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流言:大夫人江子仪
哎,可怜的人们也许还不知道迎接他们的是王管事恼羞成怒后的结果:本月银减半外加去柴房九个月!不过知道了又怎样?近来王管事本就对他们意见颇大,早就想找个机会好好修理他们了,早罚早超生,免得担惊受怕!
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洒脱的,譬如落流。。。
落芷说得多么兴高采烈,若流就有多么胆战心惊,她背后的衣料被不断的冷汗渗透,湿答答的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不过,她已没时间顾及这个,对于她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不过于如何将这件事完美的、无声无息的落幕。
其他人豁出去了,不计后果了,可不代表落流也这样!“王管事”对于这个姑娘来说是极大的恐惧,要不,她又怎会在八岁时被这个比自己父亲还年长的男人玷污了都不敢吭一声!尽管是自己的好姐妹,都不知道这件肮脏的龌龊事。
落流苦巴巴的瞅了一眼若芷瓷娃娃般的侧颜,篡着袖子,不语。心里却暗道:死落芷臭落芷,这下你可把我害苦了!。。。你还不快闭嘴啊。。。
“咕嘟。。。”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下周围的看客,默默的算着自己不大鼓的小荷包够不够报销这笔封口费,嗯,小茹比较浪,私通了好几个小厮。。。诶,这几个不就是其中之一吗!他们就不用担心了。小淇上次出去买绿豆儿的时候,偷偷留了些买脂粉,对啊,小箬、小姗也用了。。。嗯,这样的话,肯定够,搞不好还能给落芷买根簪子,送给她作生辰礼物!
落流一个欣喜,自然将心吞到了肚子里,谁知。。。。。。
“嘎吱——”她们身后的门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
她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悬在了半空中,全身的肌肉紧绷。
哎,。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哎~,准是里头的贵人听到了什么唤了个丫鬟出来。若流懊恼地垂下了头。
一双包着金边儿的鸳鸯绣花鞋上是绣了牡丹的红裙摆,然后是。。。视线一点点的上移,呀!大夫人!猛然垂下了头,今日事事不得心的落流只觉着自己的脖子快断了。
“母亲。”清绝清鸾轻轻的点了点头。
“清绝、清鸾,都在门口了,怎么不进去呀?”江子仪拉着清绝、清鸾的手,轻轻的揉了揉,眼里是满满的关切。
清绝略显尴尬的抽回了手,江子仪愣了一下,暗暗苦笑,温婉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失落。
唉~,那么多年了,早该习惯了。。。
相比于清绝的尴尬,清鸾笑了笑,不知什么时候,她与她的手交换了位置,一切是那么的自然。
是啊,早该习惯了。
子仪浅笑,像一抹阳光温暖了大地,如沐春风。不经意间,她看见了伤痕累累的石嬷嬷,惊讶至极。
她是标标准准的闺阁千金,是她们这一代的礼仪楷模,所以并不会像其他千金那样喜欢嚼舌根,听些风言风语。可是她现在身处后院,又是自家传的事,纵使再“不问世事”,多少也能听着些,何况丫鬟也会讲给她听些,只是她一听到“开荤”,就没听下去了。。。
嗯?不是说吵架吗?怎么会伤成这样?
流言,其实是这样的——
最初:
“诶,你们知道吗!昨天王管事和石嬷嬷吵了好久,后来都没开荤!”某小厮拉着几个小厮在那嚼舌根。
“天哪!连娘们都干不过!这也太孬了吧!”某小厮惊讶至极,眼里却神采飞扬的,满满的幸灾乐祸。
“可不是嘛!”那小厮应和着。
之后:
“诶,听说昨个儿后半夜王管事把她用药强了,你们说是什么药?我觉着是媚药。”几个嬷嬷凑在一起,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好大的八卦!
“天哪!这绝不是男人,居然要用药!应该,是迷药吧。。。””某个嬷嬷有些嫌弃。
“你们说,会不会是“金枪不倒”啊?!”某个嬷嬷容光焕发的走了过来,娇笑的调侃着那几个嬷嬷,惹得她们娇羞至极,一脸色迷迷的小样儿。
在之后:
“你们听说了吗,王管事干了三个花娘!”某个丫鬟激动的对着三个丫鬟一个小厮说着。
“不会吧?”其中一丫鬟面容略显尴尬,似乎有些害羞。
“怎么不会!刚刚大夫不是过去了吗!我的好姐妹在墙角听到了,大夫说,王管事纵欲过度,肾虚了,不幸的话你去门口闻闻,一股脂粉味道!”某丫鬟夸张的扇扇,一脸嫌弃。
“是啊,他回来时,路过家主的后院三姨娘的花园子,结果三姨娘最爱的牡丹都谢了!
可不是嘛!三姨娘闹了好久,砸了好些瓷瓶玉器,春篱夏蝉秋菊冬雪去劝,结果被打的可惨了!”一个面容姣好的丫鬟说话了,泪光闪闪的,有些心疼,不知是心疼那瓷器还是风清鸾她娘亲的四季婢女。
“什么?我的雪儿怎么了!”那小厮一听,急的一把拽住她的衣领。
“死了!”那丫鬟使劲推开他,恨恨的淬了一口唾沫。
“你别听她的,雪儿的头上撞了个大窟窿,是三姨娘拽着雪儿的头死命往嵌了玉的柱子上撞才留下的,大夫说会破相,她正难受呢!你得好好安慰她,那儿剪撮刘海就挡住了。”那个害羞的丫鬟安慰道,她叫彩儿。
“嗯,谢谢你彩儿。”那小厮这才定下心来,松了口气,却仍有些担心,他深情的望着冬雪的住处,却不见身后女子彩儿的那抹失落。。。
谢谢你?宋缪我不要谢谢,我只要你认认真真的看看我,一会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