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于好想起这一天,依然觉得像是场梦境。他就那般站在她面前,把一切的苦痛说得那般云淡风轻。就仿佛,被陷害的不是他,他只是旁白而已。
可她却听得心头闷得厉害。她一直以为在他们的爱情中,只有她是痛苦的。现在才知道,他们都一样,都是被迫害的产物,他所承受的苦痛并不比她少一分一毫。
不觉间双眼已经温热,在泪水满溢前,她突然起身,冲过去抱住了他。言穆怔了片刻,大手缓缓抚上她的后背。随后微微垂下头,浅吻了下她的额头,轻轻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至于那个女人,我最后能抓到洛津犯罪的证据,还要多感谢她,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说连朋友都算不上。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介绍她给你认识。”
于好摇了摇头,“不了,我怕我见了她会控制不住情绪。”
“控制不住情绪?”言穆浅笑出声,“应知鸿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药,让你对此深信不疑?”
“他给我看了张照片。”于好叹了口气,“本着眼见为实的想法,我就当真了。”
“照片在哪?”言穆眉心微皱。
看来应知鸿因为那件事对他的怨念,比他以为的要深得多。
“在我包里。”于好拉开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从包里翻出那张照片,递给言穆,深深叹了口气。
言穆接过照片,“为什么叹气?”
“本来还准备拿照片质问你,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于好耸了耸肩,再看过去,才发现言穆一双眸盯着那张照片,眼底的情绪极为复杂。
“怎么了?”于好凑近了些,仔细看了看照片。
“这张照片只照到了一个背影,你怎么那么肯定就是我?”言穆指着照片问道。
于好被他这么一问,突然没了底气,“凭我对你的了解啊,你的身高,体重,甚至身型都几乎百分之百的符合啊……”
“你不觉得在你认识的人中,还有一个人也十分符合吗?”言穆眉头紧皱。
虽然那五年他过得浑浑噩噩,但是他很肯定从没和Marry有过如此亲密的动作。极力想压住心头翻涌的想法,却有些有心无力。
这张照片让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一次春游,那时他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那时袁洁和应知鸿还住在他们家。
“知鸿这孩子从小就体弱,一直长不高,没想到长大了能和言穆一样高。”薄阑看着不远处一起踢球的两个孩子,欣慰地笑了。
袁洁也附和着笑笑,“可不是么,他现在身体好得很,你看他们两个离远看上去简直一模一样,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呢。”
大概从那时候开始,他和应知鸿除了长相以外都极为相近,走在街上都会被认为是亲兄弟,甚至有人以为他们是孪生兄弟。
很显然,这一切的“巧合”都出自应知鸿的精心安排。那么当初他想要放弃时,应知鸿的劝阻是不是也抱着这样一个心态?
他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从何时开始变了质,但很显然,现在已经变质得足够彻底,彻底到当面一套背后捅刀,刀刀致命。