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珍站在一边,说实话,他也是知道不少刑罚的,可是这梳刑,还真是闻所未闻,因此,他不介意大开眼界一把。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君卿说着,摸了摸孙飞晴的脸,她圆润的指甲划过她的脸颊,她浑身发抖,宛若触电。
“梳刑就是,用这样的铁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想想看,这么白,这么嫩的皮肤,‘噗嗤’一下,铁刷子就扎进了肉里,像梳头发一般,轻轻的,柔柔的,往下梳。一下,一下,又一下,柔嫩的皮肤尽数划破,血肉全都翻涌出来,丝丝缕缕的肉丝缠挂在铁刷子上,铁刷子很快就被缠满,再也动弹不得。然后就只能把它拿出来,甩一甩,将那些缠住它的肉丝血管还有经脉都甩掉,继续插进肉里去梳。而且,梳的时候有好几种方法,顺着梳,倒着梳,打着圈的梳,每一种,都有不一样的感受。我曾经看过一个八尺的大汉被人处以梳刑,那施行的人,技术可是真真的好,每一下,都能从大腿根梳到脚踝去,而且那梳下来的肉丝还不会断裂,每一条都有一米多长,整整齐齐的挂在树上,风一吹,那些肉丝就像是柳枝一样,摇啊摇,摇啊摇——”
“呕!呕!”君卿还没有说完,孙飞晴就已经忍不住了狂吐了起来,她看着君卿,整个人恐惧到了极点,“你是魔鬼,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你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晚了。”君卿说着,视线扫过她的两条腿,“你这两条腿倒也算修长,试试看好了,我的技术虽然没有那施行人那么好,可也差不到哪里去,梳个两三尺的肉丝还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候,我会把它们都挂在这棵树上,就好像红色的丝带一样,多好看!”
“呕!呕!滚开,你这个魔鬼,你滚开,不要靠近我,不要,不要!”孙飞晴歇斯底里的大叫着,连滚带爬的向身后跑去。
君卿也不制止,她拿着铁梳子,一步一步,慢悠悠的向她走去。
孙飞晴浑身发软,根本就没有力气,爬了几步之后,她只觉得脚踝突然被什么捏住,腿上的衣衫尽数消散,她回头一看,却见淡淡的夜色中,君卿举着那闪烁寒光的铁梳子,嘴角带着异常美妙的笑容,对着她的脚踝轻轻插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凄惨的叫声顿时响彻整座山头。
“别叫了,乖,这才刚开始,现在你就叫成这样,那到了后面,你可就要连嗓子都喊哑了。”君卿道,说着,她伸出手,在那铁梳子上弹了一下。
更为尖锐的疼痛传来,孙飞晴呼吸都急促了,一下一下,几乎都是吸气,没有呼气。
万俟珍的视线一直牢牢盯着君卿,他不明白,她怎么会如此精妙的刑罚?看来,他也要好好学习一下,回去教给手下那些人。幽冥殿可是杀人放火的行家,没些厉害的刑罚镇殿怎么行?
君卿凤眸中闪过一抹红色的亮光,她抓住铁刷子,脸色淡然,一点点往孙飞晴的大腿根梳去。
她出手极稳,尽管孙飞晴的腿有着起伏的曲线,可那铁梳子游走的线路,却是没有一丝偏差,那线条,直的不能再直。
孙飞晴眼皮外翻,嘴巴大大的张着,口水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流出,滴到她的身上。
那样的疼痛,已然让她崩溃。
一条梳到头,君卿拿起铁梳子,手一动,缠在上面的肉丝就飞了出去,稳稳的挂在了眼前的树枝上。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有近三尺长,红红的,准确的说,是红白相间。
它就那么挂在枝桠上,孤零零的晃动着。
不过很快,它的旁边就又添了几条。
孙飞晴死的心都有了,她狠狠心,嘴一张,直接往自己的舌头上咬去——
“咔!”骨头的脆响声响起,却见万俟珍穿着他风骚的玫瑰长袍闪身而来,卸下了孙飞晴的下巴。
“多谢。”君卿道。
“不客气。”万俟珍妩媚一笑,双手环胸,一脸慵懒的站在那里。
孙飞晴最后一条解脱的路也被掐断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肉一条条离开自己的身体,那种痛苦与恐惧,简直难以用语言来描述。
她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酸涩,凄然。
这一刻,她好后悔,她为什么要去找惹这个女人。她就是个恶魔,从一开始,她就应该远远地躲着她,她为什么还要自不量力的去算计她?
如果她没有下毒,没有把那芙蓉糕拿给扉心宸吃,那么现在,她还是高高在上的晴妃。
她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一滴滴清泪从她眼中流出,无声的落入身下的土地中。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区别只在于,有些人负责的多,有些人负责的少,这多与少,不在于自己,而在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所针对的那个人。
很不幸,孙飞晴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
君卿是谁?是秉承着“屠我族人,杀我至亲,我必将百倍讨之;辱我声名,谋我性命,我定当睚眦相较!”这一理念的人。
孙飞晴要害她的命,睚眦相较一番,这样的梳刑,也算是她罪有应得!
一条大腿梳了六次,就已经变成了挂满模糊血肉的森森白骨,君卿手下不停,继续抓起了孙飞晴的另一条腿。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失。
可是在孙飞晴看来,这一分一秒,就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早已忘记了自己是谁,她也忘记了自己在哪里,所有的一切她都已经不清楚,她的神经和感官,已经被那无穷无尽,钻心蚀骨的疼痛所侵占。
眼看着另一条腿也要完了,孙飞晴只觉得眼前一黑,她心中一喜,她是终于要晕过去了吗?
“啪!”灰尘扬起。
孙飞起如愿以偿的扑到了地上,如同死尸一般。
君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那铁梳子扔到了她的身边。
“她晕过去了,你想怎么办?”万俟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