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顶聚满了张令龙的兄弟。
当赵炎凉迈着灌了铅的腿出现在楼顶的时候,让他们集体打了兴奋剂。
然而这只是一个过程。
可是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赵炎凉一个快步二级跳,像泰剧里的泰拳高手那样已经双膝压在了张令龙的肩膀上,不过他没有用肘关节猛磕张令龙的猪头,而是打了两个清脆的耳光,随后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然后鬼魅似的落地。
一直到张令龙捂着被打了的猪脸,整个过程还不到十秒钟。
“唉,一群傻缺,为了装个逼,连下雨了都不知道。”
当他转过身的时候看见角落里已经被淋湿的吴女。
他诧异:“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见?”
“你注意过我吗?”
她异常的冷漠,对赵炎凉下午给他送肉包子的时候还含情脉脉底表情判若两人。
虽然当时在赵炎凉的眼里只有肉包子,但是吴女的出现已经让他心跳加快的随时都会出现爆表,那时她的眼神无限柔情,已经把赵炎凉看成了自己的男票。
但是他知道此时吴女的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感情,她恨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还恨的毫无理由,毕竟是亲眼目睹了他缔结良缘的全过程,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知道她爱他,可是也无法更改他已有女票的这个无情的事实,只是她还无法表现出浑然不觉,掩饰自己强烈的感情,只能用充满敌意的异常冷漠对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男人进行无声的抗诉。她想激发赵炎凉的小宇宙,最好把她抱住,然后再强吻。那时她也一定不会反抗,女人在爱极了一个男人的时候总是渴望能有份强烈到足以让她窒息的回报。不像男人,越是爱的发疯,越是不敢有动作,就连这种想法也不敢有,要是有了就是对心中所爱的亵渎。
可是此时的赵炎凉最想看见的是李婧,虽然眼前的这个曼妙无比的女孩让他垂涎三尺,要是可以在李婧和吴女中间作出选择,只有傻笔才不选择吴女。放着闭月羞花的校花不去搞定,选择蒲柳。况且李婧是财院的院花,不是蒲柳。但是他不想因色废爱,当一个浅薄的人,所以就算看不见李婧,也想给她分享这个令人激动的时刻。
此时的细雨,外加漆黑的夜,还有刚才一连串快如闪电的动作,换在香港无线台的武打片里就是还没出道的江湖浪子姬无命在一个无名小镇一剑打败江湖八大高手的场景。
这一连串的场景让包括张令龙在内的二十六个男生都惊呆了,他们想不到看起来就像一根在后院被晒走形了的老太太的拄脚棍的天下第一丑男竟然还是一个泰拳高手。
张令龙没有纠缠,因为他知道刚才赵炎凉要不是手下留情,直接把爆头改成打耳光,现在可能已经七窍流血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不过赵炎凉也感到欣慰,全班二十八个男生,除了赵炎凉,还有一个叫田海伦没来。
这是赵炎凉的临床舍友,虽然这两年多,快三年的日子没说过几句话,但是感情还是深厚的。
不要把他想象成美女,这是一个地道的关中汉子。就像唐太宗时期的殿前将军武娇娘也是个彪形大汉,名字和外表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他不知道田海伦不在场,不是不忍心看见他被张令龙打到满地找牙,而是吃多了,撑得胃疼,连晚自习都没去。
李婧的手机处在占线中,这让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奔向财院,五千米,就用了十五分钟。
时间是他估算出来的,手机在他从秦大出来的十五分钟后正式报废。这是昨天从榆木坪回来在宝鸡火车站新买的,五百大元,是他小半年的生活费。之前的那个丢在了狐仙岭,具体不知,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掉在了墓道里。
李婧不在宿舍,同屋的姐妹说她晚饭是在小餐厅吃的,下了这么大的雨,应该还在学校。
可是财院也是一个二本,到处都是高楼大厦,亭台楼阁,比到处还充满前清气息的秦大繁华多了。要是在这里漫无目标的想找一个人,就是大海捞针。
小餐厅是财院领导出入的高级场所,不像秦大,只要有钱,哪里都能去。但是小餐厅已经黑灯瞎火,除非赵炎凉能变身,化成猎狗,凭借敏锐的嗅觉找到心上人。可是现在他只能当落汤鸡,连个遮风挡雨墙角都找不到。
十点半停电,赵炎凉是被财院的保安架到了校外。
本来他可以挣扎出保安的魔爪,迈开他的大长腿在黑灯瞎火的财院和保安捉迷藏。只是他不想挣扎了,像一块被剔光了肉的排骨被扔了出去。此时他突然有一种失落的感觉,像是一颗满满荡荡的心,一下子被狗吃了。
张令龙在苦逼的望眼欲穿,他在等赵炎凉,想化干戈为玉帛。
他是相由心生。
欠揍有时候是种信仰,在张令龙的脑子里认为他和赵炎凉只能化干戈为玉帛,要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当教育孙子一样的揍上一顿,那样他的人生就苦逼了。
要是刚才挨两巴掌的不是他,而是赵炎凉,那么这就是赵炎凉的人生,被张令龙时不时的当孙子揍。这时他就想下铺的这个兄弟除了长得比他丑,比他没钱之外,还有什么不一样。要是没有吴女,他们可能会是很好的哥们,因为赵炎凉长得就不像好人,这也是张令龙三年没动手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都是红颜祸水,要不是因为吴女,他也不会挨这两巴掌。更不会深更半夜不睡觉,在等一个刚刚把自己打过的丑男。
不过现在最后悔的可能就是他手下的那帮兄弟,不但跟错了老大,下午还傻碧兮兮的当木鸟。幸亏现在是太平盛世,人人守法。要是江湖年代,刚才这帮兄弟可能都被赵炎凉干掉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化干戈为玉帛,虽然他已经当了两回孙子,但是也并不代表他不能学韩信。
赵炎凉像落汤鸡一样的回来了。
十月的秋雨对于浑身湿透的赵炎凉来说就是凌烈的寒冬。但是月儿弯弯照九州,有人欢乐有人忧。他的到来对于张令龙来说就是一针兴奋剂,把早就准备好的酒菜拿出来,兴高采烈的要拜把子。
可是对于赵炎凉来说和这种人拜把子太栽面了,本来他还想喊孙子,并且提醒张令龙当了两回孙子就要当一辈子孙子。可是好拳不打笑脸人,他饥寒交迫的拿起六十九度的太白原浆一饮而尽,当中就没换气。这是把秦都的高度白酒当自来水喝了。
喝完倒头就睡,只剩下好几塑料袋好吃的和傻笔了的张令龙。
张副主席本打算是想给赵炎凉比酒量的,两瓶太白原浆被赵炎凉干光了一瓶,他觉得自己要是不喝,就是真孙子,于是倒在缸子里喝了大半瓶。
赵炎凉是被满屋子异味熏醒的,还看见田海伦正在热火朝天的拖地。
才凌晨五点,屋里平时不睡到上课的预备铃响起就不起来的大懒蛋都不见了。
田海伦不知道赵炎凉已经醒了,还在埋头苦干。
“谢谢兄弟!”
赵炎凉对这个唯一的兄弟充满了好感。
但是田海伦不知道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就赶紧回应:“没什么,没什么,应该的,应该的……”
本来他可以冷漠,或者完全不理,但是此时的赵炎凉已经不是一条人人都可以随便唾弃的狗,不仅要回应,还要好好的回应。也就是说赵炎凉以前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人,至于是什么要看张令龙的心情。
一个连学生会副主席都敢得罪的人,注定不会有好日子过。但是现在已经今非昔比,谁都知道张副主席被他骑在脖子上抽两个耳光的新闻,关键是张副主席在被抽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对赵炎凉不但不能冷漠,还要表现出无比的热情。
“张哥昨天喝完酒就醉了,这一屋子味都是他吐的……”
这时赵炎凉才知道昨天他们都在装睡,在等他们的老大把他灌醉。只是事与愿违,他的喝酒程度和抽张令龙一样让人目瞪口呆。
从抽完张令龙到把他喝挺对于赵炎凉来说是一场天蚕变,他已经迅速变身,成为考古院的无敌天蚕手。
不过赵炎凉能健康活泼的睡醒,全靠了张令龙的高度酒。要不然他被淋成鸡,冻成狗的经历会让他烧抽风到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