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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跨年之夜

1999年12月31日。千禧年元旦前夜。

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零点钟声敲响,即将告别20世纪,迎来一个新的世纪。21世纪。

当晚,警校师生欢聚一堂,常伴校长身边的女老师穿着庄重的警服缓步走上舞台,她是今天晚会的主持人,她拿着话筒字正腔圆的说:“在这辞旧迎新的日子里,我非常的激动。我很荣幸可以与你们共同迎接21世纪的到来,我们伟大的警校将在明天成为21世纪的警校,而你们,将会成为21世纪的人民警察!”

校长在台下带头激烈的鼓掌,老师们马上响应号召齐声叫好,女老师深情的望向第一排中间的位置,继续说道:“在我们敬爱的魏校长的指示和关怀下,才得以举办这场盛大的跨年晚会!希望全体师生喝得尽兴,玩的开心,今夜,我与你同在!有请校长魏大海同志给大家祝新年贺词!”

校长红光满面的站了起来,如沐春风般向舞台走去,在上楼梯时扶了下女老师递过来的小手,此时,整个礼堂鸦雀无声,只有他们内心的交流,无声胜有声。眼神交错间,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校长和女老师交接话筒后,李冠希喃喃自语道:“真好,怪不得校长连局里都不去,每天泡在警校办公室,我将来一定要当校长!”

校长精神抖擞的站在舞台正中央宣读讲话稿。他操着不太普通的普通话说道:“在这辞旧迎新的日子里,我非常的激动。我们都是幸运的人,因为我们即将在这里迎接21世纪的到来,千禧年正在向我们靠近,我仿佛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今天我的讲话非常简短,不会过多的占用大家的时间。因为今天是属于你们的,是属于你们狂欢的日子,我请你们敞开了喝,敞开了玩,敞开你们的心扉,释放你们的激情吧!”

大礼堂气氛热烈爆棚,大家都为校长的发言由衷的鼓掌。校长伸出手压了压,继续说道:“最后一句话,借用一句名言,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就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公安系统的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我宣布,喜迎千禧联欢晚会现在开始,请大家举起酒杯,干了这杯酒。”

老师们迎合着校长,干了酒杯中的酒。

学生们全体起立,举起酒杯,把饮料一饮而尽。

伴随着欢快的舞曲,开场舞蹈闪亮登场。

开场舞蹈正是五中队女生的肚皮舞,它有个喜庆的名字,是雄哥起的,叫做开门红。在灯光下她们的妆容更显浓烈,舞姿更加夸张,也确实有几个的肚子像雄哥说的一样,仿佛可以甩出油。如果把音乐和灯光关掉的话,一定可以拍成聊斋选段。李小军看向雄哥,发现他用手捂着嘴,以免忍不住发出点评。

晚会都是学生们自导自演,就连演出服装和道具都由学生们自己承担,基本上都是赶鸭子上架。排练仓促,水平有限,异常无聊。大家基本上都是围坐在一起,磕着瓜子,喝着饮料,吹着牛逼。九点半,李冠希就准时开溜了,对他来说,火车站才是他翻牌子的地方。

就在晚会无聊到一定境界时,女老师再度登场。她手里拿着一捧鲜花说道:“现在将进入今晚最刺激的时刻,大家请看,在我的右手边有一个大鼓,当大鼓响起来,我会把花扔向你们,你们随意扔给谁,当鼓声停止,花在谁手里,谁就要上台表演节目好不好?”

气氛马上变得紧张热烈起来,台下同学们齐声回应道:“好!”

女老师的嘴角咧开了花,主持风格急剧转变,翘着脚歪着头继续说道:“这叫击鼓传花,可是今晚我缺乏一位强有力的鼓手,大家说由谁来敲鼓好啊?”

台下山呼海应:“校长!校长!”

校长饶有兴致的指了指身后的同学们,在满堂喝彩中再度上台,满面春风的拿起鼓槌,敲响这只大花鼓,女老师来到大花鼓前,面向校长,背对观众,欢乐的把鲜花扔到台下。鲜花快速的在大家手中流转,很快传到李小军的手中。李小军赶忙扔给身后的芮刚,芮刚慌张的扔给了熊壮。熊壮并没有把花扔开,他搂起身边的雄哥,把一捧鲜花塞到了雄哥的裤裆里。

鼓声骤然停止,雄哥欲哭无泪,在无数的口哨声中,被熊壮像抱新娘一样抱到了舞台下。

女老师低头看向雄哥说道:“这位同学,请问你要表演什么节目,可以先把花还给我吗?”

雄哥当时都蒙圈了,根本就不理她。摇摇晃晃的走上舞台,从裤裆里掏出鲜花愤怒的扔向台下的熊壮,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会表演节,节目,我,我祝老师和,和同学们学业有成,祝校,校长家庭和睦,安,安享晚年!我说完,完了!”

雄哥此言一出女老师本来红润的脸蛋马上变得苍白起来,掩面走向后台,校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雄哥,对台下说:“我呢前半夜已经给了同学们,后半夜嘛,还得回家陪陪家人嘛,我就不久留了,大家尽情的在这里跨年吧!祝同学们元旦快乐!”说完急匆匆的走向后台。

雄哥一脸茫然的看着校长离去的背影,心想坏了,一定是我紧张的说错话,把校长给惹生气了!怎么能祝老师和同学学业有成呢?应该是单独祝老师事业有成啊!

自此,节目继续,只不过再也没有主持人,大家依旧嗑着瓜子吹着牛逼。

晚会进行到10点半时,一段熟悉的曲子响起,李小军突然怔住,他听出这是歌曲《胆小鬼》的前奏,小野猫为他刻的盘里面就有这首歌。

李小军迅速望向舞台,最后一层大幕缓缓拉开,聚光灯照射出的圆形光柱里,小野猫优雅的坐在高高的凳子上抱着吉他,低头弹奏着优美的旋律。

当她抬起头,幽幽的眼神望向台下,全场沸腾了。大家全都站起来手舞足蹈,这并不是一个适合跳舞的曲子,但是台下的男生们依然群魔乱舞。全场只有两个人没有跟着摇摆,一个是李小军,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小野猫,满怀感动。另一个是雄哥,他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小野猫,流着口水,嘴里念叨着:“冠希啊冠希,可惜啊可惜,你走早了。我最爱听这首歌了,她不会是给我唱的吧?”

小野猫张开她那迷人的樱桃小口,让人迷醉的歌声伴随着指尖流淌的优美旋律传遍每个角落。

你爱咖啡

低调的感觉

偏爱收集你的音乐

怪得很另类

你很特别

每一个小细节

哎哎呀呀

如此的对味

李小军听着她的歌声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此时的他情绪非常复杂。内心里有一种满足感,还有一些虚荣感,甚至还夹杂着一些占有欲。

李小军看出小野猫的眼神不停的在人群中搜寻,他知道那是在寻找他的身影,寻找他的眼睛。他想起了初中时,他总是在放学的拥挤人潮中搜寻林琳的眼神。而此时小野猫那幽幽的眼神,竟然和林琳出奇相似。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拨开群魔乱舞的人群,缓缓地走向舞台前方。

小野猫此时已经发现李小军的身影,她深情的望着他的眼睛,甜蜜的继续唱着。

喜欢看你轻轻皱眉

叫我胆小鬼

我的心情就想和情人在斗嘴

奇怪的直觉

错误的定位

对你哎哎哎哎呀

我有点胆怯

一首令全场男生春心荡漾的美妙歌声缓缓结束,李小军刚好走到舞台前方,他的眼睛闪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说你是我的!小野猫始终迎合着他的坚定的目光,含情脉脉。一时间李小军仿佛回到了初中的课堂,那充满甜蜜的四目相对。

小野猫优雅的站起身,慢慢把吉他靠在凳子上。大礼堂内一片肃静,她拿起架子上的话筒,深情的望着李小军说:“这首歌献给我爱的人!李小军!我希望在这特别的跨年之夜后,他不再是我爱的人!”

台下一片哗然,有人唏嘘感叹,有人暗自庆幸。比如雄哥,他此时正徜徉在幻想的海洋:“难道是我的情书起了作用?女生都爱有才的啊,难道是我那贯通古今,中外结合的情书打动了她?不会下一句就是我爱的人是英雄吧?好紧张哦。”

李小军依旧坚定的看着小野猫,仿佛听不到世间的嘈杂,小野猫炙热的目光也一直没有离开李小军,她继续说道:“我希望今夜之后,他是我的爱人!也是爱我的人!”

全场再次沸腾,口哨声四起,欢呼声响彻礼堂,大家有节奏的喊着:“上去!亲她!女神!好美!上去!亲她!”

李小军彻底迷失在这美妙的感觉中,他后退几步,又向前助跑,想以一个漂亮的侧空翻跃上舞台,在全场的注目下享受小野猫带给他的,这无尽的虚荣。然而事实很残酷,大礼堂舞台比散打王的擂台高得多,李小军结结实实的侧摔在了舞台上,小野猫花容失色,赶忙去扶他。还好他反应敏捷,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起身。

“亲她!亲她!”的喊声依然充满大礼堂每个角落。小野猫心跳加速,脸色羞红,悄悄的闭上了眼睛。李小军左手搂着小野猫的小蛮腰,右手搂住她的脖子,轻轻地把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向后放倒。小野猫的心里犹如小鹿乱撞,颤抖的娇躯紧张而期待。李小军看着眼前娇俏的脸蛋儿,义无反顾的向小野猫迷人的红唇吻去,她的唇柔软而甜腻,有着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

聚光灯再次亮起,欢呼声此起彼伏。李小军沉醉在激烈的拥吻中,意乱情迷。

这才是标准的二战之吻的动作,李冠希没有完成的任务,被李小军在全校瞩目下完成了。雄哥流出了伤心的眼泪,他在想:“如果我胆子大一点,不是教李冠希去这样干,那么,这个拥吻小野猫的人会不会是我呢?可悲可叹,一朵鲜花凋零了,从此我心中,再无女神!”

突然孟老师大喊道:“差不多了啊你俩!我们还得看晚会呢,成何体统,出去亲!”看来孟老师还在为他的新书销量郁郁不欢。

小野猫羞红的脸更加红润,她捂着嘴跑向门外跑去,李小军紧随其后。

在礼堂外的林荫小道上,小野猫娇羞无比,嘤嘤笑道:“现在,你是我的爱人吗?”

李小军淡淡回答道:“你认为是便是!”

“讨厌,我认为是!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小野猫笑的很幸福,小鸟依人的钻到李小军怀里靠着他的肩膀,调皮的说:“你问过我为什么喜欢你!我说秘密将在跨年之夜揭晓。现在,你可想知道?”

李小军搂着小野猫的肩膀轻声说:“你想说便说。”

小野猫几记温柔的小拳头落在李小军的后背,撒娇道:“你讨厌,是不是把人家搞到手了就不在乎了?告诉你吧!你上学来的火车上,我也在那节车厢里!这就叫做,缘,妙不可言!懂了吗?”

李小军心头一颤,心想:“当时注意力都放在怎么收拾那帮金链子身上了,还真没注意到她的存在,看来缘分这个东西,真是妙不可言!”

小野猫继续甜蜜的说道:“我就知道你根本都没注意到我,哼。那天我也没座位,就在车厢的走道里坐着,看到你向那几个比较凶的人走过去,心想你肯定要为民除害啊,毕竟小伙体格还算健壮嘛!嘻嘻!没想到你竟然看了看什么也没敢说,哎呀呀,我真是失望透顶。然后过来两个大个子把他们一顿打,看的我好过瘾。又看看你这个草包还傻傻的站在那里,我以为你得吓跑了呢!那些坏人要打你时我还为你揪心哪,没想到你一拳就给他打晕了,我都没看清你怎么出的拳,两颗牙就落在我的旁边,想想好恐怖哦。我就喜欢霸气的男人,从那时起我就爱上了你这个深藏不漏的绝世高手!嘿嘿!”

李小军得意的说道:“那算什么,我打下来的牙都能拼成口腔标本了。不过你也太轻浮了,火车上随随便便遇到个人就爱上了?”

小野猫娇嗔道:“哪有,你才轻浮咧。后来你跟武术队长掐架那次我刚好路过,有缘分吧?你那句呵呵我怕伤到你和数到3让你骨折,简直太酷了!酷毙了!准确说这时候才算爱吧!火车上只是欣赏啦!再说了,火车上我是听你们聊天儿说是警校的,才对你有兴趣的。可气的是你们虽然打跑了那群人,但是竟然恬不知耻的占了一排座,这跟那群坏人有什么区别嘛!哼!”

李小军感觉有些飘飘然,春风得意道:“那算什么掐架啊!我是真怕打伤了人赔钱啊!我也不想占座的,都是那个大胖子占的座!对了,你后来就在过道上坐到站的啊?”

小野猫靠在李小军的肩膀上撒娇道:“是呗,好可怜哦,某人不懂怜香惜玉,也没有给美女让座的意思。”突然小野猫抱紧李小军惊呼道:“啊!那个大胖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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