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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侍卫

傍晚,一场大雨不期而至。

悦来客栈灯火通明,周边漆黑寂静的山川野林增加了些许活力与动感。

经过了一整天的奔波打斗,黑水铁军已经疲惫不堪。简单吃点饭菜后,各自选了房间倒床便睡。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不时有闪电和雷鸣。

雪刺洪烈和鞭鬼娃娃挨个房间巡查了一遍,仍觉得有些放心不下,再一次来到刚才打斗的大厅。

客栈确实很大,能容纳几百人的大厅摆放数十张桌子,柜台前后摆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生产的酒。

二人坐下来倒了两杯茶,自顾喝着。

雪刺洪烈环视大厅,忽然心生一阵疑虑,忙问道:“鞭鬼叔叔,打扫战场的时候,看见客店老板的尸体了吗?”

鞭鬼娃娃愣了一下,摇摇头道:“至始至终我都参与了清理搜查,除了契丹人的尸体,没看见其他族的。”

鞭鬼娃娃又凝眉想了想,本来就觉得哪块不对,现在更觉的奇怪,说道:“这么大的客栈,里外好几个房屋,起码得有七八个帮手才能照顾得来,可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难不成契丹人把他们的尸体都掩埋了?”雪刺洪烈惊道。

鞭鬼娃娃知道雪刺洪烈会这么想,噗嗤!笑了一声,说道:“契丹人杀人如麻,自己人死了都懒得埋,何况外族人。”

“这就怪了,”雪刺洪烈自然自语:“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怎么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呢,真令人匪夷所思。”

“不对!”鞭鬼娃娃灵光一闪,一个想法从脑海中飘过,惊呼:“在地下!”

“地下?”雪刺洪烈急忙探头往地下四处瞧,找了半天,什么毛没有。

呵呵呵---一阵笑声突然响起,从里屋走出几个人,最前面的二人都认识,正是索无用。

“不愧是上天入地的鞭鬼娃娃,就连藏于地下都能猜对,佩服。”索无用慢捋胡须,笑着走了过来。

“索爷爷,”雪刺洪烈吃惊的差点没跳起来,急忙上前给索无用请坐。“索爷爷,你怎么在这呀,不是说去平西镇吗?”

“呵呵-说来话长,我们暂且不聊。”索无用转过身,招呼一个三十左右岁的中年人,“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尊贵的客人。”

“这位是中原朝廷命官,王义,王大人。”

“见过王大人。”二人施礼道。

“这位是雪刺洪烈”

王义臂膀有伤,点头施礼道:“正所谓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竟有保家卫国的情怀,令在下佩服。”

雪刺洪烈谦卑说道:“大人客气了,我等只是一个猎人,都是被逼无奈之举。”

索无用继续介绍:“这位是鞭鬼娃娃,原来是黑水靺鞨将军的贴身护卫。”

王义点头笑道:“中原早有所闻,黑水四大贴身护卫名震江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王大人过奖,王大人请--”

“吆,小首领,我这客栈亏得你来的早,要不然早被那三个黑熊荡平了。”说话间,走过来一白皙匀称中年女子,头梳双环鬓发,翠珠耳边低垂,一双勾魂凤眼,扭摆蛇腰销魂。

“这位是?--”雪刺洪烈话刚说一半,被女子的动作打断。

女子性感丰臀往桌子上一靠,笑盈盈说道:“本女子是悦来客栈的老板,人称悦嫂。”咯咯咯--笑声能把骨头软化。

鞭鬼娃娃拱手说道:“悦来客栈百闻不如一见,能在这荒山野岭生存十几年,看来,最主要的因素还是悦来客栈有悦嫂啊。”

咯咯---一阵娇笑。“鞭鬼大哥真会说话,小店有几位亮哥光顾,的确令寒舍蓬荜生辉呢。”话刚说完,悦嫂暗蓄内力隔空传功,一股弯弯清茶从壶嘴射出,相隔十几米稳稳地流入茶碗里,滴水不漏。

几人内心暗暗吃惊,丰润女子竟有如此功力,的确少见。也难怪,在这荒山野岭开这么大的客栈,要是没两下子,早都卷铺盖走人了。

悦嫂娇声说道:“各位请吃茶,我等再做些夜宵过来。”

“悦嫂不必客气。“

王义这时呵呵一笑,道:“二位从孤岛而来,想必黑水靺鞨的薛将军还好吧?”

雪刺洪烈动了动,抬起头,说道:“孤岛的薛将军身体---”

“身体不错,”鞭鬼娃娃接过话,继续说道:“自从我们上岛后,将军精神大好,病也好了大半。我们此次下岛,将军还特意骑马相送了几里路。”

王义听了,眼中瞳孔收缩了一下,他所听到的都是说薛副将军病重的消息,看来事情不像传言的如此严重。

王义脑海里闪过几个念头,但都觉得无大碍,笑道:“薛将军身体好,实属黑水靺鞨的福分啊,我们中原也真心祝愿他能早日康复,重整黑水靺鞨。”

鞭鬼娃娃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太高兴地说道:“王大人,您在中原朝廷做官,想必知道,渤海国就是因为有了中原的支持,才将我大黑水靺鞨灭掉的。这件事应该是真的吧?”

索无用嘴巴动了一下,却看王义对此话很不在意,便按下身子,没在言语。雪刺洪烈更是不明其中的事理,一旁只顾喝茶。

停顿片刻,王义笑了一下,目光盯着鞭鬼娃娃说道:“说起来都是笑话,我王义是裴度的贴身侍卫,作为宰相的贴身侍卫都不知道的事情,其他人等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不是道听途说,那一定是传言。可是,传言可信吗?”

鞭鬼娃娃眉宇间惊了一下,但只是一闪即逝。语气吞吐说道:“这个---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王义噎了一口茶,看了看鞭鬼娃娃,说道:“鞭鬼兄弟,我觉得中原不可能与渤海国相互勾结,而去灭掉黑水靺鞨,这种情况对中原没好处。”

索无用拍拍鞭鬼娃娃的肩膀,说得:“此事关系重大,不能随便一说。况且,王大人之所以能躲藏到悦来客栈,也都是因为调查此事才遭此不测啊。”

雪刺洪烈和鞭鬼娃娃闻言,正是心中猜疑之事,忙竖耳倾听。

王义略略沉默,道:“此次受裴度宰相命令,让我潜伏到平卢藩镇,主要任务就是打探一下黑水靺鞨真正灭亡的原因。我不远万里一路走来,稍稍知道点眉目,查出点线索。没想到,当我沿着线索来到平西镇的时候,突然遭到契丹人的追杀。”

索无用替王义斟满茶,接着说道:“本来,我是想在客栈一直等你们,没想到却在客栈遇到了王义大人。我跟王大人在中原研究兵器的时候关系就不错,在客栈叙旧喝酒时,遇到契丹人追杀,就带着王大人赶到这里。”

王义眯了一下眼睛,叹道:“唉!没想到契丹人消息十分灵通,我们刚要躲进客栈,他们随后大队人马杀到。我与他们打斗,寡不敌众被那个黑熊砍了一刀,见势不妙,便随索无用进客栈的地下躲藏。幸亏悦来客栈机关重重,契丹三熊找了好长时间都没找到。”

“咯咯--,悦来客栈可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我悦嫂大风大浪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就凭他们----”悦嫂面露不屑之色,将几盘小菜放在桌子上,话锋一转,笑道:“不过,还是谢谢二位英雄哦,要不然,我的客栈里的东西,都得咔嚓OK喽。”

呵呵呵--

“王大人,你总在中原朝廷做事,还能惹到他们吗?”雪刺洪烈忍不住问道。

王义环看了一眼众人,愁眉紧锁,说道:“其实,我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契丹人这样苦苦追杀于我,我来这里仅告诉了几个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会走漏风声。”

“难道契丹人和中原有仇恨?”雪刺洪烈问这话的时候,脸上仍留存一些稚嫩的思绪,只不过这种思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逝---

王义道:“想来,契丹人确实对我们中原窥视已久,经常对中原边陲进行打打杀杀的骚扰,但都没有挑起大的战争。朝廷为了安抚契丹人,也没少给他们东西,可换来的却是贪得无厌。”

索无用捋捋没剩几根的白胡子,微微点点头,道:“尤其这两年,契丹人更是变本加厉,就差挑明了跟中原朝廷干仗。”

“是啊,”王义有些无奈,摇摇头说道:“如今,中原藩镇割据,内乱不断,再加上契丹人的虎狼之心,唉!可怜天下百姓苍生又要经历生灵涂炭---”

雪刺洪烈站起身来,打开窗聆听淅沥沥的雨声,远方黑蒙蒙一片,一股冷风吹来,激灵一个冷颤。太复杂了,天下已经走到了非要战争的边缘,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王义起身走到雪刺洪烈跟前,语重心长地劝慰:“洪烈,战争如果不能避免,那就坦荡面对。只有经历无数次磨难来锤炼的人,才能最终成为强者。这是我的一块随身玉牌,如果有需要我的时候,记得来找我。”

雪刺洪烈接过玉牌,仔细看了看,便揣入怀中,回应道:“王大人,有机会我一定去京城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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