们的宗旨。二位领事同意我的观点吗? ”
二位洋人讨好地说:“同意! 马将军所说的话,也正是我们的心里话。”
马福兴笑着说:“二位领事可不能食言啊! ”
两位洋人互相对望了一下,疑惑地说:“食言? ”
马福兴依然面带讥笑地说:“你们可是输了, 总该兑现诺言吧! ”
两位洋人红着脸说:“不能欠账吗? ”
马福兴指着台上的将官们, 依然笑着说:“二位领事问问他们,看是否同意欠账啊! ”
众将官笑着说:“欠账等于赖账。这可有失绅士风度啊! ”
两位洋人眼看无法推脱,只好硬着头皮,趴在地上表演了狼叫狈鸣的丑剧,引得众人哄然大笑。
两位洋人骑上马回到领事馆,一边喝饮料一边大发议论,发泄对马福兴的不满。
梅世臣说:“马提督的演习是向我们示威。”
艾泽敦说:“他把你我比做害虫麻雀。他把你我看做是被枪打死的两只麻雀。”
“真可笑。”
“他炮炸麻雀,意味着贵国白军在边境的惨败。”
“不光是我国的白军。也意味着贵国打算从印度到喀什运送武器的军队。”
“他把我们比做狼狈为奸。”
“看来他不买我们的账。”
“我们要联合起来对付他。”
“不好对付啊! 他有强大的军队,他本人又是一个了不起的统帅,强将手下无弱兵。看来动武是不行的,得另想对策啊! ”
“什么对策? ”
“以柔克刚。”
“对!我们不能对他失去信心。明天,日本的调查员岗正三太郎就来拜见我,到时你也来,我们不妨鼓动他再去劝说马提督。”
“好啊! 不过,岗正三太郎会不会去? ”
“我想他会去的。但要注意的是,我们不能对岗正三太郎说马提督不受利诱的话,只能说马提督深不可测,有利用的价值。否则,岗正三太郎会失去信心,不愿游说。”
“我明白了。不过,岗正三太郎鼓动马提督能起作用吗? ”
“很可能会碰钉子。”
“那又怎么办? ”
“岗正三太郎碰了钉子,他会仇恨马提督,进行报复。为此,岗正三太郎会征求我们的意见。”
“我们的意见是采取离间的策略。”
“对! 让岗正三太郎制造杨增新与马提督之间的矛盾,进行火拼,我们从中渔利。”
“好! 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