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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同行

“这你都知道!”

“江湖上谁人不知清歌散人与神算子,他们各自占山为王,各国却奈何不得,几乎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了。”

“呵呵,原来他们这么厉害,那我是他的徒弟不是很有面子?不错,总算是比较幸运的。既然你认识他,那咱们就一起走好了,你的伤交给别人治我也不大放心,再者也怕那些人因此找到你呢。”

“好。”辰亦终于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就这样他们同行了。为了掩人耳目,诗涵依然给自己易了容,顺便将辰亦也变了个样,两人的样子还画得有几分相似,直接以兄弟的名义出发了。

接下来的路比较顺利,在一天的奔波之后,他们找到了客栈,吃饱喝足休息一晚之后,补充了许多的药材和粮食,顺便买了两匹马便再次踏上征途。出门之前,师傅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银票却是给了她一大把,足够她挥霍了。虽然她也曾怀疑过,师傅一个江湖人怎么会那么有钱,但是这个世道,谁都有秘密,既然他不说,自己又何必去问呢!

之前就考虑过诗涵的速度可能会较慢,因此她比往年师傅出发的时间都早了一个月,这倒也够她在路上以蜗速前进了。辰亦的伤在她的调理之下,一日好过一日,加上两人吃穿住行都是顶级的享受,半个月下来,倒也恢复得七七八八。

辰亦话语并不多,也从不曾向诗涵说起他的过去,只是偶尔的时候会在马背上发呆,这时候他浑身上下会散发出强烈的寒气,让诗涵总有种要下雪的错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诗涵大概看得出,他曾经也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孩子,因为他的身上总是时不时的流露出一股霸气,也因为他对所有的奢侈品都信手拈来。他的功夫也不差,如果师父的算10分的话,那他应该也可以打个6分及格,以他这么小的年纪,应该是出类拔萃了。

辰亦的脆弱在离开那片树林之后,完全隐藏了起来,又像初见时那般眼里藏着冰川了,连看着诗涵的眼光也复杂得让她难以理解,感激里似乎还夹杂着歉疚。歉疚?为什么呢?不得而知,就这么边走边探寻的结伴而行,一个月之后,终于到了缘凤山附近的一个城镇……离月的北辰。

“明日咱们休息一天吧,后天再出发。”因为明天是七夕了,七夕刚刚好是子轩的生日,过去每年的七夕,她都会弹一曲(童话),不管海角天涯。到了这里之后也是如此,不过因为每年的这时候师傅都不在,所以不知道罢了。

“好。”辰亦应着,没有问原因。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出去一趟,晚上才回来,你要是闷了,就自己出去逛逛吧。”

“你要去哪里,需不需要我跟着?”

“不用的,我只是出去散散心。”

诗涵这么说着,辰亦却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一股寂寞。这是他从不曾在她身上看到的情感,就连当初说起自己悲惨的遭遇时,她都是云淡风轻的,好像在述说着别人的故事。一个多月来,她每天都是微笑,对所有的人都很温和,他曾以为她是天上下凡的笑仙女,却不想这样谪仙般的人儿,竟也是有故事的。

没有追问她什么,因为他自己隐瞒的东西,比她多太多,自己都不曾坦诚相待,又如何要求别人对自己言无不尽呢!

第二日一大早,诗涵背着昨晚准备好的琴,飞上了北川附近最高的山。说也奇怪,从那片林子里出来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身体大好了,飞了这么远的路竟也只是小喘,并未出汗。她当时还查看了很久是什么原因,却终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顺其自然。

山顶正好有一块巨石,诗涵一跃而上,坐到了上面,将琴放在了自己膝上。诗涵在大学学的就是音乐,加上那样的家庭条件,和自己对艺术的热爱,虽然师傅不曾对自己教导过这方面的东西,但她对琴棋书画还是有很高造诣的。

手指覆上琴弦,想弹一曲(童话),却忽然觉得古琴对这样的歌曲是不适合的,那种音色与韵味是只有钢琴才能做到的。钢琴,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触摸呢?想到这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间,风拂了起来,墨色的发丝在风中飞舞,身后的枫林受到这秋风的蛊惑,黄叶片片飘落,这落叶纷纷洋洋洒洒,像在诉说一场凄美的聚散。随着那片枫叶划过她的眼眸,一曲(黄色枫叶)从指尖倾泻而出。

不自觉的就唱出了这首歌,空灵的声音在清晨的山顶显得格外雅静。天已微凉,人在远方,学会了坚强,却学不会如何遗忘!泪掉了下来,打在琴上,手上,湿了谁的心?

有人曾说,在枫叶落下之前就接住枫叶的人会得到幸运;而能亲眼目睹枫叶成千成百落下的人可以在心底许下一个心愿,在将来的某一天就会悄悄实现。我现在好想许愿,好想回去,好想告诉子轩我想他,可是枫叶你能答应吗?或者终究枫叶只是象征着对往事的回忆、人生的沉淀、岁月的轮回,对昔日美好的眷恋吧。过去了的,真的还有机会再回来么?

白衣飘飘,红枫成海,这景致一丝不漏的落在了隐在暗处的两双眼里。都说风华是一指朱砂,苍老是一段年华,这首歌,这声叹,这滴泪,沉淀在了历史里。夜雨染成天水碧,有些人不需要姿态,便成就了一场绝世繁华!

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歌声落尽之后,心绪却远远没有收还。回头看着那漫天飞舞的枫叶,终是选择信一次传言,伸出手接住一片叶,握在手心,放在胸前,闭上眼,落寞的笑了。任眼泪成诗,她固执得看着那飞舞的落叶,轻盈的祭奠,这一场繁华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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