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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桃花依旧笑春风

“小姐!”绿儿见朱淑真还真的认认真真的跟个猫儿说话,有些哭笑不得。

“不要理她,她是绿儿,是我的丫鬟,偶尔还会出卖我,去跟娘说我调皮的事情,不过还是很靠得住的。”朱淑真摆摆手,眼眸光彩依旧望着小猫崽。

只见小猫崽还真是起身了,就在朱淑真期盼的眼光中,伸出了一只猫爪,朱淑真瞪大眼睛,却见小猫崽又伸出了一只猫爪,然后整个上身都伸展开来,实实在在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又恢复了刚才腹趴的姿势。

“哈哈哈哈!”绿儿一直在边上看着,却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说吗,这猫这种品性的,怎么会听话。

“绿儿!”朱淑真回头瞪了一眼不厚道还在笑的绿儿,不由拔高音调的叫了一声,她身量还小,就是音调拔高了,也总带着股撒娇的意思,加上这回眸的埋怨目光,绿儿用帕子掩住笑意,挥挥手,表示自己不笑了。

朱淑真回过头,接着盯着小猫崽,她偏偏不相信,若这小猫崽不选,她便一直等在这,看是如何。这小人儿就这样跟这小猫崽对上了眼,一个个一动不动。

小猫似乎看了她一眼之后,眯起了眼睛,头放在猫爪上,好像很久未享受这般温软,就自顾自的睡去了,边上的坐在小矮榻上的朱淑真下巴撑在臂膀上,直勾勾的望着,也不拨弄小猫,也不言语了,眸子里没见不耐,也没见烦恼,就是这么等着。

这屋里一时间静悄悄的,绿儿挥挥手之后就取了披风去外屋烘烤了,今日迎神,晚间少不得还要出个门,去前厅,若是披风湿着,容易着凉不说,夫人定会发现小姐偷跑,小姐虽然调皮,人却是待人很好,绿儿自然伺候的细心周到,不愿这小人儿受到责骂,保不准还会连带自己。

待绿儿收拾妥帖了,回到里屋,又哭笑不得看着这小人儿竟然还一动不动的趴在小榻边上,连姿势都跟方才她出去时一模一样的,她这个倔小姐啊,这痴缠的劲儿又来了,不达成目的总也是不死心。

“小姐,你换换身子或者起来走走罢,一会身子都麻了,希真大姑姑一会见了定又嘲笑你了。”绿儿低下身子,柔言哄劝,也又看了一眼那还眯着眼睛在榻上睡得正香的小猫,这小畜生倒是睡得安稳,这才刚遇到没有半晌,这小姐的性子就被它勾起了,以后万一夫人不让小姐继续养下去,不知会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她是半点没觉得这小猫有何不同,这闲闲散散的性子,倒是彻底是个猫性,生怕别人不知道它是猫似的。

“你何时进来的?”朱淑真听到声音微蹙,眨眨眼睛,似乎刚回过神来一般,她刚才好像在做一个梦,但是也不觉得自己在睡觉做梦,那个梦依依稀稀,不甚清楚,但那飞扬的感觉,却让人舍不得放,心驰神往。

“绿儿都进来好一会了,就见你呆呆看着它了。这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时辰了,约莫着希真大姑姑快过来了。”绿儿见朱淑真没有动身的意思,干脆自己蹲下身,捏着朱淑真小腿儿,趴了这么久,定是麻了的。

“嘶!”绿儿这一捏,朱淑真才方觉得这腿脚还真是麻了,这下不待绿儿再多说,自己便起身站了起来,这一起一落的动静,榻上的小猫倒是惊醒了,本眯着的眼睛,随着朱淑真起身,也打开了一半,半睡半醒。

“看我说了罢。”绿儿见朱淑真终于是起身了,也不蹲在地上,“在屋里走走活动下腿脚。”拉着朱淑真袖子,要她在里屋转一转,恢复恢复腿脚。

朱淑真没拒绝,顺着绿儿说的,在屋里转了两圈,毕竟身子还是年幼,若不是当真趴的太久也不至于麻了腿脚,很快酸麻感退去,朱淑真又回到小榻前,一双眸子带上一丝疑惑,倒没有半分因为它而恼怒的样子。

而绿儿看来,这小姐却又是看着这小猫一动不动了,真是乖乖,这小猫倒是有何等勾人的,就这么巴巴的看着,还上瘾了不成。

“小姐,你不去准备下,希真大姑姑就要过来了。”绿儿忙转移朱淑真的注意力,这要在看下去,还不得看到天黑?

“呀,大姑姑。”朱淑真却坐回了小矮榻,这次手指没忍住,伸手去拨弄半眯着眼睛的小猫爪,“你还当真是倔强,但是我这可是最好的法子了,这样你好歹还是有的选的,若是我依着别人性子,给你个你不爱的名字,你又言语不得,明明不爱,又无法说,多可怜。”

“小姐,”绿儿这次真的哭笑不得了,这还跟小猫说起话来,魔怔了不是。“你也太看得起这小猫崽了,它哪里识得这番好歹。”

“我晓得啦,”朱淑真又支起下巴,敷衍着绿儿,仍旧拨弄那软软的小猫爪,“许它还看不上我们呢,你看它虽然说是我从荒地拾回来的,但是身上毛连个尘渣都能数的出来,保不准是哪家贵人家里溜出来的,罢了,”朱淑真放下小猫爪,又抬手勾一勾小猫下巴,小猫顺势舒畅的又眯了一半眼睛,这下只剩下一条缝儿了,“你若当真不愿,待天气暖了,我便放了你也好,只是我当真很是喜欢你。”见小猫被这样抚摸看似很是舒畅,朱淑真俏生生脸庞不由得露出欣喜,带着些许舍不得。

“淑真,呦,这屋里的人呢?莫不是见我来了反而躲了起来?”屋外响起门开的声音,朱希真不掩笑意,在西楼说话愈发轻松起来。

“怕是我们吃光了西楼的好茶罢。”又一个声音,不用猜了,必然是翠儿,只听得这两人脚步,其他的想来是在候着了。

“呀,大姑姑,”朱淑真收回手起身,“你且乖乖的,晚些时候我再看你来。”

“小姐,我们还是快些去罢,一会希真大姑姑上了里屋,看到怕不好。”绿儿见人都到门口了,这小人儿还磨磨唧唧跟小猫自顾自说话,忙扯着她袖子往外,本来朱希真便是长辈,来西楼已是当真疼爱朱淑真了,这客都到了,主子还不去迎着,让夫人知道,其他人知道,定是要笑朱淑真了,不知礼数。

“大姑姑才不是旁人。”朱淑真话随是这样说着,但是她却也是很想念大姑姑,也忙起步往外走去。

朱淑真的西楼分双层,楼上隔了里屋和外间,外间外又增设了一间小书房,为着朱淑真习字,在楼下便是主厅,旁边还设了一个小厅,并且还又设了一间小书房,主厅便是类似东园待客的前厅一般设置,只是更加闺阁气息些,常常折着现开的花儿,是方便接待女客,小厅则设了软榻,若是自家人,累了倦了也好休憩,而楼下小书房是专为女儿间书画所设,不同楼上书稿繁多,却是清幽空闲很多。而此时,朱希真已经到了小厅了,一直未见到人,才略微高声说笑起来。

“大姑姑!”朱淑真人还在下楼中,音儿便也传下去了,语意里面缠着的喜悦遮挡不去,这让在小厅里坐下的朱希真舒心的笑起,只因听得出这诚挚的小人儿是真真的想着她,只是这偶尔活泼毛躁的性子还是这般淘气,但又为她的真心软了心情。

“淑真这小姐的性子还是一点没变。”翠儿自是了解,随朱希真出嫁,也见了很多家小姐,但若朱淑真这般憨憨女儿性儿这么强的,还真真找不出几人,大家小姐自然端庄,进退有度,也有几个性子活泼的,活泼的又还是有着羞涩在中,也都懂得有度,哪有像朱淑真这般,一副,我便是这般模样,我喜爱你,自然望见你欣喜。

“大姑姑,你这么久才从祖母那里出来。”这方才在路上遇到到现在可是真的好一会了,朱淑真仔细算了算,自己出神儿时候确实不短,但朱希真待在祖母那时候也不算短,平日大姑姑回来,也没见这么久。“祖母又与你说什么啦?”说这句时候,朱淑真却不由得扭扭身子。

跟在身后过来的绿儿,给朱希真行了个礼,转身退去上茶,翠儿看了一眼朱希真,朱希真略点点头,翠儿也行了个礼,就跟着绿儿退下的人影儿去了,翠儿和绿儿感情也是很好,翠儿比绿儿大上五六岁的样子,朱希真出嫁前,最爱跟朱淑真这儿同她一起,翠儿自然也就经常跟绿儿一起。

“瞧瞧你这话说的,好像祖母跟我这给你告状了一样。”朱希真拉过朱淑真坐在身边,“你这小德行,真是没改,怪不得祖母一直都念叨你。”

“果然是说我了。”朱淑真苦了一张脸,又扭扭身子。

“你调皮还不让人讲了?”朱希真捏捏朱淑真小脸,两人就这样一句一句聊开了。

却说朱淑真离开里屋后,那榻上的小猫,在朱淑真身后,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你还当真是看上这小人儿了?这心性,天分都一般的很,还有着一股子女娃娃娇气,虽是也倒可爱几分,却不是如何的优选。”一道黑影再次出现在里屋,把玩着屋里装饰,看女子品性,这屋里摆放很是能说明一二。这屋里每一件都带着随意,充斥着趣味儿,又平凡普通的跟一般女儿家没有那般不同。除了多了那么一股子娇憨,不论眼界才学只得算上中等,更因着这一股子的女儿器,又难成大器。

“喵。”算是知会这黑影一般,小猫发出一声声响,带着许多慵懒,猫爪抹抹那猫脸,小舌头舔上爪子。

“我会发消息给阁主定夺。”音落,人影儿便飞出不见,榻上的小猫伸了个懒腰,又眯上了眼睛,好像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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