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枫认为自己有点早熟,至少在某一方面觉醒的比较早。
在他小学时正是白娘子和许仙在大陆流行的时期,对男女之间尚没有任何认知的江小枫便和一个小女孩“私定终生”,她是他们那个小镇里卖猪肉的女儿。江小枫愿意和她在一起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以后可以吃到很多肉。在被父母一顿毒打后,他的人生第一段“恋情”就这样结束了。那个女孩也转到了另一个镇上上学。他脑海里女孩的模样早已模糊不清,只记得她喜欢扎着两条麻花辫。
初中时,江小枫用一根冰棍从他的同桌吴大宝那里借来了《金瓶梅》,虽然看的一知半解,可是每每想起那些隐晦的描写,总会又从头翻过去再读一遍。
吴大宝的家距离江小枫很近,他的家境比较好,父母在外地当包工头,结果赚了大钱。吴大宝学习不怎么样,却总能拿出一些新奇的东西。
有一天,当他到吴大宝家玩耍时,吴大宝神秘兮兮的打开了家中的DVD,当第一次看到青春洋溢的异性躯体时,江小枫瞪圆了眼睛,屏住了呼吸,胸膛里开始发憋发闷。
吴大宝突然伸出手在江小枫裤裆里抓了一把:“哈哈,硬得像杆子一样!”
江小枫也在吴大宝那里报复了一下,红着脸道:“你丫的比我硬的更厉害。”
晚上,他第一次做起了那种青春的幻想,接下来的好些日子,他都不敢和班里的女孩对视,却不经意间会扫过女孩胸前鼓起的地方。
有人说初中是个青春的花骨朵,高中就是青春的花儿盛开的季节,而大学则是青春露出了泛着青色的果实。然而在江小枫的记忆中,初中和高中是没有青春的,只有数不清的试卷和分数。
大学以前,江小枫是父母和老师眼中的乖乖仔,听话、成绩不错,占据着江小枫的绝大部分记忆的有三件事:上课、自习、既不上课也不自习那就是考试。这样的青春是如此的沉闷,让江小枫感到窒息。江小枫迫切的想要从那黑暗无边的学海中挣扎出来,呼吸下外面的空气。枯燥的学习之余,江小枫经常会想象自己在大学的生活。
高中是男女生荷尔蒙爆发的时期,班里出现了好几对出双入对的情侣。而江小枫却从不越雷池一步,那时候的他女生最出格的接触就是在他发作业本时,和女生的手不经意间的碰触。
在江小枫的记忆中,高中的青春唯一一次热血,是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高中时住的是学生寝室,他们高中是新校舍,在郊区。宿舍周围都是麦地,远处有条小河流,叫泉河。
一天夜里他正在寝室中休息,忽然听到楼道里响起一阵喧哗声,寝室里每个人都醒了过来。外面那群人是学校的一群痞子,他们组成号称“十三太保”的团体。这群家伙经常欺负老实的学生,每个月没钱的时候,就去敲诈别人。后来他们变本加厉,晚上经常会敲开男生寝室的门,挨个收取保护费。他们如一群狼巡视自己的领地,绵羊们只有任其打骂和宰割的份。
砰砰
终于,寝室的门被敲响了。
寝室里面五个人互相望了望,都没有动。江小枫心一横,下了床,拿起寝室里面的板凳,轻声道:“就跟他们拼了!大不了挨顿打!”
江小枫最要好的伙伴吴大宝跟着下床,从地上捡起一把破扫帚,紧紧的握在手中,站在江小枫身后。见此情景,其他人也纷纷从床上下来,各自找了趁手的东西。
黑暗中,江小枫只觉得自己的手在颤抖,手心不断的冒出汗来。
江小枫右手拿着板凳,把它藏在身后,侧着身体小心的把宿舍门打开一半,遮住拿着板凳的手,五个染着黄毛的家伙站在门外,嘴里各叼着一根香烟,手里拿着钢管,看来其他人在别的寝室收保护费。
“怎么那么慢?****去了。你们寝室加收二十,一共七十。”
“呸,吃你妹,跟你们拼了。”
江小枫猛地打开门,右腿抬起狠狠的踹在最前面的一个黄毛的肚子上,操起板凳不管不顾的砸向黄毛。
站在外面的黄毛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另外四个手中的钢管立刻向着江小枫挥了过来。江小枫毕竟第一次打架,一下子挨了好几棍。
吴大宝见江小枫吃亏,连忙出手,手中的破扫帚疯狂的横扫过去,打的黄毛们纷纷后退。
这时候宿舍里面其他人也纷纷操起手上的东西,跑上前助战。
黄毛们显然对他们的疯狂反抗没有准备,慌忙向着走廊的另一头跑。
江小枫看到一个黄毛头上流着血,内心竟变得格外亢奋,提着板凳冲在最前面追赶。吴大宝跑到走廊上,挨个门的去敲门,大声叫喊着:“兄弟们,跟他们拼了,干死这群渣子。”
“对,咱们人多,怕他们干啥。”
……
胆小的不敢开门,有些胆大的还是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跑了出来。从宿舍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十三太保们看情况不对,吓得开始逃跑。
被欺压已久的男生们出来的越来越多,男生宿舍一千多人几乎跑出来大半,每个人都拿着宿舍里的东西,板凳最多,扫帚、木棍、脸盆、枕头……拿什么的都有。
那晚的月亮特别大,照的大地如同白昼,几百个男生拿着千奇百怪的武器,撵着拼命逃跑的黄毛们。最后他们把黄毛们围在了泉河岸边,会游泳的直接跳进了河里逃跑,不会游泳的则被获得胜利的男生们按在地上狠揍。
“喔哦,我们赢了。”
“喔哦..”
“正义必胜!”
在这静谧的月夜,声音一直传到很远。他们大口的呼吸着麦田的香气,欢呼着属于“他们的胜利”。他们相互拥抱着,一起大声的呼喊。剧烈的运动让江小枫的胸膛觉得发胀,心脏在极快的跳动着,可是又无比享受这热血沸腾的感觉。
折腾了大半夜,回到寝室江小枫才发现他的手掌磨破了皮,身上也挨了好几棍,又青又紫。简单的清洗了一番,他爬上床,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从未觉得自己竟然可以这样,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之前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这件事最终惊动了校方,法不责众下,他们都没有受到处罚。十三太保则被解散,有的离开了江小枫所在的高中,剩下的则一直安安分分的读到了高三。
随后的日子里,江小枫继续过着他枯燥的学习生活。高考结束后,他的成绩并不理想,被南方的C大录取。而吴大宝则去了北方的一所大学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