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道:“你很没礼貌呀,说话也不看着我的眼睛,我长得很丑吗?”杨傲抬起头来,正对上了那双似离似弃,似幽怨又似欢喜的眼睛,道:“没,你很好看!”说了一句,又低下头来,可是他搜肠刮肚,却找不出能说的话题来,难道就要这样坐下去吗,要是离开又觉得有的不舍。
兰兰看看他,道:“你是个魔术师吗,扑克玩得这么好,可会变牌。”
要是说起扑克来那自是杨傲的强项,他的脸上马上来了精神,道:“不是呀,魔术都是骗人的,不过我会赌术,你看过周润发演的《赌神》吗?他的那些动作我都会。”他说着话已经把扑克在手上熟练的飞动起来。”
兰兰看得入神,拍手叫道:“你好厉害呀,可惜没周润发帅。”
杨傲一下就像是沉到了水底,脸上又没了精神,默默低下头来。
兰兰道:“那你肯定经常去赌场了,赢了好多钱吧,我听说滇城有家赌场,很大很气派的,你一定去过。”
杨傲道:“没呀,我从来不赌博的。滇城有赌场吗,我却也想去看。”
兰兰道:“你不是滇城的人呀,怎么会不知道,我这个新加坡人都知道呀!”
杨傲道:“不是,我从小就在泰国长大的,现在也是第一次来滇城。”
兰兰道:“那等我的腿治好了一起去赌场呀,我出钱你来赌,肯定可以赢好多钱的。”
杨傲正要答话,门口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兰兰欢快叫道:“妈妈!”
妇人应了一声,却是冷冷的看着杨傲,道:“他进来做什么?”
兰兰道:“没什么了,我在这里闷得慌,他进来陪我说说话的。”杨傲知道现在必须离开了,于是慌忙走出去。那妇人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却追了出来,把他拉去那边的走廊,抓住他的袖子道:“你小子好大的胆子,敢来泡我女儿。”
杨傲涨红了脸,道:“阿姨没,没有呀?”
妇人道:“还不老实,快说,你叫什么名字,你父亲又是谁,你什么学历,又在哪里工作?车子房子可有?”
杨傲被问得一头雾水,无奈道:“我叫杨傲,我爹是杨秋,学历初中,没车没房没工作。”
妇人抓紧杨傲道:“你爹是杨秋?怪不得这么像!”而杨傲却乘妇人说到杨秋时的一慌神里早挣了开去,一跨步进了易小路的病房,一进房就把门关起,满脸的尴概。
易小路端了饭盒正吃着饭,其实他早听到了外面的事,易小路正要开口,杨傲道:“暂停,什么也别说,刚才可把脸丢尽了。”
易小路指指另外的一个饭盒,道:“快来吃吧,他们已经在天井中吃了。”杨傲端起饭来,吃在嘴里却似乎没味道一般。易小路道:“我看你也吃不下去,你来我和你说另外一个事。”
杨傲靠上前去,易小路把嘴凑去他的耳边,小声道:“你听说过新加坡一个叫做冷艳杀手的人吗?”杨傲点点头,易小路道:“我想那妇女突然来这里只怕是冲着我来的,她或许是那冷艳杀手邱梅,相信你也看得出来她是身怀武功的人。”
杨傲点点头,易小路道:“你自己可要小心一些,或许那女孩对你别有用心。杨傲记在心里,他本也是一个细心的人,却不想在见到那女孩的时间里竟然懵懂起来。
于是再无他话,二人吃了饭,易小路倒头靠在床上午休,杨傲怀了心事,又掏出兜里的扑克玩起来。
到了晚上,普老医生自回了不远处的家里,白药堂中便只有三四个女护理员守着。夜幕盖下,白药堂亮起灯来。那西贡帮一众汉子不能离开,又没什么玩的,便三三两两的聚在天井边上抽烟说话。
天幕上很快亮起了点点星光,由白药堂的天井中抬头望去,当真有一种古色古香的意味,一众汉子都是混迹黑道的人却哪有心思看这美景,就连谈话的内容也俗不可耐,无非讲些砍人、泡妞、赌博的话。
却在这时,轮椅滚动的声音响起,偏房到天井的走廊上现出一袭白裙来,却是兰兰由她妈妈推着,来到了天井中。
众人望去,只觉这女孩似乎不染人间烟火般,映在漫天的繁星下,便像来自天上的仙女。
兰兰看着众人道:“大哥哥,你们在这里玩呀,好热闹哟!”
众人都是些粗野汉子,被她这么甜甜叫来,一时不知要怎么回答,只讲话的全停了下来,刁在嘴里的烟也丢在地上用脚踩息。
兰兰指指天井中角落里的那张石桌,示意妈妈把她推过去,石桌的上方是一棵罗汉果树,罗汉果的枝叶藤蔓顺着墙爬去,直接爬上了房顶,却也在石桌的上方架了一个铁架子,铁架子的上面也爬着罗汉果的枝叶。枝叶遮下,恰好把石桌遮在下面,想来到了日间阳光射来的时候坐在石桌子前也是晒不到太阳的。
石桌前围坐的人见她过来,慌忙起身让了开去。兰兰望他们笑笑,又抬头望天上的星星,所有人都跟她一起下意识的举头,望向天上的星星。
兰兰的嘴角泛起笑意,道:“好美的星星。”听到她的声音,众人只狠不得飞去把那星星也采来送到她的面前。
一人道:“小妹妹,这么晚了,你不睡吗?”众人看向他只恨他多说了话,破坏了这美好的意境。
但兰兰还是开口了,道:“在病房里好无聊呀,出来陪你们玩呀!”
那人又道:“小妹妹可有什么好玩的主意!”
兰兰道:“要不我们来玩扑克吧,玩十点半,一块钱的底,等下谁赢了钱就去买烧烤来吃!”
扑克很快被拿来,众人围在一起,开始玩起来。却天井中的笑声渐渐响起,弄得在易小路病房里的杨傲坐立不安,手上玩着的扑克也掉了好几次。
易小路道:“你别走来走去的了,要去就出去,向你这样的年纪正是恋爱的时候,我也正想看看那人会不会乘你们走开就跑来杀我。”
杨傲道:“那我真出去了,反正你自己拿好手枪,有事了我们定会马上赶来。”
易小路看着杨傲心花怒放的走开,就像看到十七八岁时的自己,心中无由地想起了杨墨雪,而同时他的脑海中也闪过了那个陈欣怡的身影,她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在做着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