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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迷途知返

“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在结束了这毫无悬念的战斗后,“终结”要离去的那一刻,耳畔却是响起了一阵柔弱的抽泣声。

隐藏在黑袍里的面容眉目似乎皱了一下,慢慢地扭转了自己的头,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声音的来源地。

那是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全身沾满了被血液染红了的泥土,此时此刻正趴在那个死亡族长的身体上,不停地哭喊,哭喊……

在“终结”转头望向小男孩的那一刻,小男孩顿时被吓呆了,手掌托在血泊中后退了几步,连哭声也是嘎然而止,满目中尽是惊恐,生怕下一刻这个无情的杀神将自己的生命夺去,但随即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全身发抖地站了起来,面对着“终结”,眼中的惧意少了一分,反而是多了一分恨意和杀意,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这个坏人,你这个坏人,你杀了爸爸,妈妈,我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我杀了你”说完小男孩便是奋不顾身地向迪迦扑了过来,挥舞着脆弱的双手仿佛要将“终结”撕裂。

“滚开”“终结”冷喝一声,一股无形的波动便是以“终结”为中心呈涟漪状迅速荡开,将扑来的小男孩掀飞出去。

被掀到在地,小男孩并没有放弃,立刻便是爬起,再一次嘶吼着,不顾危险地向终结奔了过来。

看着不要命的小男孩,“终结”心中的一根弦被触动了起来,身体猛然抽搐了一下,眼中的目光已不再注视着面前这个残破的部落,而是停留在了一幅泛黄的画面中,同样的美丽晚霞,同样大小的部落,同样的血腥杀戮,同样大小的孩子,但却不是同一人,那一道人影“终结”永远不会忘记,他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那一道人影便是年少的迪迦。

这一刻,“终结”忽然觉得太累了,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心口仿佛是被锤子捣了一下,无力地捣在了地面上,激起了一团横飞的血液,哪怕是小男孩的拳头任意在自己的身上击打,他也置之不理。

他真的累了,累到几乎再也站不起来的地步,他要睡了,松弛的眼光一旦落下仿佛便永远不会睁开。

时间没有任何的停留,一秒一秒地过去了,可能只是一瞬间,可能是几个小时,也可能是几天,几年,几十年,甚至万年,突然,“终结”微闭的眼睛睁了开来,一把将小男孩推开,不过力道却是小了几分,沉声说道:“你走吧,今天我不杀你。”语气有些僵硬,不过已少了一分冰冷。

“恶魔,我杀了你,我要为我的爸爸妈妈报仇!”小男孩不依不饶地再次扑了上来。

“滚,不要考验我的耐心!”“终结”有些愠怒,目光变的十分凌厉,一下子小男孩便是被震慑住,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只是用畏惧中夹杂着恨意的目光死死盯着“终结”。

“你认为你现在的徒劳有用吗?以你那渺小的力量可以杀了我吗?可以为你的父母,为你的族人报仇吗?我告诉你,不要再做梦了,现在的你只是一个亡族之人,只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死亡的蝼蚁,我要杀你,翻手之间!”“终结”一步步地逼向小男孩,一句一句刺入心中地质问,口气也是越来越沉重。

“啊!”小男孩疯狂地大喊了起来,略微有些嘶哑,面对“终结”的咄咄逼人,他疯狂地后退着,似乎想要逃出“终结”的质问,如同疯了一般。

他的努力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一席黑袍的“终结”如同鬼魅般猛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双手牢牢地扣住他的肩膀,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醒醒吧!你一定很恨我对不对,你想拥有强大的力量对不对,你想杀了为你的父母和族人报仇对不对,那就活下去,一直活下去,有了足够的力量你就可以完成一切,记住,我等着你找我,记住,我叫“迪迦”哈哈哈。”张狂的笑声四处回荡,“终结”的身影,不,应该说是“迪迦”的身影已经只剩下一个背影,向血染的夕阳一步步走去。

“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面对迪迦张狂的笑声和挺拔的背影,小男孩攥紧拳头,拼尽全力地喊了出来,心中种下了无比的信念,也是向着夕阳的另一头走去。

“好,我等着你,只要你没有死在我的前面”迪迦听着小男孩的声音,没有太多的在意,淡淡笑道,声音小却如直线般传入了小男孩的耳中。

迪迦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悄悄地跟在了小男孩的身后,注视着他一步一步安全地离开了这片血染的是非之地,然后才是缓缓地站立了起来。

看着赤红的夕阳,迪迦抬起了头颅,血染的黑袍显得格外刺眼,这一瞬间,他想起了那个在高山上沉睡得伟大战士,他想起了自己对他的最终承诺,他食言了,他痛苦了,但很庆幸,最后,他还是悔改了。

“师傅,迦儿错了,迦儿对不起您,我违背了诺言,我背弃了梦想,我杀了数不尽的生命,但我一定会改,师傅您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我答应您,日后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为这块大陆带来和平,友爱,相信我,我一定会”迪迦在山顶大声地呼喊着,坚定地呼喊着,洒脱地呼喊着,像是找回了自己失落的人格,像是找回了自己美丽的梦想,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夕阳渐渐地消失着,迪迦也是欣赏了好久,将黑色无名小刀上沾染的鲜血仔细地擦拭干净,目光中有些不舍,轻叹了一声,将其插入了地面,说道:“好兄弟,或许我们再也不会并肩作战了,等待下一个有缘人吧!”

“嗡嗡”黑色小刀的刀身猛烈地颤抖着,似乎在反驳着迪迦的所作所为。

“不想要离开吗?如果你陪伴我左右,我们过的生活不会是这样了,你还要坚持吗?”迪迦终究是忘却不了这个陪他出生入死的伙伴,略有深意地问道。

“嗡嗡”听到迪迦的话,黑色小刀先是沉寂了一会,随后又是猛烈地响动了起来。

“好兄弟,今生我定不负你”迪迦高兴地喊着,将黑色小刀拔地而出,握在手中,如同爱人般对待,随后“嗤啦”一声撕碎了身上的黑袍,多年来第一次露出了自己的身姿和面容,在一汪血泊中,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在夕阳中自恋地大笑道:“原来我还是那样帅气,哈哈哈哈”然后随着夕阳渐渐远去。

至此,世上再也没有了视杀戮为生命的“终结”,只留下了一个以和平为梦想的迪迦。

“后来呢?后来的老大你又干了些什么?”看着迪迦深邃的眼睛,仿佛洞穿了时空的芥蒂,直接停留在了那片血染的时空中,希特拉不由地追问。

“后来啊!后来,后来我依旧是在大陆上飘荡,不过爱好已是由杀人变成了救人,由杀神变成了圣人,再后来,再后来我就来到了这里,弄巧成拙成为了黑暗巨人一族最强大的战士,和你们一直在生活在这里”迪迦从时光的叠影抽身而出,悠远地叹息了一声,似笑非笑地说道。

“杀神‘终结’,真是不敢相信,悲天悯人的老大你以前居然是终结,不可能吧!这简直是老天和我们在开玩笑”在迪迦和卡蜜拉、希特拉三人沉思之时,脑袋稍慢一拍的达拉姆才是反应了过来。

“这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的我只是迪迦”迪迦露出一抹浅析的笑容,坚定地说道,又环顾了一下三人,语重心长地问道:“现在你们应该可以明白我的苦心了吧!”

“恩”卡蜜拉暂时还是没有从迪迦的过往中脱身而出,紧紧拉住迪迦的手,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希特拉和达拉姆则是立于二人左右,一言不发。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哥哥,哥哥,你就是族中最强大的战士迪迦吗?”一个黑暗巨人一族的孩童突然拍了拍迪迦的腿,好奇地问道,也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

“哥哥是迪迦没错,不过却不是什么最强大的战士”蹲下身子,迪迦摸了摸孩童的脑袋,一抹和蔼的笑容高高扬起,很随意地说着。

“哥哥是迪迦就对了,我爸爸说你是最强大的战士,你就是最强大的战士,我将来一定的要成为像哥哥一样的人物”天真的孩童面对迪迦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父亲的盲目崇拜。

“好啊!你跟哥哥说说,为什么要成为像哥哥一样的人物呢?迪迦好奇地发问。”

“因为力量强大的哥哥可以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可以为我们黑暗巨人一族争取无上的荣光”小男孩天真无邪地说出了口。

这一瞬,迪迦沉默了,脸上的笑容顿时显得僵硬了起来,紧握着迪迦之手的卡蜜拉明显感觉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仿佛突然心痛。

“小朋友,你先去别的地方玩吧!哥哥和姐姐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谈”面对迪迦的心痛,卡蜜拉牵强地对小男孩说道。

“好,哥哥姐姐再见”小男孩自然是没有察觉到现在的沉闷气氛,说了一声,便是一跳一跳地走开了。

“迪迦,不要太在意了,或许这一次的战斗便是最后一次了,听了你的过去种种,我们也是会坚定地站在你的身后,相信我们,一定会胜利的,等到那个时候,你的梦想便会实现,和平和希望也会降临,我们几人一起隐居,好吗?”迪迦的手被卡蜜拉握的越紧了,卡蜜拉如同一个童话中的小女孩憧憬着未来的美好。

“我们一定伴随老大左右,永远不变”希特拉、达拉姆二者齐声说道,目光没有丝毫闪烁。

“这一次,我一定要夺取这次大赛的冠军,终结这无数年来的硝烟之战”迪迦猛然站了起来,无比坚定地豪言,他没有想到大陆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连一个小孩子身上的杀戮之心都到了难以掩饰的地步,这更是进一步刺激了迪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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