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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往事如风

珝很冷静的收回自己的元气后,准备重新寻找合适的冰山再次把自己的“心”冰封。

“你在干什么?”

有点破天荒,米申居然开始关心它的一举一动了。

“回玉光王,我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冻心。”

“冻心?!”真是闻所未闻,一个火世纪东土最强的种族怎么开始和冰搅和在一起了。这是要进化成寒冰类物种的节奏么。

怪哉,怪哉。许久不和珝沟通交流,没想到这家伙已经变成怪胎了。恩,这一个方面真是和我有的一拼了。我是拼命不想面对自己是王者的命运,它则更干脆,连自己的物种都要抛弃了。现在直接和冰呀、雪呀的拧不清了。

呵呵,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米申的想象力真够丰富的,他明明只看到一个表象,居然已经衍生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假想了。好在他还不是一个多嘴多舌的人,不然有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一旦说出口,说不定会给彼此带来更深的误解。

“好好的为什么要冻心?你现在还有力气吗?来,驮我回圣凰山吧。”说着米申就要去骑珝,虽然在他眼中珝俨然已经和怪胎画上等号了,但他现在最关心的一件事就是狼兽幼崽。所以他一反常态,居然说出了平时自己最憎恨的话。

也有可能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不再是圣血凰,而是一个活脱脱的怪胎。更觉可爱了。

“这······您确定是要我驮你回圣凰山?”珝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它怎么都不相信这句话是从那位高冷的米申口中说出来的。

“呃,是的。”米申低头沉思着接下来要说什么,但他又觉得即使说出来珝也不会明白。所以吞了吞口水,又把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转而随口说了一句激励士气的话。

“别冻什么心了,我要你全副武装,精神抖擞的和我去做一番大事业。”

这是米申有史以来第一次说豪言壮语,难道刚从生死线上回来的小主人终于开窍了?这个转变似乎来得太快,弄得珝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您要干什么大事业?恕我愚笨,实在不知。”珝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米申口中说出来的,它想确定下这到底是脑子烧糊涂了?还是流血流弱智了?

“好吧,既然你也不是外人,就先给你透露点。狼兽已经向我们凤族宣战了,这事你知道吧?”米申故意抛出狼兽宣战的事情,意欲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

“恩,人灵执事那边传来的消息我听过了。”本该情同手足的他们,却从来没有互通过任何消息,珝得知狼兽宣战的消息还居然是通过人灵执事。可见他们之间是隔着怎样的鸿沟啊。

“对,没错。我现在就要立马回去指挥着我的千军万马一举把狼兽打得屁滚尿流。”米申印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握紧了拳头,表情凶悍。这幅样子让人觉得这才像是一个说一不二,威风凛凛的王者。但是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私心,那就是活捉了狼崽铸造出他的遁地兽!

可是,除了他自己和洞精。谁又知道他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呢。别说他自己的圣血凰了,恐怕连他朝夕相处的结发妻子莫贝黛特也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他吧。

所以这次,凭着一时兴起的几句话和狼兽宣战的真实情况,他再次取得了珝的信任。珝虽然还是心存小小的怀疑,但是它更愿意相信它的小主人这次真的觉醒了。或许这一次真的就可以打破他们之间不温不火的关系,让它辅助他在战斗中取得傲人的成绩!让他顺利的完成他的使命,为凤族收集到那份该由它收集的五彩祥云。

珝还在内心构思着未来前景美好,晋升荣耀。却不知米申并没有和它坦诚相待。但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真实的东西往往难以接受和妥协,谎言却每每感到温暖与满足。

回到了宫殿内,第一个迎接米申的就是莫贝黛特。这个女人因为他宿夜未归,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两个眼睛都熬红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米申捧着莫贝黛特那张憔悴的脸,忍不住有点心疼。

但作为一个妻子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丈夫的安危本来就是妻子终身都要关心的事情。所以莫贝黛特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仔细检查着米申身上是否有伤。等她完全确定米申没有受伤之后才慢慢回答道,“你没回来睡不安心,索性就没睡了。”

看着眼前这位美丽又深情的妻子,米申心里五味杂陈。这让他回想起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那还是她父亲刚刚为国殉职的时候,她身穿一袭白色的长裙,很美,很消瘦。胸前带着一朵白色的樱花,手中捧着父亲死后追封的勋章。

就那样安静的站在人群前面,面对自己父亲的葬礼,心有万重伤悲,脸却波澜不惊。或许她已经偷偷哭过千百遍,所以在人群面前的她已经无泪可流了。

这一场面深深刺痛了米申,他觉得万千人中原来也会遇见一个和自己性格那么相似的一个人。况且她还那么美,那么突出,那么显眼,而又那么悲伤。像一缕脱离凡尘而去的青烟,像一阵扑鼻而入的香甜,一霎而过的美丽,转瞬即逝的永远。

而第二天,这位不该属于凡尘的姑娘就来到了他的身边。是的,他的父亲已经把她指配给他做妻子。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婚姻。

他和她都还没到可以婚配的年龄。

况且,他欣赏她,他怜惜她,他钦慕她。但是还远远没到爱的那种程度。在旁人眼里,他们如金童玉女那般的相配。但是在他自己的心里,他脑海中不过只是飘过半刻想要握住这缕青烟的悸动,和拥抱这一刻短暂香甜的冲动。而她呢?越爱他就越愧疚。对他的爱和对父亲的愧疚像是两匹向着反方向奔跑的马,昼夜不停的撕扯着她的心脏。所以她从不在他面前表现出热烈的爱,她只本分的恪守着一个妻子该有的温柔。虽然她也向往着和他耳鬓厮磨,日夜长情。但她始终越不过父亲的阴影,而他也始终待她相敬如宾。

“以后别再这样了。”莫贝黛特的话也出奇的少,她没有那种长篇大论喋喋不休的习惯。她每次只说短短的几句,但都是对米申有用的。

“恩?什么?”米申在餐桌旁专注的挑选着自己平时喜欢的食物,在外面受了一夜的苦,他真是饿得受不了了。

莫贝黛特贴心的给他倒了一杯葡萄汁,“慢慢吃,别噎着。以后你不能再夜不归宿了,被人灵执事们知道可不是一件好事。幸好昨天没人知道你溜出了宫殿,而今天又是圣血凰驮你回来的。他们便没有怀疑你。”

“人灵执事么?我就从来没理会过他们。不碍事的,我不在宫殿,他们会认为我是和珝一同炼气去了。没人敢质疑我的。”米申大口大口的咀嚼着食物,他才不管人灵执事们怎么去想。

“可惜你从来不和圣血凰炼气。这个是人人皆知的。”

莫贝黛特的话说得很平静,但却无形中带着刺。这些刺是很尖锐锋利的,它们直直的向着米申射去。莫贝黛特意识到这些刺可能会重重的伤了米申,但她又觉得这是一个很浅显的事实,为什么要自欺欺人,故意回避掉呢?

“是的。人人皆知。然后呢?”

米申一只手突然卡住了莫贝黛特的脖子,刚才还平静缓和的气氛顿时要剑拔弩张了。米申神情急躁,莫贝黛特听出了他呼吸的急促。看来这次是真的碰到了米申的雷区。自从她嫁给了他,在她的记忆中米申每次发怒都跟人灵执事有关。她从没问过这是为什么,她只是觉得作为妻子有必要奉劝他理性的看待问题,不要和人灵执事节外生枝。作为一个王者应该大度豁达,心容万物。而不是一直深陷在和自己的臣民爱恨情仇之中。

尽管她不止一次的劝慰他,他也不止一次的拒绝她。但她还是要一如既往的奉劝他,因为她是真的满心眼里的盼他好。

“你何不直接了当的说你在担心什么?怕我得罪了人灵执事?怕我王位不保?怕你当不了圣凰山的女主人?”

在怒发冲冠之下,米申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他从来未曾发现,他已经在曲解别人好意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你的心里一旦有了定夺,何曾见过有人改变过你的。所以你又何必问我。”莫贝黛特并不怕他,更不怕再次激怒他。他若有一天真变成了暴君,那他也再也配不上她爱他。

米申本来就没用力,她一抬手就撇开了米申卡在脖子上的手,“我要回去补觉了。吃完了甜糕点记得把那杯葡萄汁喝了。助消化的。”

一个平静的转身而去。

只留了米申一人还沉侵在刚才的愤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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