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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悬崖上的抉择

杨慕低下头,虽然只有几寸距离的视野,但勉强还能看清近在咫尺的地面。

他一脚探出,紧扒岩壁,身子一陷,半个身子就吊在了半空中。

“小心,杨慕!”

几人焦急的呼喊声响起,这种声音却令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放心吧,单身这么多年,以哥的麒麟臂,爬个悬崖算什么。”

杨慕轻描淡写的话让众人都一时语塞。这杨慕,在此等时刻都能开起这种玩笑来,也是没什么好说的。

此时,杨慕的双脚还悬空着,完全借着双手的力量支撑起整个身体。他的双脚不断试探着,想要找到一个可以停靠的位置来支持身体的重量。

因为借着元气光芒的穿透力,杨慕堪堪能够看清面前崖壁的模样,而腰部以下的空间全部都是盲点,所以,攀爬工作的第一步进行的并不顺利。

终于,某一刻,杨慕松了一口气,脚下似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停落的港湾。

一步,两步,杨慕的脑袋已经比洞口矮了。

三步,四步,洞口几人已经看不到杨慕的身影,只能借着对话来确定杨慕的实时状况。

一回生二回熟,杨慕脚下寻觅的步伐越来越轻盈,尽管手臂已经有丝丝酸麻的感觉出现。

凭感觉判断,杨慕将自己此刻的位置定位在离崖底六十多米左右的高度上。

杨慕这一路下来,倒并未遇到什么太大的困难,一切顺利或不顺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于是,在接收到杨慕的信息反馈之后,处于洞**的云诺儿也要动身了。

只见她有模有样地学着杨慕一开始的样子爬上了崖壁,对于她这样的高冷女子来说,爬悬崖这样的动作恐怕是她有生以来头一次做。

同样,云诺儿不一会儿也消失在了虚无中,所有的脚步或艰难或轻松都埋藏在了云雾之下。

在云诺儿的视角,起初攀爬时,她的确是有些不安的,即便在掌握了节奏之后,孤身一人的茕茕孑立还是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喂,喂,我说云诺儿,为了照顾你,我可是放慢了脚步的,为作为回报,你可不能掉下来把我砸下去!听到没有?”

突然,杨慕调侃的声音在下方不近不远处响起,这样的话语放在平时,她云诺儿肯定会生气,但这一刻,她听到后却没有丝毫不开心的感觉,甚至,还有些感动,更多的是安心的感觉。

不过,云诺儿没有吭声,只是继续安静地往下行进着。下方杨慕啰嗦的声音不时传进云诺儿的耳朵,虽然聒噪,却让她时刻确定着他的方位,不至于令自己迷失方向。

“真是个啰嗦的男人……”

云诺儿小声嘀咕着。

不过,顺利并不是自始至终的,又爬了没多久,云诺儿便觉得负荷最大的双臂开始有了酸胀疲乏的感觉,并且这种感觉还在不断增长着。

这让她有些慌,她明白,她必须要加快脚步,否则,在这种疲乏下,是很容易出现意外的!

但是,作为一个女生,她的耐力似乎真的有些差,短时间内的快速移动,反而更加加速了疲劳的感觉,此时的她,若不是因为体重较轻,恐怕早就支持不住了。

但,只要她还有一丝力气在,她就不会喊出来,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拖累团队,并不是她的风格。

“喂,云诺儿,是不是力气都用完了呀?怎么还不下来,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喂,喂,怎么不吭呐?既然你不理我,那我可就不等你了,要先行一步了……”

杨慕的嘴巴就没停下来过,似乎不觉累似的。

“哼,你要走便走,哪来那么多废话!”

云诺儿嘴上生硬,手上越觉发软。每挪动一步,都像是在移动一座大山一样沉重。

“嘁,看来你力气还多的是,那我可就真走了。”

杨慕无奈,在他看来,这云诺儿的嘴巴比石头可是硬多了。

听杨慕说要先行一步,云诺儿欲言又止。说心里话,她多么希望杨慕能够停下来帮自己一把,但是,她实在知道,在这悬崖上,自保尚且是件困难的事,更何况是再带一个累赘,那恐怕更是天方夜谭。

一步……一步……云诺儿的双手已经开始止不住的抖动,那是力竭的明显特征,若说再行一步就会坠入深渊,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云诺儿“望向”下方杨慕的身影,却被重重雾气阻隔,杨慕的声音再也没有传来过,说不定此刻已经快到达崖底了。

“万一我掉下去,会不会真的像杨慕所说的那样,把还没到达崖底的他砸下去?”

此刻,云诺儿的脑袋里却浮生了一些奇怪的想法,她喃喃自语着。思索了片刻后,竟然不再有任何动作,就这么静静地扒在岩壁上,似乎真的在等杨慕到达崖底后再行动。

如果杨慕知道嘴硬的云诺儿竟然也有如此“母性”光辉的一面,那他一定会为之感动得痛苦流涕,只是,杨慕不会知道,期限也有可能是永永远远。

“不行了……好像真的不行了……”

即便只是静止不动,似乎也再难以支持,云诺儿从未体验过这种力竭的感觉,过往,她只注重元气的修炼,肉体的力量似乎一直都是她的短板,没想到,此刻竟然成了致命的要害。

“杨慕……”

面对死亡的威胁,云诺儿终究没喊出他的名字,即便是面对着这种恐惧降临的痛苦,她也未曾将这痛苦送与一丝一毫给别人分担。

“是我……太软弱了吧……”

伴随着最后一息绝望的轻叹,云诺儿双手终于离开了岩壁的凹槽,如燕般的躯体一倾,便要坠下那恶魔巨口般的深渊。

“嗒……”

就在即将陷入万劫不复,大脑一片空白之时,云诺儿却突然感觉自己后仰的身体顿然停住了,是的,的的确确是停住了。

她无法描述那种感觉,说是劫后余生还为时尚早,但是,腰间传来的那种踏实与稳重却让她在那一刹那几乎要啜泣起来。

眼泪滑下,坠落无声,却又无处收留。

原来,最能让人哭泣的不是死亡,而是那只能够将自己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手。

“杨慕……我知道是你……”

云诺儿哽咽失声,只是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嘿嘿,怎么了,是不是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即便隔着雾气的屏障,杨慕那充满猥琐的笑声依旧能够轻易带给人无限的想象,这让云诺儿本已融化的心又不知往何处搁置了,且不说眼前的猥琐男人还单手搂着她的腰。

“你……你不是已经下去了么?你……你为什么要来救我?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隔着雾气,杨慕近距离看着云诺儿红红的脸颊,一时间有些走神,但很快他便清醒过来,毕竟现在可不是在平坦的地面上。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先找个合适的地方,再继续我们亲密的交谈么?”

杨慕的暗示性话语让云诺儿更加无所适从,脸上的羞红更甚了一分,她也知道,此刻不是问这种问题的时候,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也只能继续面对。

在云诺儿惊慌的眼神中,杨慕将自己的脑袋钻到她的右胳膊底下,示意云诺儿将胳膊放在自己的右肩上。这样一来,她一半的重量便压在了杨慕的身上。

“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你可不要逞强……”

云诺儿有些怀疑地问道。

“那你自己走吧,或者从这里跳下去,像刚才那样。”

云诺儿无奈,只好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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