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论本事来说，他倒是合格的，但是他并不适合水阁。”水澜波睁开眼睛，见到的是水景明太过习惯的窗口的姿态。从成为水景明的那天之后，她便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坐在窗外不远处，望着，这并非是他徒儿的习惯，这应当是朱淑真的习惯。
“师傅觉得哪里不合适？”水景明追问一句，听这模样，还真有几分想要余小加入水阁的心思。
“他长得不够俊俏。”水澜波这句话也许着还没有落地，这房梁上倒传出了声儿。嗤嗤的笑声可是比枝头的黄雀儿难听多了。
“雪风，千月师傅近期常常提到你，应当是十分想念你了。”水澜波瞟了一眼出动静儿的地儿，藏着就藏着罢了，还自发跳出来让他罚。
“阁主恕罪。”水雪风利落漂到地上，嘴角还是扬着，但是人也服帖。他可是不愿回去再被千月师傅回炉重造一回，可是听说过第二次入千月师傅门的，那可就不是头回入门的模样了，完全能搞到人生不如死。
“我倒是觉得飞白应当和你换换，你这性子在外面奔走，飞白来守着痴儿。”水澜波闲散得又开始抓着床头那穗儿摆弄来去。
水雪风嘴角不由得抽搐，一开始安排的时候也是阁主说，他性子不稳应该收心学学安静跟在水景明身边，飞白不爱说话应该多跟着人说说话。
“让雪风在吧，屋子里太安静了怪吓人的不是。”窗边水景明飘来一句，让水雪风抽搐的嘴角总算平缓几分，果然还是景儿好，不枉费他一直跟着，为她耗心耗力的。
“难得痴儿还讲个人情儿，”水澜波笑了笑，“那还继续跟着吧，千月师傅那我去聊上两句好了。”说罢挥挥手，水雪风忙退下，这下连房梁都不上去了，直接出了屋门。
“师傅来是为了何事？”这下全部都安静了不是，水澜波并不常离开桃花楼，虽然会有些棘手的事务，但能招惹出水澜波出手的，十年来也没有出来三件，难不成她现在接手的陶家的事儿还有其他隐情?
“为师真是想念喊你淑真时候的性子。”虽然总会在旁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哭着，让他这当师傅的好几回想直接带着徒弟跑了好了，管他什么世俗眼光，什么女儿情节。
“痴儿却不爱那段日子。”水景明迎着窗口的风，明明一直竖起整整齐齐的发髻，终于是被吹得凌乱几分，几缕发梢荡在了唇角，她亦懒得再拨开，反正风也会再次吹起。
“为师自那之后还再没有问过，痴儿以后想过怎样的生活？”如同而今这般，看起来逍遥身，在他庇护下痴儿可以四处自由，见她想见的名川大山，遇她想遇的任何同伴，只是她心底却不自由，她看中看着这山川，不会在双眼放光，眼中带着笑意，不会到心底。
“如此便甚好，痴儿很是满意。”那酥软糯绵的声音，让人听起来也是带着感谢的，开心的。
“唉。”水澜波长叹一声，闭上眼，不再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