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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十九、杳无音讯

欢子和素花都听到了狗儿和金鹅闹翻的事,他们不免感到宛惜。金鹅一气之下,已经回了娘家。

此处不表。

欢子自从上次和素花去拍照之后,又各自上学去了。

她走后,他越发思念她了!

他每天都要从兜里掏出那几张照片来看看,或者拿那双鞋垫来看看。那双鞋垫是他一生最为难忘的纪念,他从没舍得用过!

素花则把他们的照片放在那面小镜子后面,走到哪儿,就带到哪儿。一来梳头方便,二来睹物思人。

他们是如此的牵挂和依恋。无论遭遇到什么,他们的情感都不会改变。

在学校里,她贪婪地学习了大量的文化知识,成绩名列前茅,以致于学校老师经常表扬她,她爸妈也夸奖了她。

欢子同样求知若渴,学习各科知识如慢慢咀嚼着美味佳肴,在班上属于尖子生,引来无数同学羡慕的目光。然而,在繁忙的学习当中,他仍念念不忘远方心爱的人儿。

他终于熬不住,给她写了一封信:

花儿:

近好!

你在那边还好吗?那边天冷了吗?我们这边下雪了。雪好大,山川原野一片煞白。你在那边要多穿衣服,以免着凉。

花儿,我好想你!我见不到你时,就看一看你的照片,看一看你给我的鞋垫。

一看鞋垫,枫叶依旧飘飞,一如漫天红霞。我又想起在跳花节上笙歌燕舞的场景,我又想起你我一同穿梭的那片枫林,我又想起你我一同散步的小河边。

你是我生命的依托,你是我茫茫的大海上航行的灯塔,你是黑夜中照亮我心灵的街灯。

没有你,我的世界将一片荒芜;没有你,我的人生将一片黑暗;没有你,我奋斗的目标将会失去方向!

你的出现,让我的心海时常跌宕起美丽的涟漪;你的出现,让我的星空勾勒出了一道道靓丽的风景;你的出现,让我的心中撑起了一片绚烂的晴天。

花儿,我的生命因你而精彩,我的生活因你而改变,我的创伤因你而抚平。

相识相知是一种缘,相爱相守是一片情,相怜相惜是一种福……

花儿,我不能失去你。失去你我会失去一片天空;失去你我会失去一座家园;失去你我会失去整个世界!

让我们好好相爱、相恋相守相依;让我们好好珍惜,直至地老天荒!

把悲伤埋进土壤,把不快抛在脑后,把幸福握在手中,把爱恋永藏心间!

欢子

顺祝学习进步,一切如意!

1990年9月23日

这次却没有那么走运,他寄去的这封信被学校保安及时截回并交给了她爸。她爸气得七窍生烟,但苦于工作忙碌,暂时无暇顾及,只等有空再慢慢收拾她、教训她。

她却毫不知情,依旧天天等着欢子的消息:从冰天雪地等到积雪消融,从清冷的黄昏等到黎明拂晓!一天天就这样过去。没有他的消息,她感觉心灰意冷、伤心断肠。

在学校里,她感觉像是在坐牢,不像是在念书。学习、就餐、进出严格程度有增无减,甚至信件的来龙去脉也必须查处。

她无法承受这种天各一方的相思之苦,她无法忍受这种铁窗一般的校园生活,但又感觉无能为力,显得万般无奈。

“欢子哥到底咋个些(怎么样)了,他过得还好吗?寒风萧瑟的冬天,他自己会加衣服吗?他到底着别人欺负没有?……”

她一直在想念着他,牵挂着他……

在学校里,她因长得漂亮,令多少同学馋涎欲滴、蒙生爱意,就连老师也不例外。

在一堂历史课上,廖金锡老师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常常把课讲得眉飞色舞,讲得津津有味,讲得头头是道,讲得妙趣横生!

他边讲课,边偷偷地、色眯眯地看着她。他目光一扫过来,她就赶紧用书本遮档住,这让他觉得自讨没趣。

有一次,她到历史组办公室问作业。他看到其他老师都没有在,便离她越来越近,已触碰到了她炽热的、散发着阵阵香味的身体,使他感觉心里痒痒的。后来,他纯粹手把手地教她书写。

“素花同学,你的历史知识学得很不错的,作业也完成得很好……这样吧,你到我的宿舍,我们好好谈谈,多给你学习上的指导……”

他盯着她不断起伏的胸脯说道。

她很敏感,于是婉言谢绝了。

“没事啊!就去坐一会儿吧!交流交流一下,好吗?”

碍于老师的情面,她只好勉强答应。

“素花同学,你真的很优秀……无论学习成绩还是文艺方面,你都是学校的佼佼者,很让人羡慕的。”

廖金锡称赞道,双眼滴溜溜地在她身上打转。

“哪点(哪里)哦,廖老师过奖了!我还有很多不足……”

她谦虚地回答道。

“够可以了!只是在民族舞蹈方面再加强一下就行了,比如说双手高抬并向外翻时,弧度要到位,要做到游刃有余;双脚左右交替摆动时,要保持一定的跨度,力求到位……”

他边说边拉着她的手脚作比划起来,吓得她连连后退!

“廖老师,讲就行了,我听得懂的……”

她边挣脱他的手边说道,显得有些恐荒和害怕。

“廖老师,谢谢你的指导,我得走了……”

她向老师告别。

“多坐一下了嘛!离吃饭时间还早呀!”

他叫住她。

“我……我去洗一哈(一下)衣服。廖老师,再见!”她惊恐地夺门而出,落荒而逃!

一个漆黑的夜晚,素花刚从厕所出来,发现昏黄的路灯下有一个高大的人影!

是廖金锡!

只见他不由分说,突然一把将她抱住。

“廖老师,你要揍哪样(干什么)?老师,你,你……”

她边喊边挣扎着。

“素花……我爱你!我爱你!你实在太漂亮了!”

他说着,准备亲了过去!

“廖老师,请你放尊重点,我是你的学生啊!放开我,放开我,老师……”

此时,有几个女生朝厕所这边走了过来。廖金锡很慌张,赶紧拉着她,躲在厕所后面。

那几个女生上厕所出来之后,感觉有点不对劲,仿佛总有一种异样的声响。她们到处瞧瞧,又没发现什么,于是都回去了。

廖金锡再次紧紧地抱着她,准备再次吻她!她左躲又闪,但他亳无松手之意,感觉心潮澎湃、心旌荡漾!她很恼怒,情急之下,她狠狠地咬了他的手腕一口!他痛得差点叫了起来,不得不放开手!她已顾不上什么,拼命挣脱他的怀抱,逃之夭夭。

“哟,刘素花,你怎么去了半天才回来哦,怕是去约会了吧?哈哈!”

她刚惶恐不安地回到寝室,室友姜朝静便开起了她的玩笑来。

“背(没)……背得(没有),这两天闹肚子,所以……”

她心情很糟,胡乱地应答道。

“闹肚子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呀……肯定是去和袁小斌约会了,上课时他老是看着你……”

吴秀芳又打趣地说道。

“别瞎想了!背得(没有)的事……”

素花无奈地说道。想起刚才那一幕,她浑身还在发抖!

“都出去好半天了!还说没有……哈哈!”

蒋春梅大笑了起来!

她真是有苦说不出,任由她们开玩笑了!

一连几天晚上,她都睡不着,晚上不敢去上厕所。一想起那“****”老师,她浑身又起了鸡皮疙瘩。

她很想念欢子。

一天夜里,待宿舍同学熟睡之后,她悄悄给欢子写了一封信:

欢子哥:

你好!

好久没收到你的信了,难道你忘记我了?

我实在呆不下去了,我好难过,好失落。

我们就是听课、做作业的机器。我们不过是老师们利益竞争的牺牲品而已!一个老师比一个老师狠,拼命的要我们死记硬背那些枯燥无味的东西。稍有不慎,就要被罚。

我像住在高墙内,仿佛已经不知季节的交替,不知年月的变换!我仿佛好久已经没有闻到花香,好久已没有看到绿草,不知这种生活何时是个尽头。

我很孤独,很无助,希望到得你的问候和安慰,哪怕是一点点……

一天两天就这样过去,而我从未收到你的一丁点儿消息!我无数次打开学校信箱,都没有见到你的只言片语!

欢子哥啊!我好想你!难道,你变了吗?如果你真的变了心,告诉我一下也行,以免我痴痴的等候啊!

一晃眼,我们相识了两年。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有你的歌声,有你的欢笑,有你的相惜,有你的怜爱。今生,我要如何才能忘记你?

欢子哥,由于时间关系,我只能说这么多。句句都是知心话,句句都是隐藏不住对你的企盼和长长的相思……

静候回音,顺祝学习进步,生话愉快!

素花

1990年11月28日

欢子在苦苦的等待中,终于收到了素花的来信。

他看完之后感觉既兴奋,又吃惊!

他感到很蹊跷:

“我从早就寄过去了呀!啷个(怎么)说没有我的信呢?这到底是咋个(怎么)回事啊……”

他感觉越来越迷茫、越来越糊涂、越来越不对劲。

他给她回了信:

花儿:

来信已收阅。

终于收到了你的来信,我感觉好开心,好幸福!

可是,花儿,你去上学不久,我就寄信过去的呀!你没收到吗?这到底是咋回事?莫非是邮寄时弄丢了不成?

花儿,不管这些了。我想说的是,我对你一如往昔,对你依然如故,永不变心。

花儿,你在他乡还好吗?

花儿,我俩相识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变心呢?说句真心话,我对你的爱,永不改变,至死不渝!

这段时间,尽管学习这么繁忙,学业负担这么重,但是我从未中断过对你日复一日的思念!

我无法言说我们真真切切的恋情;我无法描述内心深处的喜悦和甜蜜;我无法把想你恋你爱你的思绪全盘托出,只知道想你是那么温热和激奋,是那么的幸福和快乐!

这些都只是苍白无力的文字,但却代表着我对你一心一意、永不改变的心!

静待佳音!

祝学习进步,心想事成!

欢子

1990年12月22日

她一直等待着,但仍然没有欢子的回音。

她已经近乎崩溃,感到落寞和失望。难道,对他的一往情深、满腔热血从此即将付诸东流?

她觉得很头痛,很费解。

真是个:

日夜思念心上人,

传书不回易伤神。

不知郎君为何意,

夜半清冷拭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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