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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两个氏族

罗西亚森,意思平静的土地。卡维尔人希望自己的家园能够永久祥和,安居乐业。然而三百年前,这块土地从未有过真正的和平。有限的土地和绝对的权力,使得各部族间的纷争不断,硝烟四起,战乱遍布,满目疮痍的大地非但不能够提供额外的资源,反而变成了支离破碎的荒凉废墟。

有一部分卡维尔人极其憎恶相互残杀的世界,伤感于断壁残垣的家园,他们并没有放弃对未来的思考,而是组成了新的未来联盟不惜一切代价共同应对这片土地上的战争威胁。他们自称是和平使者。

经过几年的不懈努力,联盟终于有了较为完善的系统体系和严格的规则制度,而各部族又疲于应对日益增多的纷争,这从一定程度上迫使部族的首领们不得不承认联盟存在的合法性。尤其是大部族间的争斗相持不下时,他们也只好求助于联盟的“巧妙”化解。于是,第一部卡维尔和平法典诞生了。

为了更好的确立法典的权威性,并保证其中的各项规定得到平等的执行,在所有部族的共同推动下,卡维尔成立了联盟和平议会。他们选举了四位极其有威望的非部族主义者充当议会的长老,主要负责法典条例的补充、调解部族纷争等。

大部落侵占或者吞并小部落,这种自然法则性的暴力从来没有因为联盟议会的诞生而停止,虽然议会有义务制止任何战争或者入侵行为,但他们对此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少主动干预,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会更好的促进卡维尔人的相互融合。

繁荣,是和平的必然产物。

罗西亚森大陆生机蓬勃,人口激增,巨石铺成的道路就像条条叶脉一样,上百个零星小部落自然而然的被融合进了大部族中。几十年的发展让卡维尔人的集体意识不断增强,尤其是在大部族势力范围内,国家的概念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他们渴望在与其他部族商业往来时能有后背力量,在遇到偷盗抢勒时能有人无私的提供帮助。为了便于管理,各大部族在联盟议会的倡导下,通过商讨的方式重新界定国界,并最终建立了五个正式王国:吉列尔国、帕洛汗国、恩索尔森国、东乌马斯国和西乌马斯国。罗西亚森的秩序似乎更加明朗!

为了更好的发挥联盟议会在化解内部纷争、维护部族国和平共处的作用,法典最后补充了一条:卡维尔联盟会议每三年在群星之城举行一次。

群星之城,位于圣加湖畔东,这里常年花开草盛,湖水灵秀,山景迷人,是罗西亚森大陆最美的地段。

有人说这是因为湖心内部的平静漩涡让湖水流淌在了大地深处导致的,也有人说是湖底的圣神造就的,然而,至今都没有人给出令人信服的权威性答案,包括议会长老。所以,每年卡维尔人都会在特定的时间到湖边祭祀祈福。

湖岸有一座大庄园,庄园中心是一座极为精致的联排房屋,那是会议厅。靠近圣加湖一侧的是由十根巨大灵石柱支撑着的空中阁楼,看似与湖近在咫尺,实则有百米之远,这是庄园里的寝宫。

九十年后

一场看不见的硝烟正在庄园里上演。

“吉列尔的牲禽太昂贵,哦,还有滚木,每一笔生意,财政大臣都跟我唠叨一句:国王,我们又被抢劫了。”帕洛林国国王杜黎姆模仿着下属大臣不情愿的样子调侃起卢森,吉列尔国国王。会议厅里传来了一阵哈哈大笑。

“这的确属实,每次我们购买一批优质的山羊肉,采购的大臣都会反问我一句:这合适吗?”东乌马斯国国王艾弗拉继续添油加醋,霎那间,卢森成了被埋怨的目标。

“不光他们的牲口,去年我派普利莫去购买巨灵石,等他回来却告诉我钱没带够,解释说帕洛林国王下令抬高了价格,到现在,王宫广场前的那个大坑还在那。”这是索恩森的国王罗斯德向杜罗姆发出的抱怨。

“还有他们的精钢,比金子都贵…”

“你们乌马斯的药材不但不能按时运送,还缺斤少两…”

“精钢灵石这些矿产的价格应该降下来了…”

“先把牲禽的价格压下来…”

抱怨变成了讨价还价,既然演变成激烈的争论,这让瓦戈尔(首席议政者)和贾瑞斯(法典守护者)很是头疼,连站在他们身后的学徒沃因瓦和吉伯特也是一阵苦笑。

格雷菲兹(议会执行者)和尤托斯(秩序监管者)走进了会议厅,面对吵吵嚷嚷的国王,两人的脸上也是写满了无奈。格雷菲兹略微清了清嗓子,“尊敬的各位国王,三年前我们就各国领地接壤区和部分重叠区进行了合法的商讨,并把非暴力解决争议的条例补录到法典中。这是我们卡维尔人值得欢呼雀跃的法律条例。之前,议会陆续接到各国代表关于贸易价格公平改革的提议,所以,今年会议的重点就是商定相关的贸易规则和运行机制。我们纳入了限价制,当然,这都是跟列位国王商议后的结果,议会半个月前就把细则条例交给了各国的驻议会代表大臣,想必各位国王都已经看到了。今天过后,我们就会迎来公平的贸易消费。”瓦戈尔侃侃而谈,胸有成竹。

会议一直持续到晚上,终于敲定了最终方案,尤其是针对各国优势商品的价格进行了严格限制,比如吉列尔国的优质巨鹿,每只不得超出300金币,帕洛林国打造好的灵石,每柱不得超出1500金币。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切都那么的水到渠成。自从一百年前,卡维尔联盟成立,罗西亚森大陆平静了很多,没有暴乱式的纷争,没有霸权式的侵占,各国都很自觉地把议会当成了解决矛盾,化解纠纷的场所。

不过,有些时候,联盟议会也爱莫能助。比如,东乌马斯国和西乌马斯国合并后的国王继承制度。议会有义务促进两国的合并,也可以提供建设性意见,但却不能强制干预,因为这已经属于内政范畴。

东乌马斯国王艾弗拉和西乌马斯国王克尔伯塔,若追溯到二百八十年前,两个人的先祖爷是亲兄弟,后来弟弟发动政变,把已经继任首领的兄长赶出了王城,兄长不忍心再让部族生灵涂炭,所以就在一块偏远的半岛上重新建立了东乌马斯王国。

两国合并,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就未来继承人的问题吵闹的不可开交。

乌瑟姆和克利夫是艾弗拉的两个儿子,而格罗是克尔伯塔唯一的儿子。然而,有意思的是,艾弗拉和克尔伯塔争论不休的原因并不是期望自己的孩子继任乌马斯国王,而是相互推让。艾弗拉的意见是能者继承,克尔伯塔却认为长子继承。

三个王子中,毫无疑问的是,格罗不仅聪明睿智,而且强壮勇敢,但乌瑟姆却是两个人的哥哥,家族的长子。

长子继任,可以消除内部疑虑,防止内部纷乱争夺王位,而能者继任,更有可能带领国家走向强盛。

两位国王尚且意见不合,何况各属的臣下,只不过他们都是为了自身利益而站到了对方的国王立场。

“看来,我只是说一种可能,咱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克尔伯塔有些释然,他想过退让一步,或许局面更好一些。可自己不正是继任了夺长自立的先祖的王位!

“但是,我们必须解决,不然未来的纷争会更大。”艾弗拉想到过,如果就算让自己的儿子乌瑟姆继任也是名正言顺地继任几百年前原本属于自己分支的王位。可他,每当看到出色的格罗,他又觉得,自己的国家需要更优秀的人掌控。

乌马斯国处在了争论不休的时代。

卡维尔人的团结和罗西亚森的繁荣达到空前的水平!作为这片广阔土地上的唯一主宰者,他们骄傲无比。每当夜幕降临,繁华的城堡里,他们都会沉醉在自己的丰功伟绩,肆无忌惮地消费着繁荣带来的成果。

雪月之地,是远离罗西亚森的一座大型海岛,又称极寒之地,面积大约是罗西亚森的十五分之一,岛上大部分被高原雪山所覆盖,但山底却温暖如春,有时候还会感觉闷热,巨大粗壮的石木遍布生长,反而成了岛上的一道风景。

古月人存在的历史已经无法考究,根据留下的古书记载,他们在这已经存在了上千年,是上古之神派来开垦这片荒芜之地的。历经几百年后把这里打造成了属于自己的故土家园。

古月人骄傲地看着自己脚底下的荒凉土地变成了美好的家园,香美的佐料配上烤鱼简直让人疯狂,他们的内心对神秘海洋的向往日益膨胀。

高大的石木给他们提供了便利,他们逐渐掌握了船的结构。第一次出海,他们无功而返,第二次出海,依然无功而返,第三次,他们带上了巨大的一张网,满载而归。

又过了上百年,古月人的船舶技术越来越高,他们把一种厚重的金属放到山洞里烧制百天,然后重新凝固,不但硬度增加,还可以控制厚度,更神奇的是这种金属制造出来的巨船竟然能够抵挡巨浪。欣喜的古月人继续对工艺改良,终于创造了被称为“巨舰”的渔船,那种特殊金属则被称为“魔钢”。

古月人在雪林底部建起了数座城堡。他们的巨舰一艘又一艘的驶向大海,除了捕捞,还期望能够寻找到另一块更为舒适的生存土地,因为这是古月世代的期许。

古月人的首领被尊称为“汗哒”,意思是“高山上的明星”。汗哒的继承并不像卡维尔人那样,出身天生的贵族,他们更尊奉有能力者。而能力的表现也极为粗暴简单:挑战雪狼!雪狼是极寒之地最凶猛的动物,尤其是成群的雪狼。为了应对群狼的袭击,古月人不得不建造高高的城墙。所以,战胜凶残的雪狼,就会成为古月氏族心中的英雄。

起初,很多人跃跃欲试,却有人因此丧命,大部分也是仓皇逃离。人们才明白:汗哒,不是靠运气,而是超高的本领和足够的智慧。每一位汗哒都应是如此!所以,汗哒的人选是一项庞大的工程,真正的汗哒是在上百个精英中打磨训练成的。

肯恩,新任的氏族汗哒,在刚刚结束的挑战中,他用让人吃惊的速度杀死了两只成年的雄性雪狼。

“明天我要随舰出海。”这是他第二天对贴身侍卫索亚克说的一句话。

索亚克一脸的惊讶,“可是汗哒,此时您应当在城堡里与臣民在一起。”

“不,索亚克,我必须要释放一个信号,海的尽头一定有我们要找的陆地,我们不能被困在这狭小的陆地上。”肯恩的态度非常坚定。

“可我们已经寻找了几十年…我的意思是真没有必要为了这几天…“索亚克本想接着往下说,但他停顿了一下决定不说了。

肯恩知道这位侍从要表达的意思,“所以,我要传递给他们一种信念,一定会有新大陆出现的。”

作为一块长大的伙伴,索亚克知道这位汗哒的脾气,他不再回应,陪着肯恩一起吃了早餐。

“汗哒,您此刻应当待在城堡里,而不应该冒险出海。”肯恩的决定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尤其是政务长克拉丁。

“是啊,汗哒,您最好不要冒险出海,这不属于您的工作。”氏军长,古撒说道。

“您应当在城里接受臣民的庆贺,而不应该贸然随舰出海。”说话的是坦卜奇,他也是唯一跟肯恩争夺汗哒位的人,不过,他只能杀死一只雄性雪狼。但他彪悍的战斗姿态,恰逢其时的有力一击,却征服了不少民众。肯恩任命他为警卫长,负责城市的安全警卫。

肯恩没有回应,独自走了出来,到了空旷的林园,远处,伊密丽正在为修剪完的小杉树一勺又一勺的浇水。肯恩慢慢地靠近妻子,开口说道:“树太多了,恐怕你一个人浇不过来。”

伊密丽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又浇了一勺,这次竟没有一滴水被撒漏。“大海无边无际,恐怕你一个人也探寻不过来。”

肯恩的脸上表现出了发自内心的欢喜,他庆幸碰上了一位深明大义的妻子,虽然她只是个女人。他转过身,朝着身后朝着莫名其妙的臣下,露出了坚定而又自信的笑脸。

肯恩的舰队出发了,没有热闹非凡的欢送仪式,一切都像往常一样。他拒绝了伊密丽的送行,因为担心她怀孕的身体会吃不消。

古撒带了一小队士兵交给坦卜奇并低声对他说道:“这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务必确保汗哒的安全。”

舰队离岸了,奔着大海的尽头而去,一切对他们来说既是未知又是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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